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璇之所以会和永瑢走得这么近,完全是他刻意结交的结果,纵观现在的这几位阿哥,他认为若是处理得当,永瑢日后必定会成为他的一大助力,自然是越早打下感情基础越好。
在永璇看来,永璋的性格不但过于温和,而且又实在是太单纯了些,这样的人虽然不是成为他日后的阻力,但也绝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大的帮助,所以没必要刻意拉拢,只要面儿上过得去就可以了。
永璇和永珹虽然是同母所生,可永璇至今还是没有能够彻底的摸清他这个四哥心中真正的想法;而且永珹的城府很深,尤其深谙进退自保之道,永璇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之下可不敢贸然行动,毕竟他现在还没有什么实权,所以稍有不慎就可能前功尽弃。
至于永琪就更不用说了,那么明显的敌意,永璇要是再看不出来也就不用在皇宫里混了。
另一方面,永璇会刻意拉拢交好永瑢,也是看中了永壁对于永瑢的支持,而永壁身后所代表的自然就是和亲王弘昼,而这里面所隐藏的东西自是不言而喻了。
也就是永瑢这个不通朝事的家伙,才会把永壁只当做好朋友来看待,而永壁会选择六阿哥永瑢,恐怕也是深谋远虑过的。
永璇现在虽然还没有什么太大的把握将永壁拉拢过来,但只要将永瑢拿捏在手中,慢慢来的话,日后总是会有机会的。
就在永璇琢磨着要如何应对永壁的时候,外面忽而传来了阵阵马蹄声和脚步声,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军官的喊话声,很明显,让永瑢期盼了一上午的大军终于是开入了京城。
见是大军入城,永瑢立刻就抛开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一脸兴奋的遥望了起来,永璇也不禁起身来到了窗边。
不过在观察了下那些先行而来的兵士之后,永璇忽而开口肯定的说道:“永壁应该不在这大军里面了。”
永瑢听了略微一愣,立刻就转过头来看着永璇问道:“哦?这是为何?”
永璇并没有深入的解释,只是稍微提醒了一句:“你仔细看看下面那些士兵的穿着吧。”
随后,他便转过头去对旁边的侍卫小声的吩咐了几句,那名侍卫领命之后就快步的离开了,而他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继续坐回到桌边,优哉游哉的吃起了糕点。
永瑢哪还能看不出来永璇这是故意在吊他的胃口,他看着那些官兵冥思苦想了好一会,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心中就好像猫抓一般难受。
犹豫了片刻,他终于还是挪到了永璇的身边,讨好般的问道:“我的好弟弟,你就告诉六哥吧,别再吊着我了。”
永璇意味不明的抿嘴一笑,故意反问道:“你就真的这么想知道?”
永瑢知道他这个弟弟聪明得很,很多事情看得都比他通透,而且还经常帮他的忙,于是他也就没再顾及什么哥哥的身份,笑嘻嘻的说道:“当然当然,你就告诉我吧,要不然我今天晚上就睡不着觉了。”
“既然六哥你这么想知道,那就亲自去问他好了。”永璇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指向了门口,满含笑意的眼底暗含着一丝精明。
顺着永璇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永壁正嘴角含笑的推门而入,说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些,永瑢的脑子一时间没转过弯儿来,愣愣的看着永壁问道:“永壁,你怎么在这儿?”
永壁一边意味深长的看了永壁一眼,一边笑着反问道:“嗯?不是你请我来喝茶的吗?”
见永瑢还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永璇也就没再继续逗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笑吟吟的说道:“是我让人把永壁请来的。怎么样,六哥,你要如何谢我啊?”
永瑢刚听得前半句,立刻就喜形于色,可待听得这后半句,他的脸色立马就变成了一幅苦瓜样。
别人可能不大了解永璇,可他和永璇相处日久,虽然还谈不上了解有多深,但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他这个八弟别看表面上总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一旦真被其惦记上,那就算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个……”,永瑢摸不准自己这个八弟又打的什么鬼主意,只得一边支吾着,一边冲永壁使眼色,很明显的,他是希望自己的这个好友来帮他解围。
永壁心思微转,心中对于这位尚且年幼的八阿哥又多了一分兴趣三分警觉,不过面儿上还是顺着永瑢的话说道:“我从荆州带了不少特产回来,等明儿个送进宫去给几位阿哥尝尝鲜如何?”
“好啊好啊!”永瑢听了自然很开心,反正东西又不是他出,借花献佛何乐而不为,并且紧接着他还对永壁又叮嘱了句:“对了,你答应要送我的东西,到时候可不许耍赖哦。”
“大丈夫一言九鼎,你就放心吧。”永壁微微一笑,心情也随之轻松了不少,和永璇这种精明无比的人相比,他还是更愿意和永瑢相处。
永璇笑了笑,也没再继续方才的话题,仿佛那只是随口的玩笑之语罢了。
他当然看的出来永壁是在故意和他保持距离,但很多时候、很多事往往都是身不由己的,不过来日方长,他也不想把永壁逼得太紧,只要和永瑢搞好关系,他相信永壁日后的选择也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就在这时,阵阵马蹄声在街道上响起,此时开路的前军已经过去了,紧随而来的就是大队的骑兵,而要进京受赏的各阶军官也在其中。
永瑢对骑兵可是情有独钟,一听到马蹄声起,就在此窜到了窗边,眼睛放光的遥望着那大队大队装备精良的轻骑兵。
随后,永壁也起身来到了永瑢的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他此番随军的一些事情,说白了就是给永瑢将一些从军的经验。
永璇见状也马上凑了过去,开始专心的听永壁讲述,虽然他日后并不一定会上战场,但技多了不压身,多学一些自然没什么坏处。
正说到一半,只见永瑢的面色陡然一冷,皱着眉指了指大军的方向恼怒的问道:“那人是谁?居然和一女子同乘一骑,他把我们大清的军队当成什么了?”
永壁定睛一看,脸色也同样不怎么好,并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人就是此次平寇的大将努达海,那女子就是瑞亲王的格格新月。”
“格格!?”永瑢有些吃惊的扭头看了永壁一眼,见他的确不像是在说谎,这才回过头来冷着脸说道:“天呐,这瑞亲王怎么会养出如此不知廉耻的格格,真是把大清国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应该还不止吧,永壁你说呢?”永璇很善于察言观色,他从永壁那已经有些发绿的脸色中就猜出,那个格格应该还做过更过分的事情,否则也绝不会让永壁这样的人都谈之色变。
这事儿不提还好,一提之下永壁心中怒火‘腾’的一起,愤恨不已的说道:“自从努达海把那个格格和贝勒救回来之后就一直让他们俩住在军营里面,我几次劝说都没有用,还被努达海用歪理给斥责了一番。”
永璇听罢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再度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此刻正意气风发的与格格同乘一骑的努达海,忍不住喃喃的开口说道:“那个努达海……他真的是大将军吗?如此不着调的事儿居然也做得出来?”
“这事儿绝不能就这么算了!”永瑢一听自己的好友居然被人如此欺辱,怎么可能还坐得住,用拳头狠狠的砸了下窗框,咬牙说道:“永壁,这次你一定要狠狠的参他一本!如此不顾军纪、罔顾理法,我看他这个大将军是真不想干了。”
永璇也点头表示赞同,永瑢这话虽然是冲动之语,但却说的是事实,这事儿要真是参一本上去,绝对会让那个努达海吃不了兜着走,这几年皇阿玛对于军队的看重是朝廷百官有目共睹的,在这个时候犯事儿不是找死是什么?
永壁暗自深吸了口气,压下了心中的不快,这才一边拍了拍永瑢的背,一边扬了下嘴角说道:“你们看我像是那种会吃亏的人吗?奏折我早就写好递上去了,估计这几日皇上就该能够看到了吧。”
“我总觉得只是参他一本实在是太便宜他了……”,永瑢撇了撇嘴,见永壁并未打算把事儿做绝了,他也就没在此事上继续深究,在他看来这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过去也就算了。
不过,永璇却感觉这件事儿应该还不算完,恐怕仅仅是个开头而已,尤其是那个格格,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大家闺秀,一点儿格格的架势都没有,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儿都还尚未可知呢。
想及此处,永璇忍不住侧头看了永壁一眼,两人的视线就这样不期而遇了,虽然彼此见都未开口说话,但从眼神中他们都看出了对方心中的想法,紧接着,两人又不约而同的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