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灸的时间不过半个小时。
但对于洛屿而言,却是相当的漫长。
慕颜收了针,看着针尖处泛着的鲜血,好看的雾眉紧紧的皱着。
牧尘眯起眼眸,问:“情况不太好?”
在场的人心理素质都极佳,没人隐瞒。
慕颜眼神冷凝,盯着床上的少年:“这几个月,你都没有接受父亲的治疗,对吗?”
洛屿的病很严重。
可若坚持治疗,断不会发展成这样。
洛屿低垂着脑袋,如做错事的孩子般,小声的承认错误:“嗯。”
他身上的气息淡淡的,仿佛风一吹就会散。
牧尘有些心疼了,他看向慕颜:“还病着,轻点训。”
慕颜心里很气。
但看着洛屿那张苍白病态的脸,她哪里还说得出来一句重话。
她轻叹一声,说道:“这几天先卧床躺着,不用下楼了。”
洛屿对她的依赖性很重。
即便是他不说,她也能猜到他为什么不接受治疗的原因。
这人本来就有些厌世,知道她出了事,只怕是更加不想活了。
牧尘来到床边坐下,捞起洛屿的身体,拿起毛巾擦拭着他背上的血迹。
他指腹,触碰着少年冰凉的肌肤,眉头深皱起。
那陌生的触感,令洛屿的身体颤了下。
他翻过身来,漂亮的脸蛋过分苍白,声音恹恹的:“我自己擦吧。”
牧尘低眸俯视,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来?”
明明是优雅迷人的声线,但那气势却是不容人拒绝。
洛屿仰头望着他,精致的眉头只轻轻的拧了下,声音低低的:“你来吧……”
他眼前的视线有些发晕,人是真的不太舒服。
牧尘也发觉了他的不对劲,目光深凝起,将他的身体往怀里揽。
洛屿歪着脑袋靠在他的肩上,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垂着,很是乏力。
如同画卷中走出的天使般,安静唯美。
慕颜将银针收拾好,转身朝着沙发上的人走去。
楚靳城站起身来,轻揽着女子的腰间,低眸凝着她:“颜颜,别和一个孩子置气。”
他,不想她为了别人伤神费心。
闻言,慕颜不由轻轻的笑了:“好。”
坐在床上的洛屿听到这,忍不住掀起那双疲惫的眼眸。
然,还不等他开口,头顶上方传来男人深沉的声音:“清空脑子里不该想的东西,睡好。”
洛屿苍白的嘴唇抖了下,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慕颜和楚靳城从房间离开,转而回了自己的卧室。
楚靳城眯起幽邃的眼眸:“颜颜,以他目前的情况还能撑多久?”
他,指的是洛屿。
慕颜的眼底染着一丝愁绪,低声说道:“顶多不超过半年。”
他现在的身体太差了。
楚靳城指腹轻抚着她的雾眉,见不得她不开心。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慕颜轻叹:“华夏一直在寻找合适的骨髓。”
在古族的时候,她一直用其他的方法为他抑制着病情。
可现在……
事关洛屿的生死,马虎不得。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延长他的生命。
然后,再想其他的办法去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