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看到沈楠醒了过来,季宴礼又高兴又有些惶恐,睡眼惺忪的眼眸里露出一抹忐忑,不清楚沈楠清醒过后,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临时标记生气而厌恶自己。
抬眸看了眼病房墙上的钟表,凌晨三点十五分,沈楠心里咯噔一下,自己这是在医院睡了整整一天吗?
沈楠阴着张脸,那股如影随形的朗姆酒味很好闻,有种让人微醺的,飘飘然的舒适感。
但也正是这股醇香,让沈楠心烦意躁,腺体上传来的阵阵疼痛更是在时时刻刻提醒着沈楠,他被季宴礼临时标记了。
一股强烈的,说不出口的委屈和无奈,以及内心深处的自尊心让沈楠的情绪濒临到了一个很可怕的临界点。
啪——
响亮的耳光在凌晨三点钟的病房里突然响起。
毫无防备下,季宴礼被打的偏过头去,耳朵里的嗡鸣声响起,让他听不太清沈楠的质问。
“季宴礼,为什么标记我,我说了你要是敢碰我,我跟你同归于尽。”
季宴礼还没从被打巴掌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脖子又突然被沈楠掐住,下一秒,一种剧烈的疼痛窒息感从胸腔传出。
扭头看向沈楠,季宴礼看到沈楠猩红的眼眸里,满是委屈和对自己的仇视。
原来他现在对自己,真的没有一丁点的爱意了吗?
“季宴礼,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
收紧手指,沈楠的情绪有些激动,发情期间的事历历在目,自己被情欲控制的样子让沈楠觉得羞耻和无地自容。
他努力在季宴礼面前跟他保持距离,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牵连,但季宴礼的标记就好像将他小心翼翼,努力维持起来的自尊毫不留情的踩到了脚下,让他仅存的脸面彻底丧失。
沈楠好恨,恨自己被情欲折磨的丢了尊严,更恨季宴礼在他被情欲控制的时候趁人之危,不管是当初的终身标记,还是现在的临时标记,对沈楠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他当初就该再狠心一点,彻底毁了那腺体,从此做个不再被情欲折磨的普通人。
“不是的沈楠,你听我说。”
季宴礼艰难开口,脖子被沈楠掐的快要窒息断气。
“你先松开我,听我解释好吗?”
季宴礼的脸憋得发红,沈楠盯着他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很想掐死季宴礼,来发泄一下这段时间以及自己这五年来的委屈怨恨。
但他转念又突然想到了念念,想到了一直对自己很是照顾的季司寒,以及虽然不喜欢自己,却也因为念念一直维护他的季振祺。
沈楠的眼睛酸的厉害,在季宴礼即将窒息的最后一刻慢慢松开了手,向现实妥协。
就算他不为别人考虑,也该为自己考虑,弄死季宴礼了,他还得坐牢。
念念以后在季家肯定也不好过,以后还可能会被别人指指点点。说他是杀人犯的儿子。
为了一个渣男,让儿子背负这么大的压力,自己还要坐牢,划不来!
“没什么好解释的,季宴礼,看在季大哥的面子上,我饶你最后一次,你走吧,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了,咱俩各自安好吧!”
闭了闭眼,沈楠扭过头去不愿再看季宴礼。
离开季家刻不容缓,就算暂时还不能走,他也得尽快找个工作,尽量避免跟季宴礼见面,不然他真怕自己哪天一冲动,真给季宴礼弄嘎了。
事到如今,他其实也大概清楚为什么自己注射了抑制剂,还会发情的原因。
那几只抑制剂已经好久了,应该是过期了吧!
所以这件事,扪心自问,其实也不能全怪季宴礼。
被松开桎梏,季宴礼先是咳嗽了几声,捂着被掐疼的脖子看着沈楠:临时标记了你是我不对,但当时情况复杂我只能那么做才能减轻你的痛苦,你的抑制剂过期了,根本控制不了你的发情期,我家里又没有omega的抑制剂,我不敢给你乱用药,所以我只能那么做。”
“楠楠......”
“别叫我楠楠,我听着恶心。”
沈楠被季宴礼的这声楠楠叫的起满了鸡皮疙瘩,看着他一脸阴郁。
果然是抑制剂过期了吗,看来自己又得备货了,只是有些可惜,还有几支没用了,又浪费了。
白栩谦可以叫,自己不可以叫,季宴礼心头一刺,苦涩一笑点头说了声:“好,沈楠,给你临时标记是我不好,对不起 ,但我真不是故意要趁人之危的,你原谅我好吗?”
“就算我的抑制剂过期了,你还有很多种办法帮我解决啊,你可以绑着我,送我来医院,或者直接给我敲晕都可以,为什么要标记我,季宴礼,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别碰我,你的标记让我觉得恶心你知道吗?”
一字一句,句句扎心,沈楠的话就像是无数把小刀,凌迟着季宴礼的心,尤其是最后一句,更是让季宴礼仿佛坠入地狱。
“沈楠,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我说的有错吗,季宴礼,你当初是怎么对我的你忘了吗?你知道清洗标记有多疼吗?”
“我好不容易才洗掉了你的标记,就是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牵扯,但是现在,我又要带着这一身让我恶心的味道一个月消不掉,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抗拒有多恶心吗?”
“你信息素的气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当初你对我赶尽杀绝的点点滴滴,季宴礼,我拜托你,继续讨厌我吧!别再发神经对我好了成吗?”
“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
沈楠的情绪很不稳定,他实在想不通季宴礼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好?
季宴礼知道他现在多说什么沈楠都不会听,季司寒临走的时候交代过他,不要跟沈楠起正面冲突 ,沈楠醒了可能会情绪不稳定,让他一定不要跟他起争执,要尽可能的顺着他,安抚他才对。
压下心中不快 ,季宴礼深呼吸了口气,谨记季司寒的教导,眼尾余光看到床头柜上的保温桶突然问了沈楠一句:“你饿吗?”
“什么?”
沈楠愣了一下,没太听清季宴礼突然变了语气的关怀。
“你睡了一天了 ,要不要吃点东西?”
沈楠嘴角抽搐了一下,盯着季宴礼觉得这人指定有点毛病,自己刚才说的话他是没听懂还是怎么着?
沈楠摇头,很是不爽的刚说完不饿,肚子就对他的口是心非做出了抗议。
在这夜深人静的单人病房里,咕噜噜的声音大如雷轰。
这一瞬间,沈楠只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刚还恼火发白的脸瞬间变红,沈楠从没觉得自己这么丢人过,看着盯着他肚子看了一眼的季宴礼,更恼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