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在于要怎么样才能吃得没有任何隐患?
如何打一个漂亮的反击战?
犹豫了一番,姜绾转头对刘倩说道:“你不用害怕,我去看看。”
刘倩现在所住的房子是她自己租的。
原本姜绾把她安排在中华楼附近的平房里。
刘倩说:“我想住楼房,不想在平房里住。”
“主要是天太冷了,半夜上厕所的时候冻屁股。”
临城的冬天比燕京暖和一些,燕京冬天上厕所的确冻屁股,关键是这些平房都是在外面公厕上厕所的。
大半夜也得一个人往外面的公厕去,很不安全。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缘法。
既然刘倩提出要求,姜绾也没有意见。
左右都是刘倩自己找房子、租房子,于是她就在中华楼附近不远处的几栋小洋楼里租了一间屋子。
姜绾没有问这房子多少钱,看上去这一片的小楼都不是新盖的。
应该是早些年外国人在燕京城里盖的小楼。
房子都是五层的,从窗口看下去就能看见外面的小花园。
但是想要从窗口到小花园里,却要走很远的路。
先要绕到前面的走廊,然后再走外面的楼梯下去。之后还要绕过长长的这栋楼,才能到另外的小花园去。
等姜绾走到那儿的时候已经是5分钟之后了。
她到小花园里转了一圈,都没能找到那位厂长。
她疑惑地转回头看向上面的刘倩。
刘倩在窗户里看着她,朝着她摆了摆手,又指了一个方向。意思是:往那边去了。
姜绾无奈,只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追了过去。
又跑出去好远,都已经离开了这几排楼附近,才在一条隐蔽的巷子口看到了那位厂长。
姜绾看到他松了口气,却不知道这厂长叫什么名字。
于是就只能继续往前走。
想要到了附近的时候叫他一声。不然有些远总不能哎哎地叫,人家也未必会理睬。
可当她靠近的时候却发现:这位厂长转头进了巷子。
姜绾蹙了蹙眉头,总觉得这事儿哪里不太对。
她在巷子门口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迈步进去了。
巷子并不深,里面应该是个死胡同。
刚进去,便看见有两个人站在那里说话。
不远处有一棵大树。
姜绾直接躲在了树后。
这时候她距离厂长和那个人已经很近了,他们说的话她可以很清晰地听到。
就见厂长对那人说道:“我已经在这儿等了好半天,他都没理睬我。”
“求求你,你就高抬贵手饶过我,我真的很需要用钱。”
“如果你再不肯让我把厂卖了,我家人就没命了。”
小老板说话还带着浓重的南方口音,声音里也带着颤抖。看样子马上就要哭了。
对面是个很年轻的男子。
男子看上去长得挺好看。就是皮肤有些白,嘴唇的颜色也很轻。
看着像是病入膏肓或者是刚吸了大烟的那种病老鬼。
男人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已经给你划下了道,这是唯一能帮你的法子,只要你做好了。”
“你那个被关起来的小舅子马上就能释放。”
“小舅子被放了,你媳妇一开心,病就好了,甚至都不需要花什么钱医治。”
小老板恼火地说道:“我媳妇得的是癌症晚期。”
“那是一开心就能好的病吗?”
“她真的很需要钱治病。”
病老鬼冷冷地说道:“你都说是癌症晚期了,反正也治不活,那不如就省点钱。”
“刚好你可以娶个小媳妇。”
男人怒道:“我只要我媳妇,不管生死我都不会再娶别人。”
“请你尊重我好吗?”
病老鬼嗤笑一声嫌弃地说道:“尊敬你。真是好笑。”
“你凭什么让我尊敬你,你算什么东西?”
“老子来和你说话,这是给你天大的恩赐。”
“你要是乖乖地听话,事情早都解决了。”
“那个刘倩是从小地方来的乡巴佬,一门心思就想要捡便宜。”
“如果你早一点肯用36万的价格放了这个厂,现在合同都签完了。你自然是拿到钱该干什么干什么。”
“是你贪心想要卖得更多。”
“据我所知,这个厂当初建造起来时,成本也就只有30万而已。”
“如今你卖36万还能赚6万的,还有什么不甘心的。”
男人快哭了,他扑通一声跪在了病老鬼的面前。
“我求求你了,求你大发慈悲地饶了我这一次吧。”
“我也很想卖掉,可对方根本不答应。”
“我越是降价她们就越是迟疑,怀疑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陷阱,我也没办法呀。”
“那个刘倩的确是从小地方来的,她也没有什么主心骨。”
“其实她早就动心了的,我看得出来,但问题是她听话呀。”
“她很听那个女人的话,那个女人说不行她就不会买的。”
“与其你在这里逼我,不如想办法攻克那个女人。”
他这话刚说完,病老鬼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小老板的头被打歪了,他捂着脸委屈地大哭起来。
现在媳妇等着钱治病,他想把厂卖了,若是换成别的买家早就已经出手。
只是他不敢呀。
他小舅子被人抓了,如果他把厂卖给别人小舅子就别想出来。
到那个时候媳妇也死了,小舅子也没了。他就真正的倾家荡产。
更何况,他的这个厂当初建造起来的时候,手续也不是那么完全合乎正常的。
起码那些什么消防证件和其他证件一类的都是找人给拿下来的,实际检查并不合格。
要是他不把这场卖了,最终这场也会砸在他的手里,那时候就一分钱都不值。
他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上,没有退路又无法向前。
他又能怎么办?
南方小老板捂着脸呜呜痛哭起来。
病老鬼似乎有些烦躁了。甩了甩手拿出手帕把手擦了擦。
他继续威胁道:“别说我没提醒你,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你要想让你的家人活着,就老老实实按照我说的去做,别他妈废话。”
“不然我让你小舅子死在拘留所里。”
说完,他转头迈步走了。
他穿着一双闪亮的皮鞋。
皮鞋定上了鞋钉,鞋钉敲击着水泥路面发出了叮叮的声音。
这声音敲击在南方小老板的心口上,每敲击一次,他的身体就跟着颤一颤。眼底的恐惧就加深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