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徐公子前来有什么事啊?”老巫祝笑眯眯的看着冯雪,态度出乎意料的好,你想啊,光是他这分润的一份就这么多,那冯雪本人获得的人道功德该有多少?
再想想之前城隍的态度,这个徐峰徐公子他不简单啊!
老巫祝回来以后重新整理了一下这徐家庄之主的资料,仔细一看,嚯!可了不得,难怪城隍都要低头呢!这么多便民、利民的东西传出来,人道功德怕是能堆出个阎君来吧?
当然,巫祝并不知道阎君需要多少功德,但是冯雪死后可能成为自己上司这件事他是懂得。
巫祝也是人,要不是为了死后能成为阴神,长生久视,谁愿意放弃凡间的荣华富贵,将一生投入这三皇祠内,终生与香烛、书本为伍?
冯雪倒是不知道巫祝一瞬间想了这么多,没有废话,直接问道:
“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有点事情想请教巫祝。”
“不敢,徐公子请说。”这老巫祝态度放得很低,连要去吃的下午饭都忘了,直牵着冯雪走入祠堂,寻了个偏厅坐下。
虽然说是祠堂,但是内部还是有不少给巫祝留下的生活区域,作为平时日常休憩以及教学所用。
哪怕距离黄帝御龙飞升已经数万年,人族的巫祝也仍旧不足,之前是因为大部分时间要花在刻书上(竹简),毕竟每多一个三皇祠就要多准备一份白泽精怪图,而现在有了纸张之后,更多的问题就在教育方面了。
以当前的识字率和教学模式,以及白泽精怪图那恐怖的篇幅而言,一个巫祝一辈子能带出三四个熟读这鸿篇巨作的徒弟,那就已经是幸运的了。
白泽不愧是史上第一写手!这码字速度,远超触手怪啊!
“所以说,基础教育要跟上!”冯雪想到这里,再次畅想起春耕结束后,学院开学的场景,不由有些想笑,但紧接着,又想起了那罗县令小妾的问题,只能将思绪揪了回来,抿了一口巫祝儿子送上来的茶水,然后道:
“巫祝是否知道,有什么东西能够散发异香,而且可以控制、寄生又或者是变成人的样子?”
“这个?”巫祝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条件听起来很宽泛,乍一想似乎能找出好大一堆,但是仔细思考,却又发现好像并没有真的合适的。
“老大,老二,老三,你们也来想想,有没有这种东西?”巫祝似乎觉得记忆力有些衰退,叫来三个徒弟兼儿子……好吧,这话说起来有点怪,不过他们作为徒弟的意义确实大于儿子,毕竟这个世界儿子最主要的作用是传宗接代、养老和劳作,而巫祝不需要劳作也不用养老,死了以后直接去地府当官,说不定还能在阴间取个阴姬生一窝小鬼,也没必要非得有个孙子。
三个壮硕的青中年也不开口,就这么站在旁边沉思起来,半晌都没想到一个符合这种条件的玩意。
倒不是说他们学术不精,也不是说白泽精怪图中一定没有,这只是人类的固有属性罢了——
就好像背诗词一样,说前一句背后一句,很多人都能瞬间想到,但是说后一句让背前一句,大部分人哪怕知道是哪首诗,恐怕也得把全文背一遍才能想起来,若是想不起诗名,那死活记不起来也不是什么怪事。
几经思索仍旧没能想到什么的巫祝终于决定放弃思考,绕开这个问题道:
“不知道公子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嗯,之前遇到了个病人,很奇怪。”冯雪没提罗县令的事情,直接道:“那病人是个农家女子,但是皮肤白皙,手指无茧,而且身上发出一种淡淡的香味,而她的病症是有些精神失常,流口水,发呆之类,我觉得这事情蹊跷……”
冯雪将那罗县令小妾的问题原原本本的重复了一遍,却发现巫祝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太对。
大家就这么用饱含深意的眼神互相对望着,老巫祝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有点说不出口,冯雪大概猜到他说什么,也想到他为什么说不出口,只能叹了口气道:
“总之这些天劳烦巫祝再想想,若是有了线索,一定尽快通知徐某。”
“好说。”巫祝最后还是没有把那失礼的话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
转眼已是第二日,吃上豆腐脑的冯雪却并不感到高兴,他的心里一直沉甸甸的,虽然说那县令小妾并没有引发暗投,但他还是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没办法,作为一个已经死了四次的倒霉鬼,他现在对于异常事件有着相当沉重的心理阴影。
回到书房继续抄书,还没写个几百字,房门就再次被下人敲响。
“进来!”冯雪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丫鬟道:
“什么事?”
“公子,罗县令来了,带了不少礼物。”那丫鬟屈膝行礼,然后才如此说道。
“罗县令?送礼?”冯雪皱起了眉头,在这年头,送礼可是一个很讲究的事情,不像后世走门串巷都要带个水果什么的,而自己又没有实权爵位,随便收礼那是要出问题的!
心中如此想着,冯雪放下手中的毛笔,转身走出房间,一路来到门口,就见罗羊罗县令正一脸春风得意的站在那里,而他的身后,跟着两排下人,各自提着礼物,有符合冯雪王族身份的禽类,也有一些珠宝铜器,还有数量不算多的青铜(夏朝可当做钱使用),饶是冯雪的估价只有5点,但那也是未来的五点,在这个礼物种类相当贫乏的年代,他一眼就估出了礼物的价值。
“不算太高,没有超出我承受的程度,但是也不算轻,能收,但要问清楚缘由。”冯雪心里做出估计,随即摆出一副迎客用笑容,开口问道:
“罗县令,你来就来了,怎么带这么多礼物?”
“徐公子妙手回春,这些只是诊金罢了!”罗县令随意的解释道,冯雪的心却立刻提了起来,故作不解道:
“这急个什么,等有了好转再送也不迟吧?”
谁知罗县令闻言却是笑了起来:
“公子有所不知,我那小妾昨天喝了两副药,当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