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死宅的家,但这次桔梗都敢涉足。
沿着楼梯一路来到门前,随意打开,尚国仁就看到那间熟悉的客厅。
没有家具,倒是在最中间放着一个沙盘状东西,跟墙上的地图互相对照,正是完完整整的东京都。
尚国仁想进屋,却给桔梗拦住:“这么进去不行的。”
“怎么?”
“这里虽然没危险,但有身份识别的能力,如果没有通过就会被随机传送出去。”
“随机传送?”
“我试验过二十几次,每次的位置都在秋叶原『迷』宫里,但没有一次是固定的,连概率最大的范围都没有出现,最惨的一次,我被半埋在一段废弃下水道里,花了很长时间才挖到地面上来。”
尚国仁想笑,看桔梗认真的表情又强行忍住。
验证身份并不困难,抽出死宅灵魂的一点气息就好,接着,原本普通的客厅就变得鲜活起来。
跟原先比,就好像是简笔画和古典油画的区别。
东西并没有增减,但看起来全然不同,东京都的沙盘变成立体的模样,可以清楚的看到浓雾禁区分割出两块区域,里面是灯火通明的现代化都市;外面是黑灯瞎火,到处都是怪物的末日都市,细小的如同虫豸的生物在其中活动,火光和浓烟出现的地方正是银座区,尚国仁甚至看到了18号轰炸机般飞舞,不断打出‘冲击波’。
桔梗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看到里世界的混『乱』,『露』出不忍:“外面就是这样的?”
“你不知道?”
“咦,我应该知道么?”
尚国仁有点懵,转念一想不知道才正常。不知火舞知道,是因为她在浓雾禁区被融合的意识出现问题,回忆起了里世界的经历。不能说她的理由有什么问题,问题是,桔梗对外面毫无印象,不知火舞的道理放在她面前根本不成立,能说服桔梗才有鬼了。
“说来话长,有时间我会说的。”
应付了懵懂的桔梗,尚国仁从沙盘边走开,屋里屋外走了一圈,在储藏室找到暗门。
用死宅气息把暗门打开,东西很少,最显眼的就是一米长、大约三角型、又厚又重的石板碎块,这个碎块比现实里藏宝室的那块大了几倍,虽然是三大七小拼凑而成的,但大致都能联系得上,很多交接的地方,就只是缺了些散碎的渣滓,相信只要认识上面的文字,就可以连猜带蒙的读懂含义了。
此外,尚国仁在外面找到碎块只跟它有少许联系,内容怕是相去甚远。
“这是什么?”桔梗好奇:“我能在上面感受到某种灵,似乎在喃喃说着什么。”
尚国仁没有回答,种种念头在心里一一闪过,然后,把手里那块【命运泥板】掏出来放到大碎块旁边。
一朵七『色』花被拿在手里,摘下一片花瓣扔出去:“飞吧飞吧!我要……学会泥板上的文字,弄懂它的含义。”花瓣在神异的光芒中,砰地散碎成粉,尚国仁只觉异香扑鼻,接着脑袋陡然一晕。
大量图片夹杂着文字的复杂数据,被某种力量凭空灌输进他的脑袋。
(黑骑士,快来接收……)
尚国仁福至心灵的把压力转移给黑骑士,才挣脱那种填鸭般的可怕感觉,顾不得满头大汗,下意识在湿漉漉的人中一抹,入手的赫然是鼻血,可以想象,如果一直承受灌输,这具义骸都要废掉了。
“你还好吧?”
意识没有被分割的桔梗还是很可靠的,正义的心灵,淡然的态度,让她不会像稚田和不知火舞那样失控。
当然,分割之后什么样就两说了。
尚国仁摆摆手,捂着胀痛的脑袋坐下来,等待灌输的结果。
黑骑士毕竟是机械,虽然是老式电脑,接受能力也远远超过生物本身,况且文字毕竟只是文字,它们形成的档案并没多大,被轻松笑纳了。尚国仁喘口气,开始用黑骑士分析、解读【命运泥板】。跟文字相比,泥板记载的数据就太庞大了,以黑骑士的能力,放弃使用其它的功能,全力读取,其预估消耗时限也超过了两千三百个小时,需要整整九十多天。而这还仅仅是读取,分析和整理消耗的时间只会更长。
(开什么玩笑?)
(还好是里世界这种地方,一年也就是外面一个月,要是在外面,岂不是要急死人?)
尚国仁头疼,看起来死宅对命运石板的解读也停留在纸面上,而且,他并没有花太多心思在这上面,而是跑去享受‘生活’了。
(那本研究笔记,会不会就是中枢的实验记录?)
(或许,还包括了控制方式和调整办法……要不要回表世界一趟?)
尚国仁迟疑,睁眼看见桔梗,又想起稚田和不知火舞,默默放弃这个想法。贸然改变现状未免太傻,万一再冒出几个‘敌人’来多麻烦?到时无论怎样都会影响解读时间。
尚国仁突发奇想,再次摘掉一枚花瓣:“飞吧!飞吧!我想……让黑骑士升级。”
花瓣崩碎,消散的粉末融入黑骑士的铠甲里,让它由内而外的焕然一新,然而黑骑士的自检结果,却让尚国仁皱眉。
七『色』花的力量比他想象的还弱。
能够灌注知识,是因为命运泥板就在眼前,至于后面读取泥板内容,跟七『色』花无关。
而这次让黑骑士升级,效果并不明显,尽管黑骑士硬件和软件都好用不少,却也就是旧零件和新零件的区别,本质并没改变,更像是用某种方式把它们洗了一遍。
(浪费了?)
(不,七『色』花的许愿本来就是有缺陷的,这次无非是证明罢了,但有缺陷不代表没用,或许我可以换个方式使用它……)
尚国仁目光闪动,摘下最后一片花瓣:“飞吧!飞吧!我想……让黑骑士在处理跟命运泥板有关的任务的过程中,运行速度达到它自身能力的上限。”
愿望生效,解读泥板内容的预估时限在跳动中稳定,尚国仁看到它被大幅缩短了。
(三百九十二小时零三十七分钟,十六天吗?)
(这已经是极限了,看起来,只能带着命运泥板到下面去,总不能留在这个连食物都没有的地方吧!)
(问题是……安全方面怎么办?指望桔梗?)
尚国仁沉『吟』着,最终还是决定相信古代巫女,反正读取的过程可以中断,万一出现意外最多耽误时间,影响不是很大。
“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发现什么了?”
“还没有,这块泥板上蕴含了太多秘密,我需要时间。”
桔梗也没有多问,看着尚国仁把【命运泥板】收到空间袋里,然后带着他原路返回,不知火舞跟稚田还在大楼范围内轮回,也不知经历了什么,满脸的鼻涕和眼泪不说,汗水还打湿了衣物,甚至在不可描述的部位还有排泄物,狼狈的样子简直残忍,尚国仁都不忍心仔细看。
桔梗找绳子,远远地抛过去套住稚田,发力把她一点点拖出来。
尚国仁没有阻止她,只是问了句:“她不会再捣『乱』了吧?”
“我会盯着的。”
桔梗回答,尚国仁耸了耸肩。
她们在灵魂融合的时候,陷入幻境的轮回中会饱受折磨,痛苦不堪,那灵魂融合被剥离的人陷进去会怎么样?是更加痛苦,还是直接给『逼』到精神分裂了?这可不是,随便一句会盯着就能解决的事。但既然桔梗很有自信,尚国仁也无所谓,他现在只需要个安稳环境,能让他有精力去读取泥板内容,其它事情都是末节。
想在秋叶原这一片街区找个落脚地方,再简单不过。
四个人很快驻留下来。
尚国仁读取泥板,桔梗就在另一边照顾不知火舞跟日向稚田,这两个脱离幻境,也没能苏醒,每天都软趴趴的躺在床上蠕动挣扎,只能不断的挂水维持生命。
如此,平平淡淡的过了两天,桔梗跟尚国仁也算熟悉了,平时就会聊几句。
桔梗亲口说了,尚国仁才知道内情。
当初发起攻击的唯一理由,就是因为尚国仁是男人,而在这里除开有马康平,根本没有男人能涉足,何况当时他还在用死宅的皮肤,被桔梗攻击也正常。
等到古代巫女复生后,很快就追踪到他的去向,然后用隐身潜行过来,结果发现尚国仁跟那个恶魔不同了,这才按捺住没有攻击。而尚国仁跟稚田两人在秋叶原外面那三天,基本都给巫女看着。明明控制了人,却没有过分举止,这种守礼的行为,无疑证明他跟恶魔的确不是一个,这才打消了古代巫女的敌意。
之后,就是不知火舞跟稚田的意识被割裂。
最初这两人并没『露』出马脚,所有交易都在暗中进行,桔梗也只是觉得奇怪,并没有太过在意。
等到不知火舞偷偷的联系外面,让某人去秋叶原电子商铺带东西,这才引起她的警觉。
因为在正常情况下,这些女人都不愿意接近秋叶原。
不知火舞宁愿花费巨大代价也求人帮忙,还是这种小事,当然有所图谋。于是,桔梗才尾随着进入秋叶原,并在确定后,先一步拦在前面。
桔梗只是没想到不知火舞出手果决,更没想到连稚田也是同谋。
当然了,桔梗真正没想到的是她们的意识被割裂,还拿老眼光看人,当然有所疏漏,这些被强行改造成动漫人物的女人跟本体相去甚远,况且她只停留在刚刚成为古代巫女阶段,后期跟犬夜叉的纠葛都给死宅抹去了,经验方面很一般,智谋也比较稚嫩,或许除开跟原着角『色』相同的就是正义的心,其它都是弱化版本。
桔梗的坦诚,让尚国仁也多说了一些,比如死宅的事,他对这些人都做过什么,里世界又是什么样,以及离开这里的办法。
尚国仁甚至表示,愿意帮桔梗先离开这个地方。
最后这个当然只是试探,就算桔梗点头,他也不会这么做,而桔梗也没让他失望。尽管特别想离开这个囚笼,但桔梗还是毅然决定留下,帮尚国仁将囚笼彻底拆除,放弃独自离开的大好机会。
时间飞逝,命运泥板的内容终于被全部扫描储存到黑骑士里,占据了整个e盘空间。
收起【命运泥板】开始解读,预估时限赫然是大片问号,好在并非全部解读,才能弄清楚怎么回事儿,尚国仁倒也没有太头疼。
(总之尽可能的解读,早点把这边的事解决吧!我已经滞留够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