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果果咬了咬牙：“当！”
学医若是连这点都克服不了，那学医绝对十分困难，这个不用方川离提醒，一般人都能想到。
经常面对血淋淋的场面，怎能连图片都接受不了。
“那么多人能做到的，我肯定也能做到。”江果果即使是声音嘶哑，也要信誓旦旦得说出来，碗里的粥似乎变得更加香甜了些。
江果果一天到晚得跟方川离在一块，方川离都抽不开身，只能在她睡着以后，才用手机跟科室的人联系。
“长素，急诊科最近忙吗？”
也就只能先问问自己带的规培生了。
“还行，除了王医生，还从神外调过来了一个医生，暂时还应付得过来。对了，方医生，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方川离自己也不知道啊。
“我不在，你自己多注意些操作，王医生是从国外顶尖医学院校出来的，你平时要多跟她交流。”
虽然自己跟王雅舒关系不是很好，但是方川离就事论事，王雅舒曾经去的学校，也是自己想要去的。
那里有全世界最先进的医学技术，实际上王雅舒就单凭这个学历，就足够在国内各大医院横着走了。
至于什么时候回医院……
方川离跟江宁炎联系，直接打了他的电话。
“小离，你竟然打我电话了？真是难得。”
方川离开门见山：“你怀疑是我家人害死的你哥哥是不是？”
难得江宁炎被噎到，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回复。
“我猜对了。江宁炎，你说我爸妈是自杀的，但是他们明明就是出了车祸死的，你为什么要对江果果撒谎？”
“方川离，方便的话，出来见个面吧。”
方川离苦笑着，现在她又不在急诊科，哪里有什么方便不方便。
在急诊科待得久了，对于黑夜白天的概念倒是淡了许多，现在宿舍都已经熄灯了，方川离想着出去，变得小心了许多。
楼下的门口被阿姨给锁了，方川离无奈，只能从二楼的窗台上过，看着下面的草地，没有犹豫就跳了下去。
一站起身，就对上了江宁炎拿着手机呆住的眼神。
“你，你就这么跳下来了？”
方川离拍了拍手上的尘土道：“又不是第一次。”
她倒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到宿舍的门口等着她。
江宁炎收起的手机，看到面前安然无恙的方川离，自然也就不需要了，本来就是想打个电话给舍管开门来着。
“你没开车？”
“开了。”江宁炎指了指旁边的自行车。
“操场走走？”方川离建议道。
这么晚的时间，操场上是一个人都没有，黑乎乎的一片，只有旁边的路灯照映着，倒显得氛围有些诡异。
“不知道世界上有没有鬼，如果有的话，怎么才能见到他们呢？”江宁炎感叹着，同时注意着旁边的方川离。
“江教授何必来吓我呢，我从小就是信奉马克思主义的人，不怕这些东西。”
江宁炎轻笑了一声：“小离，你还真是跟别的女孩子不一样，我还以为这乌漆嘛黑的，多少能吓你一吓。”
“江教授叫我小离，不觉得心里隔应吗？”
一针见血，字字珠玑，果然是方川离一向的风格。
“从小，我的爸妈就不太爱管我，他们总是很忙，我去上学读书，都是我哥跟我一起去的学校。”
江宁炎回忆起了小时候的事情，顿了顿，并没有一下子就能全部都说出来。
似乎每次回想起来，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往伤口上撒盐的行为。
“我哥特别护着我，记得有一次，看我不惯的同学将我围堵在厕所里，将我打了一顿，我哥知道了以后，拿着刀，单枪匹马去吓唬人家。我哥那么温文尔雅的一个人，拿着刀，现在想想，我都觉得十分好笑。”
亲兄弟之间，关系哪有不好的，更何况是在这样的家庭之中。
“后来有一天，有人告诉我，我哥被抓进牢里去了，一个亿的贪污罪，呵呵，我那样的家庭，根本就不缺钱，我哥竟然会贪污？我打死也不信，便去见了我哥。你猜我哥怎么跟我说的？”
“让你好好生活？”
江宁炎摇了摇头：“不是，他说是林升陷害他的，让我给他报仇。”
后来每每想到探监的一刻，江宁炎都十分后悔，他应该要想到的啊，哥哥在跟自己说的话，分明就是遗言，那个时候的神情和语气，他怎么就想不到呢？
方川离停下了脚步：“可是这跟林葵有什么关系？林葵被花盆砸的那件事，是你做的吧？”
江宁炎诧异得转身看向了方川离：“你知道？我真是小看你了，你竟然什么都知道。”
“没什么，只是你不该出现在林葵病房的门口的，她根本就不认识你。”
“呵呵，是啊，林升就那么不负责任得死了，害死了我的哥哥和嫂嫂，凭什么可以那么轻易得出车祸而死。你的父母这样子害死两条人命，你难道就不愧疚吗？”
是啊，她是不是应该愧疚呢？但是自己的父母明明就是那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我的父亲如果贪污了一个亿，那钱又在哪儿呢？”
“你不相信是你爸做的？”
方川离摇了摇头：“我爸一直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他是绝对不会贪污的，你只是听你哥这么说，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或许你哥那时候有苦衷，又或许是他自己都没有查清楚，就这么不明不白得死了，这个案子自然就轻易给结束了。根本就无从查起。”
“我找你出来，不是让你来辩解的，而是告诉你，你应该为你的父亲来赎罪，如果你不做，那就由林葵来还。她那么年轻的女孩子，我最有兴趣了。”
方川离眼神一滞：“你威胁我？”
“小离，没办法，谁让你是害死我哥哥的凶手的女儿呢？”
“你爸不是最牛的私人侦探吗？他查过了吗？”
江宁炎只说起自己哥哥的片面之词，显然没有其他多余的证据让他将罪名安在自己父亲的头上，如果江院长查过这件事，肯定有更多的证据才对。
所以只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江院长根本就没查，或者查到了，没有告诉江宁炎。
若是这样，那一切就说得通了，因为自己的父亲没给哥哥查明贪污的事情，让他平白冤死，所以就如江果果所说，他对家人的感情不深。
果然，江宁炎一下子就没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