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距开学已经过去一个星期。
『操』场上,一些穿着短裤的女生正在哨声中跑圈儿,路径跑道外侧,几个女生注意到铁丝网后面站在树荫下看热闹的男生,被那贼溜溜的视线一扫,忍不住起鸡皮疙瘩,纷纷用白眼翻过去,却只换来厚脸皮男生们的哄笑。
一个女生张口想骂,却给身边同伴拦下来:“不要,没看到红头发那个家伙吗?”
“那是谁啊?”
“和光中学过来的混混,听说经常跟校外不良少年打架,咱们惹不起的。”
“哼……”
暴脾气的女生虽然表示不忿,但心里终究是怕了,收回视线埋头跑圈,至于给人看去白花花的大腿就只能忍了。
又跑出小半圈,自觉不会给人听到,暴脾气女生忍不住道:“这些新生好像还挺活跃的嘛!就不怕给高年级的人盯上?崛田他们可不会坐视不理。”
胆小女生:“无论如何,都跟咱们没关系的,对吧!”
女生们凑到一起窃窃私语,铁网后的男生们也在争辩哪个女生可爱,哪个身材好。
据此不远的教学楼上,靠窗位置,尚国仁托着下颌往外眺望,目光在红头发男生身上徘徊不去,让同桌的眼镜男很好奇。
趁老师背身写板书,眼镜男悄悄起身抻着脖子:“有马君在看什么?”
“看红头发,你不觉得他很有趣么?”
“红发?你是说从和光中学来的傻瓜樱木?你很看好他么?我听人说,三年级的崛田那些人想要找他的麻烦,你这不良少年的no.1要不要管管?”他边说边推推眼镜,虽然一副书呆子的模样,言语里却没把学校里的混混挡在眼里,话里话外都是不屑。
“我才懒得理会这种事,再说,狗p的no.1不是你么?我可是学校老师和家里父母眼里的乖孩子。”
“你是乖孩子?”眼镜男嗤笑起来:“乖孩子会从幼稚园开始,一直揍了我十年么?”
“如果你没打消用能力搞破坏的愚蠢念头,或许我还会继续揍下去。”尚国仁斜眼瞟着眼镜男:“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打扰现在的平静生活,绝对不允许,你能懂我的意思么?至于理由我没必要说,你只需要服从就好。”
眼镜男百无聊赖的坐回去:“我明白,但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出国?”
“地球村懂吗?你在国外『乱』来也会影响我的,不过嘛!你也不用着急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等咱们高中毕业我就不管你啦!”
竹内惊喜:“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了。”尚国仁『露』出坦然的微笑。
这里是神奈川县立湘北高中,一所默默无闻的公立学校,事实上,它从任何方面都没有值得称道的地方,但随着红头发樱木的到来,这所高中的篮球部终将成为传说,而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半年内。
竹内被蒙蔽了灵智成为《slamdunk》世界的土着,尚国仁却记得清楚。
他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穿越,而是涉足于浓雾禁区后,被不知名力量拖进了某个人的记忆中。
这个人就是篮球部的经理彩子。
之所以如此,完全是朝仓自己作死,她或许是想报复,又或者不甘心,居然把能力留声机,悄悄埋在竹内身上,并跟着大伙一起到浓雾禁区。
结果,朝仓远在银座区,却也给卷到考验中,还顺便坑了尚国仁跟竹内两个。
在正常情况下,尚国仁也好、竹内也罢,在里世界都是没有能力的。
他们就算跟团到禁区里,也只是作为搭头存在,被随意丢到某人的记忆中跟着轮回,直到被考验者超脱离开,而后随着记忆结束而悄无声息的死去,然而,尚国仁出现了,还赋予了不少人能力,这就造成记忆出现巨大的偏差,比如竹内也是跟着彩子同龄,有从出生到读书的精力,却偏偏多了特殊能力,从幼稚园时就要用它四处撩拨。
如果没有尚国仁阻止,《slamdunk》就很容易跑偏成《竹内的奇妙冒险》。
这是不被允许的。
不是说尚国仁在担心有外力抹杀,而是他不愿任何人影响自己享受生活。
因为是轮回,是从婴儿开始延续的故事,尚国仁在这个幻象世界里,有收入不高但和和睦睦的父母,有个不算大却温馨的小家。
哪怕并不是真实的,尚国仁也甘愿品味这被哄骗的幸福。
事实上,对土着来说是十几年,可对尚国仁就没有那么长远,除开特定情节很真实外,多数时间流逝的速度都快的很,而且跳跃幅度很大。尚国仁刚来这世界时,就花时间研究过环境,从杂志的《最强山王》确定什么世界,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理解出了问题。
《slamdunk》?
不,这里并非原着世界,而是以彩子为主角的slamdunk同人作。
只有跟彩子互动时,时间流速才正常,否则就好像一眼万年,一天天稀里糊涂就过去了似的,根本没什么值得回忆的东西。
如此,一晃就已经是十几年过去了,尚国仁默默等待剧情开始。
在亲眼目睹赤木跟三井的恩怨,目睹宫城入学,并喜欢上了彩子,之后跟三井发生冲突进医院救治,目睹樱木、流川两个人入学,他知道《slamdunk》的故事也要正式展开。
而这一次是彩子的视角,来看这些原着中的主角们。
在这个故事里,樱木并非是男一号,晴子也不再是女一号。
至少在尚国仁眼里是这样的,他只是意外于,附身彩子的朝仓香莱的能力,似乎被削弱到极点,成为挥舞着纸扇大声吆喝就能鼓舞士气的样子,跟印象中的替身留声机相去甚远,更别说竹内的替身了。
是针对么?
尚国仁不确定这一点,他能确定的是,接近彩子会让他有种危险的感觉,就好像,一旦在她面前做出什么不符合认知的事情,就会遭天谴似的。
为此,尚国仁认为让朝仓香莱沿着彩子的命运完成这个故事,就是最好的脱离方式。
实在不行,那就把竹内推出去看看效果,两年之约也正是因此而起。
竹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沉浸在即将获得‘自由’的窃喜中。
一根粉笔从讲台飞下来打在竹内头上,把他从激动中惊醒,他眉『毛』一立,挤出个赔笑的样子:“我太激动了,非常抱歉。”
那狗腿的表情让班级里一阵哄笑。
等尚国仁收回注意,竹内的脸『色』登时垮下来,再看讲台上的老师,眼里满是阴翳。
尚国仁知道,放学后这家伙肯定会用能力收拾该老师,指不定让他怎么出丑,但这种小事又影响不到故事线,加上在脚盆生活十几年,他也对脚盆人没什么好感,也就随竹内去折腾了。
拥有能力,让竹内在心理上就高人一等。
就像大禹治水,堵塞不如疏通,一味的强压很容易搞出事来,养狗还得定时溜,偶尔放竹内出去浪也是可以理解的。
下课铃响起,尚国仁第一时间起身去厕所放水。
回来时,就看到红头发的樱木被高年级的几个人堵住,神『色』不善的说着什么。
扫了一眼就错身而过,回到班级里,有一眼没一眼的瞟着认真学习的彩子,也就是朝仓香莱。
“你看上她了?”
“没有。”
“那你总是注意她干什么?”
面对竹内的好奇,尚国仁神『色』淡淡:“宫城喜欢她嘛!我就合计着,如果说父母都是一米六的样子,生出的孩子多高呢?你说有没有可能基因突变长的像赤木一样?”
竹内大笑起来:“当然不可能啦!赤木那个叫返祖……”
原本『乱』糟糟的教室,突然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竹内雅人,当然还有站在门口比门框还高的赤木。
尚国仁『揉』『揉』鼻子,把舞台交给了竹内跟赤木。
猩猩般的赤木刚宪怎么看都有黑人血统,最听不得这种话,额头青筋『乱』蹦『乱』跳,一下甩开同来的木暮公延,咆哮着冲向竹内,喷火龙似的把他扯起来举过头顶,然后丢到讲台上。
竹内惨叫、咒骂着,然后给赤木用暴力狠狠教训一顿。
其间,暴怒的竹内想使用能力,可他的能力偏向于精神的干扰,对陷入暴怒的目标毫无意义。
尚国仁冷眼旁观,直到下节课要开始,赤木才给木暮公延跟彩子联手拖走。
竹内气急败坏的叫嚣着,只是鼻青脸肿的样子,让他看起来如同小丑。
“别过分,而且也别做的太明显……”尚国仁警告着,竹内不忿,但在他冷漠的盯视下还是怂了。赤木的暴力毕竟浮于表面,甚至连街头混混都不如,尚国仁的威胁却不同,竹内用十年时间验证了不听话的下场。
竹内很清楚。
如果超能力也分档次,自己研究十年的能力最多就是中档的。
而尚国仁,明明看不到怎么在意超能力,却起码也是最高层次的水平,若非如此,他绞尽脑汁的反抗和暗算,绝不会徒劳无功,甚至适得其反。
打不过、逃不掉的对手,除开服从又能如何?
好在只剩两年,到时候离开脚盆,去一个不会被找到的地方做土皇帝就好了,凭借超能力,绝对可以混得风生水起……何至于像现在,连交往个女朋友都要自己追,不敢动用能力被人修理。
‘真是晦气,为什么会跟这家伙同个幼稚园呢?’
‘倘若我小时候懂得隐忍,也不至于落得现在的下场……’
竹内自我埋怨着,从书包里翻出急求包,熟练的往伤处抹『药』,十年的抗争让他自救能力达到专家级,处理这点小问题易如反掌。
英文老师按时走进教室,第一时间注意到竹内的伤,但视若无睹的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