柔嘉是个行动派。
说通楚玄信之后,她便开始着手准备了起来。
“青川说了,蓬莱岛很晒,岛民们都带着斗笠出行。派派,帮我记一下,斗笠两件……”
“岛上四季如春,温度宜人,他们穿衣服都正常得很,那我就不用再做衣服了,一会儿拿几件衣服放到空间里去……”
“还有,唔,最重要的,我得带点钱!也不知道银票好使不?算了,直接带银子吧,搬几箱放空间里,也不占地方……”
派派灵魂发问:“小柔儿,你是去调查身世的,还是出门去游玩的啊?”
柔嘉眨了眨眼睛:“你懂什么?这就叫空间有粮,心里不慌。”
派派似乎是被她说服了,干脆不再张嘴,看着她在那里想一出是一出,不停地把东西往空间里运。
好不容易忙活得差不多了,柔嘉一屁股坐在软榻上,喝一大口热牛乳:
“还有个最最最重要的事情。”
她目光灼灼,“派派,开动你机灵的小脑袋瓜,帮我想个合适的身份!”
派派在自己的程序里搜索了一下,张口就来:一对杀手夫妻,有了孩子后,打算金盆洗手,却惨遭组织追杀灭口,逼不得已,只好去投靠蓬莱岛。
“小柔儿,多合适啊!你用毒,坏男人用武!你们真是亡命天涯打家劫舍的绝配!”
柔嘉:“.…..你别说,还真行!”
——
朱令屿带着自己的检验完的结果,再来找柔嘉时,她已经完全想好了应对之策。
她说道:
“哥,你听我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不要再往下查了。我知道你是我亲哥哥,你也知道我是你亲妹妹,这就够了。咱们不要再将这件事挑开来说,不然,可能现在一切平静生活都会被毁掉。”
“如果我们不再追究,那你就还是蓬莱岛的少岛主,你唯一的妹妹叫做朱令薇,父母相敬如宾,一家幸福团圆。”
“而我也是大顺的七王妃,和夫君琴瑟和鸣,和光同尘,安之若素。”
朱令屿愣了愣,想不到任何话来反驳柔嘉,纵然他纨绔,但也明白这话说得十分在理。
他只是有些许惊讶,妹妹竟然能想到这么深的问题。
震惊感动之余,他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柔嘉,可是你除了是我妹妹,还是蓬莱岛岛主的女儿,令薇如今拥有的一切,也是你该有的。”
柔嘉心知快要说服他,于是就笑了笑,再给他吃一颗定心丸:
“哥,我对蓬莱岛的一切都没有觊觎之心。现在的生活已经很满足了,我是大顺的七王妃,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操心的,我的夫君疼爱我,闺中密友也有许多,更是不缺钱财花,我这一生也是老天爷格外开恩了。”
朱令屿沉默片刻,说道:“柔嘉,你虽然是我妹妹,但你想问题比我更深刻。既然如此,我听你的。”
“我们是亲兄妹这件事,我不再提了。对外就说,你是我认下的妹妹。”
柔嘉点点头,甜甜地喊了一声:“知道了,哥。”
朱令屿很是受用,也宽了心。
他不自觉地又说起了蓬莱岛:
“不过妹妹,日后要是有机会,你一定要跟我一起回去一趟,我有许多鸽子蛋大小的珍珠,给你打弹弓玩。”
柔嘉听得嘴角一抽。
天爷耶,这有钱人的玩法都这么变态嘛?!感觉会遭天谴耶!
“哥,这是不是多少有点浪费了???”
朱令屿一脸古怪:“那有什么浪费的,沙滩上遍地都是。我跟你说,铺路都嫌它不好使……我还有鸡蛋那么大的呢!”
“.…..”柔嘉满脸幽怨地看着他,“哥,别铺路了,下次带来给我行吗?”
“小意思,要多少有多少。”
朱令屿点了点头,又说道:
“还有,每年冬日,岛上还有仙鹤飞来过冬,它的羽毛很是漂亮,岛上的姑娘们争相捡着做头饰带。”
“不过依小爷看,还是它的肉烤起来最为好吃!”
柔嘉很是不解:“.…..这种传说中的物种,你烤来吃???”
朱令屿瞪大无辜的双眼:“一到冬天,岛上的仙鹤比土鸡还多,不吃不行!”
柔嘉皱眉:“.…..实在是太罪过了啊!”
朱令屿眨眨眼,又说道:“可是实在是岛上没什么好吃的啊。连根萝卜都没有,全是千年份的人参,吃得我想吐。”
柔嘉酸了:“.…..行行行,你快别说了,我要开始仇富了!我已经窒息了!”
很好,还没去到呢,就已经明明白白地成为土妞了。
——
五日后,柔嘉和楚玄信终于出发了。
对外的统一说法,则是洛城的冬日太冷了,要去荆楚过冬。
临时门前,楚玄信满脸疑惑地看着派派,问道:
“阿柔,为什么出门还要带着这只傻狗?”
柔嘉眨眨眼:“当然是装作我们是去游山玩水啊!”
派派适时地汪了一声!
楚玄信简直满头黑线。
坐上船后,柔嘉又开始不放心了。
这次出行,他们身边一个侍卫和丫鬟都没带,柔嘉皱眉问道:“玄信哥哥,你真的已经学会梳头了吗?”
楚玄信脸色发青:“.…..会了。”
柔嘉微微挑眉:“那穿衣服呢?”
楚玄信垂眸看她:“阿柔若是不信,本王现在就将你剥干净,而后穿一次试试!”
柔嘉捂着小腹,满脸“你这个禽兽”的表情看着他:“干什么,你别吓着我儿子!”
楚玄信眸光一闪:“谁要臭小子!一定是个女儿!”
柔嘉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楚玄信伸手将她搂在怀里,说道:
“阿柔,睡一会儿吧,船出了洛城,走水路到荆楚还有两日的时间。到了荆楚后,咱们还要改道到泉城,而后才能坐上前往蓬莱岛的船只。”
柔嘉听话地点点头,靠在他的怀中,闭上了眼睛。
楚玄信的怀抱给了她一种大山一般的厚重感,是她最坚实的依靠,仿佛只要有他在,世间万物都不能伤她分毫。
她又做起了那个梦。
梦见自己刚从乡下的土炕上醒来的时候,她眨了眨眼,心中却没有一丝一毫慌乱的感觉。
她坐起身来,静静地看着窗外,等着那个从天而降的男子,落在她的枕边。
他的那双桃花眼沁在月色中:“姑娘,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她勾起唇角:
“你该祝我此生得配良缘,夫唱妇随,儿孙满堂,龙凤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