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澈笑了笑,“我现在身体不行,楚总要是缺个切磋的人的话,可以等阎朔回来找他。”
阎朔好战,抗揍。
“他不行。”
楚靳城单手随意地插兜,深邃的眸子睨着他,慵懒道:“许教授,我选的人是你。”
那冷傲邪肆的眼神仿佛是在告诉他,没得商量。
除非你死了。
许明澈沉默几秒,后点头答应着:“好。”
如果,我能活下来的话。
就跟你认认真真地打一场。
楚靳城耸耸肩,冷漠的收回眼后,握住慕颜的手转身就往外走,“既然醒了,我喊落笙过来守着你。”
“……”门外边的工具人落笙。
他穿着白大褂走了进去,微笑又礼貌地朝着许明澈点头,“许教授,很高兴你醒了。
许明澈笑容温和,说着:“这几天辛苦你们了。”
“我不辛苦,出力费神的是我家少夫人。”
落笙说完,又道:“不过许教授你不要多想,等你的病治好了,我们大家都能松一口气了。”
许明澈点头,随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出声问道:“能帮我喊一下廖院士吗?”
啊?
落笙心中暗自诧异,这……廖院士车祸人还躺在病房里的呢。
既然他这样问,少夫人肯定没有将实情告诉他。
落笙不敢擅作主张,面上表情十分自然,微笑的回着:“廖院士在检查医疗设备,少夫人等会还要叮嘱他一些手术的注意事项。”
“许教授,你要是不急的话,等他们忙完了我再把廖院士喊过来?”
闻言,许明澈静了几秒后,淡淡的摇头:“不用了,谢谢。”
后天的手术看来是定了。
见他没有起疑看出破绽,落笙心里不由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看来等会得吩咐下去不能让人说漏嘴了。
另一边。
慕颜跟随着楚靳城回到了病房,见他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出声问道:“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放心不下。”
廖院士的突然车祸,让他对后天的手术有了一些莫名的担忧。
慕颜伸手环住楚靳城的腰身,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间,“没事的,该准备的我们都已经准备妥当了,会顺利的。”
楚靳城应着,弯腰将慕颜抱了起来转身往病床的方向走,语调低沉地道:“颜颜,这两天你必须把精神给养足了。”
“好。”
都听你的,好好休息。
……
第二日,下午。
暗沉的天空中飘着小雨,空气略微有些闷。
许明澈独自一人坐在阳台边,望着楼下过路的人群,大多都是神色紧张凝重,步伐匆匆。
为了健康奔走。
“听星火说你在外边看了快半个小时了,有什么东西那么吸引你?”
楚靳城从后面走了过来,姿态矜冷的俯眸睨着他。
许明澈淡淡一笑:“没什么,就是看外边温度不冷,想出来透透气。”
“你是心定不下来。”
楚靳城俯眸睨着他,语调矜冷的继续说着:“许教授,明天就要上手术台了,你这个状态肯定不行。”
许明澈抬眸看向他,“楚总多虑了,你已经派人把这栋楼层层围住,我便是想离开都没有机会。”
“那不一定。”
楚靳城拉开椅子在他边上坐了下来,长腿慵懒的翘起,“你可是我岳父培养出来的人,若真想要离开,那群暗卫恐怕也拦不住。”
想走,总能找到办法。
许明澈淡淡的笑了笑,也没有反驳,“所以,楚总是想亲自过来守着我,担心我临阵脱逃吗?”
“没必要。”
楚靳城眯起深邃的眸子盯着他,道:“你心思那么通透,心里应该很清楚不做手术的后果,颜颜绝对不会原谅你。
许明澈沉默。
“我来这啊,就是简单的开导提醒你几句,明天的那场手术你躲不掉。”
许明澈依然沉默。
楚靳城难得说这么多,背脊靠在椅子上,神态矜冷颇有耐心,“许教授,与其纠结忧虑,不如坦然接受面对。”
许明澈还是没有出声。
“其实你心里怎么想的都无所谓,反正打了麻药往那一趟,你就只能被迫接受。”
“手术刀一切,血一输,就完事。”
言简意赅。
粗明澈:“……”
这话说得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
许明澈思绪回拢,淡淡的朝着楚靳城笑了笑,说着:“楚总,我发现你挺会开导人的。”
“哦,现在才发现是不是太晚了点?”
楚靳城语气颇为嫌弃。
许明澈正想说话,眉头突然皱了起来,他捂着拳头低低的咳嗽了几声,脸色苍白透着浓浓的疲倦病态,像是风一吹就会散掉般。
“去床上躺着,你要是现在死了多不划算。”
楚靳城神态矜冷,但见他神色不太对,伸出手掌关切地问道:“要不要扛你进去?”
“……”那倒不必。
许明澈微笑:“楚总,我能走,你放心吧。”
楚靳城没出声,见他脚步虚浮的走回了病床上躺着,心下松了几分,眼眸转向门口训斥道:“人都快倒下了,还不进来看看?”
“……”正在门口站岗的落笙。
爷,不是您让我不要进去打扰你们谈话的吗?
不过这话落笙可不敢说出口,连忙走了进来给许明澈检查了一下,禀着:“许教授刚才的咳嗽是正常现象,吃药已经没用了。”
起不到什么缓解抑制的效果。
楚靳城眉头微蹙,“这样咳一晚,肺不会有事?”
落笙有些为难了,正要开口说话,许明澈在旁边淡淡的笑着:“不要紧,睡一会就没事了。”
落笙暗暗皱眉。
若是平常能给他用一点带有安眠成分的药,可以让他稍微好睡点。
但现在情况不同。
见许明澈咳得难受,掌心中似有点点血迹渗出,楚靳城眉头深深的蹙起,“逞什么强,不知道自己现在虚弱的不成样?”
他倒了一杯温水递给许明澈,等他喝好后扶着他躺了下去。
“疼的话就喊出来。”
许明澈没出声,眼前的视线微有些发晕。
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将喉咙深处的那抹腥甜不适给慢慢压了下去,痛感略微消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