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事情的发展最终还是超出了珞琳的预料。
第二天,骥远几乎失踪了一整天,直到晚上才醉醺醺的进了家门,珞琳知道他是因为心情不好才会出去买醉,所以刚打算上前去安慰下,谁知竟招来了努达海的一通责骂。
“骥远,你瞧瞧你现在是什么样子!整天就知道和那些狐朋狗友鬼混,不学无术、不求上进!你难道就不觉得丢人吗?以后你又拿什么在朝堂上立足,难道你只想一直靠着我这个做父亲的名号活下去吗?”
骂完了骥远,努达海又不分青红皂白的对着刚刚赶过来的雁姬吼上了:“雁姬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平日里管教出来的结果吗?身为将军府的福晋你就是这么当的?”
雁姬被骂得有点发蒙,但是随后脸色就直接冷了下来,她先是瞥了一眼站在努达海身后的新月,然后才走到骥远身边打算扶他起来,可没想到的是骥远却在这时候彻底爆发了。
“你说的没错,我是不学无术、不求上进,但那又怎样?这总比你和新月这个狐狸精鬼混在一起要强的多了!我就算丢人又如何,那也总比你们这对狗男女要强的多!”
骥远的话让整个前院瞬间安静了下来,恐怕连掉一根针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除了他们几个知情人之外,其他的人脸上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尤其是刚到门口的老夫人,更是哆嗦着肩膀半晌说不出话来。
努达海完全没想到骥远居然早就知道了他和新月之间的事情,而且他更没想到的是骥远居然如此不管不顾的将事情给捅了出来,羞愤难堪的情绪瞬间攻占了他的大脑,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已经狠狠的扇在了骥远的脸上。
珞琳见状忍不住尖叫了一声,赶忙跑过去挡在了努达海的面前,大声说道:“阿玛,你为什么要打哥哥,哥哥做错了什么?”
“这个不孝子,我今天就要好好的管教他!”此时的努达海早就没了理智,直接将珞琳推到了一边,就要挥拳而上。
骥远年轻气盛,也被这一巴掌打出了怒火,更何况他在心里早就对努达海的所作所为极不认可,所以他也索性抛却了父子的身份,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扭打作了一团。
“你们两个别打了!快别打了!”
新月在旁边边哭边喊着,但却一点作用都没有;周围的下人也都面面相觑的不知如何是好;老夫人更是直接被气晕了过去,被旁边的人手忙脚乱的给扶进了屋内。
珞琳本打算上去劝架的,但却直接被雁姬拉住并且拽到了大门外,这里本就是将军府的大门口,府门都还没来得及关上就闹出了这样的事情。
雁姬也索性顺水推舟的想将事情闹大,这样一来日后在皇后和太后面前她也是占理的一方;再者,她也不希望让新月这个狐狸精好过,她损失点脸面无所谓,但却可以让全京城的人一辈子都戳新月的脊梁骨,这也算是变相的出了口恶气。
果然,在有了热闹可看时,围观的百姓就逐渐多了起来。
大家先是相互询问着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听完了知情人的解释之后,他们又都不约而同的开始边笑边指指点点起来。
当然,被谈论最多的那个人还是新月,在百姓口中她已经逐渐的变成了狐狸精的代名词,若不是碍着一个格格的身份,恐怕此时早已经有人拿臭鸡蛋去招呼她了。
这出闹剧最终还是惊动了巡城的衙役,在问清了前因后果之后,他们也不好秉公办理,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们也只得警告了几句,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而骥远也算是彻底和努达海闹翻了,所以他什么都没说就转身离开了,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情,可见他对自己的这个阿玛算是彻底失望了。
珞琳本想着追出去的,但又一次被雁姬给拽住了,因为雁姬清楚自家儿子的个性,这时候骥远要的绝对不是什么开导和安慰,所以倒不如让他一个人出去冷静冷静,就算是暂时和他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也总比回到家里面和那对狗男女两看相厌的强。
至于珞琳,她现在可是把新月给恨到了骨子里,从小到大,和她感情最好最照顾她的就是骥远,这回新月不但把骥远伤的如此之深,甚至于还硬生生的破坏了她的家庭,这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的。
自从秘密被公开之后,新月和努达海非但没有一点廉耻之心,反而越发的明目张胆起来,老夫人虽然极力反对,但他们却依旧我行我素,而且还极力宣扬他们那所谓的“真爱”,但凡反对他们的人都被他们冠以“冷血无情”的罪名。
时间一长,不但是珞琳和雁姬,就连府上的下人都有些看不过去了,而雁姬也总是在四下无人的时候暗自垂泪。
这天,珞琳趁着努达海外出,硬是拉着雁姬去了望月小筑,打算和新月好好的谈一谈,若果新月执意不走的话,那么她就干脆和额娘一起回舅舅家去。
珞琳性子很直,完全没有说客套话的心思,上来就直接质问道:“新月,以前我一直当你是好姐妹,你身为一个格格,想要什么样的好男人没有,为什么非要勾引我的阿玛?”
“勾引?不!不是的!你怎么能用这样一个词来诋毁我们之间爱情?我和努达海是真心相爱的,是两情相悦!”
新月的情绪好像有些激动,她攥着手帕,走到雁姬的面前,情真意切的接着说道:“福晋,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是请您千万千万不要赶我走!我是真心爱着努达海的,我不在乎名分,哪怕是做妾、做一只阿猫阿狗都可以,我是绝对不会和您争的!”
雁姬略微深吸了口气,压下了想要扇这个狐狸精的冲动,咬着牙问道:“新月,你不要太天真了!你有没有想过,你是格格,就算你不在乎,那太后呢?皇后呢?她们会同意吗?”
“我知道!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相信,我和努达海之间爱情是圣洁的、是伟大的!我会努力用我们之间爱情来感化大家,无论是皇后娘娘还是太后,她们都有一颗高贵善良的心,我想她们一定会理解和祝福我们的!”
说着,新月居然就这样跪倒在了雁姬的面前,紧紧的抱着雁姬的腿,梨花带雨的说道:“福晋,我求您!求您让我留下吧!您是这么的大方、善良、高贵,您一定不会看着让努达海痛不欲生的,对不对?”
新月的这番话让雁姬和珞琳都气得够呛,她们感觉自己好像根本就和新月这个异类没办法沟通。
堂堂一个格格居然动不动就给人下跪,而且还自比阿猫阿狗,这样是让宫里的人听见了,还不扒了她新月的皮?
还说什么圣洁伟大的爱情,别玷污“圣洁伟大”这个词了好不好,你们那根本就是无媒苟且,根本就是拿爱情做挡箭牌,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赞成你们的人就是大方、善良、高贵了,难道不赞同你们的人就不大方、不善良、不高贵了?这么说的话那全世界可就真没一个好人了!
珞琳不知道新月是不是真的没听明白,所以用非常不善的口气说道:“新月,你是格格,是绝对不可能做小妾的,你要真是嫁给我的阿玛,就只能是嫡福晋。你这样和把我的额娘赶走有什么两样?你怎么这么自私,为什么就不能替别人想一想呢?”
就在雁姬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时候,刚刚回府的努达海突然冲了进来,一把推开了雁姬,将新月搂在怀里的同时,吼着质问道:“雁姬,你这是在干什么!新月从来都没和你争什么,她是如此的善良、美好、温柔,但是你呢!你为什么要如此的咄咄逼人,你的高贵大方都到那里去了?为什么你现在会变的如此冷血无情,变得如此恶毒?”
好不容易扶着桌子才站稳的雁姬,被努达海的一番话说得差点背过气去,她现在是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二十多年的夫妻,还比不过一个狐狸精,她为这个家操碎了心,居然只落得个恶毒、冷血无情的评价,这一次她是真的彻底寒心绝望了。
旁边的珞琳可是听不下去了,当仁不让的为雁姬出头:“阿玛,你怎么可以这么说额娘!”
新月此时也边哭边说道:“努达海,这些都是我的错,都是不我好!不关福晋的事,都是我的错!”
新月不说还好,一说更是火上浇油,让努达海认定了是雁姬故意刁难新月,所以他一气之下竟然扬起了手中的马鞭,冲着雁姬就抽了过去。
珞琳惊讶之下条件反射般冲过去推开了雁姬,而那鞭子则不偏不倚的直接打在了她的脸上。
“啊!”
听到了珞琳的惨叫声,雁姬吓得赶忙将她服了起来,待看清之后也终于是被怒火焚尽了理智,转过头来狠狠的说道:“努达海,你既然这么对我们母女,那就从此仁至义尽,我们各走各的路,你就和这个狐狸精一起去慢慢‘爱’吧!”
说完,她就小心的扶着珞琳离开了新月小筑,当天晚上就收拾好了行礼,离开了将军府。
新月和努达海的事情最终还是传到了太后和皇后的耳朵里,为了保住皇家的颜面,皇后特意单独召见了雁姬一次,将太后的意思明明白白的转达了,同时还隐晦的表明了她日后对雁姬的支持。
雁姬是个极聪明的女子,利弊权衡之下自然也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才是最好的,在经过同骥远、珞琳的商量之后,她也很干脆的答应皇后同努达海和离,彻底与那对狗男女划清界限。
没过多久,皇上就下旨赐婚了,努达海和新月这对狗男女也终于算是修成正果。
后来,雁姬才慢慢听说,努达海好像被皇上给弃用了,原本大将军的封号也给抹了,现在将军府的生活异常拮据,早已入不敷出,而那个新月又不是个会持家的料,他们的婚后生活过得可是一点都不美好。
只不过这些已经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因为她现在的日子过的还是比较不错的。
骥远被八阿哥看中,进宫当职去了;珞琳也和和婉公主成了闺中密友,平日里时不时的就跑去和亲王府上,听说还和比她大一岁的永瑸走得很近,两人喜事看样子也为期不远了。
眼看着儿女越过越好,她也算彻底放心了下来,开始有功夫替自己打算一下了,‘前儿个听和婉公主说端午的时候皇后打算组织一次灯会,王孙公子和众位大臣都会参加,自己是不是也该去参与一下呢?’
(注:部分段落引用《新月格格》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