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整理好自己,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他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可以什么都听栀栀的,但是关于上学这一点,祁宴还是始终觉得对方不应该因为自己的错而买单。
哪怕初栀以后都不会再喜欢自己了,那她也得好好生活着啊,而不是埋没在一个小县城里,每天过着碌碌无为的生活。
这么想着,祁宴就出门去了。
这次爷爷,给他开了门,虽然态度还是说不上很好,但是到底也没难为他,只不过,也没有很热切也就是了。
祁宴这次来的时候就想好了,他是来坦白的,是来承认错误的。
老人家对他的态度虽然说不上好,但是也没有很坏。他一猜就知道,初栀应该是没有把两人的事情告诉老人家的,不然老人家对着他的时候,不该是这个态度的。
“爷爷,我...刚开始,是我强迫了初栀,她不愿意的 。”祁宴站在爷爷的面前,一字一句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他虽然说的笼统,但是爷爷到底是过来人,怎么会不知道,他口中的强迫是什么意思。
那可是自己的孙女啊,是自己从小呵护着,一点点养大的,怎么就能遭这样的罪呢。
爷爷对祁宴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从之前的漠视,一下子就变成了仇恨。
他指着大门的方向,冲着祁宴大声呵斥道:“滚,赶紧滚!”
祁宴喉结滚动了一下,“爷爷,我做的不对,您怎样对我都行,打我也行。”
“但是...初栀不该在这里的...她...”
话还没说完,爷爷就转身往厨房里面走去,很快拿了一把扫帚出来,他恶狠狠的看着祁宴说道:“你走不走?不走我打死你。”
“爷爷,您想怎么打都成,打完后,听我把话说完成吗?”祁宴是真心实意这么说的。
他确实不在乎爷爷打不打他,哪怕拿刀捅死他,他都是愿意的,但是在那之前,他得把自己的小姑娘安排好。
爷爷咬牙切齿的拿着扫帚一下一下的在祁宴的身上打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他用的力气太大了的原因,还是扫把的质量太差,没打十几分钟的时间,扫把就被打断了。
而祁宴,也确实就和他承诺的那样一般,站在那里默默的挨打,一句话也没有说。
爷爷站在原地剧烈的喘息着,稍微缓了一下之后,他指了指门口的方向,依旧还是那句话,“滚,快滚,永远都不要再来了。”
“我们不欢迎你,永远都不欢迎你。”
他说呢,他说自己的孙女到底因为什么,被逼的放弃学业,走上了这条道路。
一想到自己的孙女竟然受到了这样的伤害,他就恨不得拿把刀直接把面前的人给杀死算完。
祁宴低着头,小声说:“我知道,我知道自己是畜生,我该死。”
“我知道自己就算是死,也弥补不了自己对初栀的伤害,您听我把话说完成吗?”
“滚!”爷爷直接伸手推了他一把,“滚蛋,谁要听你这种畜生讲话。”
“爷爷!”祁宴有些着急了,连忙又喊了一声。
爷爷冷笑一声,“别,千万别这么喊,我们平头老百姓的,担待不起!”
祁宴红着眼睛,吸了吸鼻子,“您怎么打我,怎么骂我,我都认了。”
“但是初栀...她不应该待在这里,她....”
话还没说完,就又被爷爷给打断了。
“她当然不应该待在这里,干着一个月两三千块钱的工资,这都是谁害得?”
祁宴毫不犹豫的说:“我,我害得,我就是个畜生。”
“你知道你还不快滚!”爷爷怒斥道。
“爷爷,劝栀栀回去吧,我保证什么都不做,让她回去上学吧,她不该这样的。”祁宴终于说出了,他今天来的目的。
爷爷总算冷静了下来,祁宴畜生归畜生,但是在这一点上,他们的意见还是一致的。
“你发誓,你什么都不做?”爷爷看了他一眼之后问道。
祁宴当即就三指并拢,开始对天发誓了,他把自己能够想起来的恶毒话,全部都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爷爷举起双手,搓了搓自己的脸,哽咽着说道:“我没用,自己的孩子受了欺负,我给她讨不回公道。”
“你们有权有势,我们一无所有,我们不追究,你以后也别再来了,行吗?”
对于爷爷来说,这是一件很讽刺的事情,面前这人伤害了自己的孙女,他不但无法讨回公道,还要祈求对方能够放过他们。
祁宴犹豫了一下,“我发誓再也不强迫她做任何的事情了,我只想在远处,远远的看着她。”
“只有她好好的,我才能安心,行吗?”祁宴哽咽着说,他又想哭了,活了这么多年,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的眼睛里面是有眼泪的。
“你走吧。”爷爷到最后,还是把人给赶走了。
这天初栀回来之后,爷爷就跟她提起了这件事情,在他的劝说下,初栀总算愿意回京市去上学了。
他们回去的那天,自然是祁宴安排的,初栀原本不乐意,但是架不住祁宴的恳求。
他原本是想安排家里专机的,后来又怕爷孙俩人不自在,就算了。
去机场的路上,他们甚至是坐着两辆车子的,祁宴压根不敢离初栀太近。上飞机的时候,祁宴给两人准备的是豪华头等舱,他自己坐的则是经济舱。
他在刻意保持自己与祖孙俩人的距离,生怕自己离得太近了,初栀会怕、会烦。
下了飞机,出了机场之后,祁宴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初栀,在距离她两三步的时候,停止了自己的脚步。
“栀栀,我...我有话说。”
初栀点了点头,“嗯,你说吧。”
祁宴深吸一口气,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口水说道:“栀栀,咱们之前住的那套房子,我过户给你了。”
他一看初栀要拒绝,连忙说道:“别拒绝行吗?我求你了,收下吧。”
“本身就是我不对,就当是我的赔偿行吗?我搬出去,你带着爷爷住在那里,成吗?”
他看起来,整个人都快要碎掉了,肉眼可见的憔悴,看上去一副随时都要昏倒的样子。
初栀看了一眼这样的祁宴,随即就好像被刺到了一样,连忙转移了自己的视线,她哑着声音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