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每一件一件都让姜以柔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在重塑。
她曾经以为和睦慈爱的养父母,却在暗中阻止她和亲生父母相见。
她曾经以为高贵优雅的养母,会在姜问筠这个亲女儿面前歇斯底里,毫不在意形象地咒骂。
她曾经以为慈善和蔼的养父,却能做出将自己亲生女儿像是一个物品一样送到别人面前打量的事情。
姜以柔无法相信。
好像她曾经度过的这十七年,就像是镜花水月,等姜问筠来了,戳破了这上面的虚假,才彻底暴露出下面的污脏。
姜以柔有些慌乱地微微颤抖着。
姜问筠见此,微微叹了一口气,她握住姜以柔颤抖着的手,“别想了,万一他们是真的疼爱你呢?”
“怎么可能。”
姜以柔压低嗓音,“爸爸连你都……”
她话音一顿,又有些烦闷地闭上嘴巴。
姜问筠嗤笑一声,她微微抬起下巴,红润的唇轻轻上扬,“等一个人真正有自己的底气的时候,不管对方做什么,都可以无所畏惧。”
姜问筠的底气是她自己。
姜以柔恼怒道:“你说的倒轻巧。”
她的底气全部来源于养父母,若是他们想要对她做些什么,姜以柔根本没有资格反抗。
听着姜以柔的话,姜问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好可爱。”她低声道。
姜以柔:“……?”
她瞪了姜问筠一眼,扭头坐到了另外的沙发上。
快晚上七点时,宴会才刚刚开始。
严老坐在轮椅上,被他的大儿子推了出来,没多久一些重量级的宾客也渐渐到来。
见到严老,大家纷纷走过去祝贺。
亏姜家自诩豪门,可在这样的场合,姜天成连走到严老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姜问筠这慢条斯理的喝着酒,便听到入口处一阵喧闹。
她仰头看过去,模样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可下一瞬,姜问筠的脸色却蓦地一沉。
只见入口处几道颀长的身影往里走着,为首的黑色西装笔挺,仿佛长在他身上一般,勾勒出那精壮的身形。
下窄上宽,西装裤包裹的长腿笔直,走动间,一股荷尔蒙的味道瞬间弥散。
——薄喻礼。
上京薄家掌权人。
他面容冷峻,五官深邃端正,仿佛被上帝亲手雕刻过一般,气质淡漠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
旁人想靠近,都会被薄喻礼周遭冷厉的气场阻断。
姜问筠以为自医院一别,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薄喻礼了。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不过只过去了一天,薄喻礼又出现在了她面前。
她的脸色微沉。
似乎察觉到了姜问筠的目光,薄喻礼往姜问筠所在的角落看了一眼。
姜问筠飞快地低下头,装作喝酒的样子避开了薄喻礼的视线。
薄喻礼却十分清晰的捕捉到了姜问筠。
他眉心微微一蹙。
原来姜问筠是来了这里。
薄喻礼微不可见的目光从姜问筠被裙摆遮掩住的脚踝处划过。
深邃黑沉的眼中划过一道忧虑。
她伤本来就没好,还穿高跟鞋来参加宴会,这是不想要脚好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