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嬷嬷无奈地看了一眼顾瑾汐,明明世子以前多忙,都会回临熙院,从未试过连着几日不回后院的,这都一个多月不见世子回来陪着世子妃了,世子妃居然一点异常反应都没有。
一直以来都听说,女子在情爱之事,容易沉溺,怎么换到自己家主子这里,女子反而洒脱得不像话啊?
裴樾在书房里得到了莺儿的奏报,既是愤怒,又无奈。自己耐着性子等她想清楚,结果她根本没去想,反而觉得自己不回去是理所当然?
长公主得知临熙院的情况,也急得不行,然而裴清远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正在翻看着邸报,还有空跟她谈论邸报的时政。
长公主没好气道:“你一直不让我插手樾儿和汐儿的事,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裴清远眼睛都没离开邸报,随意道:“没怎么想啊。”
长公主抢了他手里的邸报,看着他问道:“也没听说小两口闹别扭啊,樾儿有那么忙吗?一个月没回临熙院了,如果不是二弟妹管家管得严,汐儿都要被说成什么样儿了?”
裴清远听了后,叹了口气,总不能让老子去教儿子谈情说爱吧?
当日临入睡前,顾瑾汐听说裴樾还没回来,看向桂嬷嬷,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好像在说:你看,不是我的问题吧,你们的世子就是那么忙。
桂嬷嬷:...
然而,东宫里,太子、裴樾和齐述白在喝酒。
赵璟晟和凌家基本上倒了,赵璟晟整日被皇帝的御林军监禁,凌家上下发配西北蛮荒永不回京,明日启程。
而遭到牵连的其他官员也有了替补,辅国大将军顾明哲也闲黜在家,他们也总算可以喘口气了。
齐述白不在朝廷,自然不会去处理朝政之事,但是他最近也很忙。
因为他明显感觉到,这两个月顾瑾汐对邸报没有之前那么重视,除了她的那愈发让人议论的长篇小说之外,邸报上已经没有板块经她手了。
而且齐述白也许久不见顾瑾汐了,就连上元灯会,也没见裴樾带着顾瑾汐出来玩,还以为她怎么了,问裴樾:“你夫人她身体不适?”
裴樾想到临熙院里莺儿传来的“世子妃很好,每天都神采奕奕”,脸色突然就变了。
齐述白觉得莫名其妙,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吗?
太子对裴樾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毕竟姑母也不止一次进宫跟母后表示担忧了,太子问道:“你和世子妃吵架了?”
裴樾瞥了他一眼,也没有说话,吵什么架,人家小脾气全收起来了,端正得体得很,怎么可能会吵架?
不过,裴樾也没有多说,毕竟是自己的事,而且貌似还是自己单方面在闹别扭,越想就越恼火,喝得醉醺醺的也没能回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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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顾瑾汐看到京报上登出江状元与太子、裴世子一道在天香楼吃饭的消息后,二话不说,去了宁安堂跟长公主表示明日需要出府一趟。
长公主本来就因为儿子不回后院,府里下人隐约起了别的心思,觉得有点亏欠顾瑾汐。
如今顾瑾汐说想出门,长公主自然不会反对的,而且长公主也认为,让她出府透透气也好,免得天天待在后院里,闷出病来就不好了。
顾瑾汐让春桃收拾东西,她亲自画的设计图,都已经让木工打好了,这次直接一次性带去状元府。
翌日一早,顾瑾汐就带着一整车摇摇车、婴儿床、学步车还有玩具,去了状元府。
顾瑾汐一到状元府,直接被迎到了正房,谢云瑶躺在贵妃榻上,挥退了所有的下人。
预产期就这几天了,顾瑾汐摸着她的大肚子,感叹道:“以后总算可以光明正大的聚一起了。”
谢云瑶点点头,看了一眼隔壁,笑着说道:“还好你过来了,不然我最近都快要烦死了。”
顾瑾汐瞬间挂脸,这都快生了,谁还敢让她心烦?古代医疗水平那么不好,万一出意外了怎么办?
冷冷道:“你男人呢?”
隔壁房间听墙角的人顿时怔了一下,江骐远心里莫名庆幸,还好娘子跟世子妃是在他们感情渐浓后才相认的。
谢云瑶看着顾瑾汐,反问道:“我男人不是被你男人天天晚上拉出去喝酒吗?”
顾瑾汐听了觉得十分意外,也觉得难以理解,“不能吧,你都快生了,裴樾怎么可能会那么没分寸,还拉你男人去喝酒啊?”
谢云瑶眨了眨眼,确实不能,也确实没有。
顾瑾汐狐疑地看着她,“你莫不是在框我?”
谢云瑶讨好地笑了笑,随后认真问道:“你和裴世子怎么了?”
顾瑾汐没说话,她和裴樾能怎么了?
天天面都见不着,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他一天天躲着自己。不喜欢了就直说,她顾瑾汐也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
谢云瑶看她脸色不是很好,眼红红的样子,立马哄道:“好了好了,不想了,我也不问了,你要觉得在侯府过不下去了,等我生下孩子,咱就跑天涯海角去,不要哭了。”
越哄,顾瑾汐反应越大,谢云瑶认识她那么多年了,就没怎么见过她哭,突然看到她落泪了,自己也忍不住要陪哭了。
顾瑾汐憋了一个多月,总算有个能说话的了,也直接爆发了,抱着谢云瑶无声地哭了好一会,委屈着呜咽道:“我不知道,他无缘无故不回来了,我想见他都见不到。”
谢云瑶后悔了,她不该答应江骐远帮裴樾的,现在看到顾瑾汐哭成这样,她恨不得去隔壁打一顿那个男人。
谢云瑶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逗她:“那就不要他了,连嘴都没长的男人,就知道冷暴力你,不要他了,我以后给你找个好的。”
顾瑾汐又哭又笑的,忽然碰到了她的大肚子,哽咽了一下,也冷静了不少。
隔壁间听壁脚的两个男人脸色也不太好看,江骐远不会武功,听不清说什么话,但是能听到自己妻子也哭了,脸色也阴沉沉的。
而裴樾则是把隔壁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听到她哭的时候,心里难受,听到江夫人说的话,则是又气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