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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安队,你好。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林斌芬真的觉得安雪眼熟,伸出手和她握手。

安雪只是淡淡地回道:“或许路上见过。对了,我听说教学楼的监控视频,都在校长室放着?”

“是。”

“那麻烦你,带我们去校长室,把今天施祁东上课的视频调出来。”

“好的。”

林斌芬点了点头,在前面带路:“请安队,跟我来吧。”

“嗯。”

安雪跟着林斌芬到了校长室,就看到她打开了自己的电脑,调出了教学楼的视频。

“施祁东是高二4班的学生,这是他们今天上课的视频。”

林斌芬一边说,一边指着屏幕上,坐在最后一排的男生,说:“这个就是施祁东。”

安雪看着视频,给杨婕传递了一个眼神。

就见杨婕会意,上前道:“林校长,让我来截图一下吧。”

“哦,好。”

林斌芬立刻起身,把位子让给她。

杨婕拿出一个U盘,插到电脑上,然后就进行截图和录入。

其实,这个U盘是个黑客软件,是可以进入德康中学校园网后台的。

杨婕做好录入工作之后,就给安雪调制成了16倍的播放速度。

安雪看完视频之后,便看向林斌芬,问道:“你们上课结束之后,学生要签字吗?”

“不用的。但是,上课之前,老师会点名签到。”

说着,她看向在场的几个老师,问道:“你们跟安队说一下施祁东的情况吧。他今天有认真上课吗?”

“有的。”

其实一个英语老师,点了点头,说:“平时,他可能还会逃课了什么,但是今天没有,不过,也不在听课,就一直趴在桌上睡觉。”

“是啊,施祁东今天只有我进入课堂的时候,举手喊了声‘到’,之后就一直趴着睡觉。不过,就他的家庭背景,就算不听课,也会有好的工作和前途,所以,大多数情况,我们是不会批评他,或者非要他和别的好学生一样,认真听课的。”

另一个数学老师,也帮着做了解释。

安雪听完之后,定格了视频的画面,问道:“三位老师,你们觉得这个视频上的,是施祁东吗?”

“是啊,就是他,一直都是这么吊儿郎当的!”

三个老师,给出了非常笃定的回答。

“你们肯定?”

“对,是他。”

语文老师做出回答之后,略带不解地看着安雪,问道:“安队,你为什么这么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如果三位老师,非常肯定的话,我就没有问题了。”

“这个毕竟是我们的学生,所以,不会有错的。”

数学老师强调了一下。

英语老师跟着附和:“对的,就是他。”

“那好。”

安雪站起来,看着面前的三个老师,和林斌芬,问道:“那么,我现在问另一个问题。”

“什么?”

林斌芬立刻配合道:“安队,您尽管问,我们知道的,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么,我想问一下,三位老师,在学校任教多久了?”

“快五年了。”

语文老师第一个回答。

紧接着,数学老师说道:“我三年。”

“我也四年了。”

英语老师最后做出回答。

“也就是说,三位应该都知道孟梦这个女生的名字吧?”

“额……”

听她提到孟梦,在场的三位老师,加上校长林斌芬,都有点尴尬,眼神闪烁,多少带着一丝逃避。

“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了?”

安雪轻挑着眉梢看着他们,问道,“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

“也没什么不方便,就是孟梦这个姑娘,3年前就自杀了。”语文老师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安雪听着他的话,继续问道:“她为什么自杀,你们知道吗?”

“抑郁症吧。”

英语老师解释道,“孟梦本身是个比较内向的女孩子。然后,唯一的亲人过世之后,可能想不开吧,然后就轻生了。”

“是啊,越是内向的孩子,越容易情感抑郁。”

数学老师接着英语老师的话,继续道:“我虽然当时刚刚来学校,只见过孟梦一两次,但是,我觉得她真的非常内向,文文静静的,不爱说话。但是,学习成绩挺好的。”

“是啊,学习是真的好。可惜了。”

英语老师只觉得惋惜。

安雪听着他们对孟梦的评价,留意到一旁的林斌芬始终不发一言。

她特意看向林斌芬,问道:“林校长,您是怎么评价孟梦的?”

额……

林斌芬尴尬地笑了笑,说:“她确实是个好孩子,就是太想不开了。”

“如果是抑郁症,真的只是因为她相依为命的奶奶病逝吗?只有这一个契机的话,是不是有点牵强了?会不会,她之前已经受到了什么不公平的待遇?而且,投诉无门呢?”

“这怎么可能!我们学校,从来都没有过欺负人的事情!”林斌芬想都不想,直接反驳了安雪的言语。

熟不知,她这样的解释,才是真正的不打自招。

安雪微微扬起唇角,说道:“我只是说她可能遇到不公平的待遇,这有可能是社会上的。为什么林校长会直接联想到德康中学呢?”

“这个,因为孟梦是学生呀,跟学校的关系最紧密,所以才会这么说的。安队可比误会了。”

“嗯,我不会误会的。”

安雪点了点头,起身道:“如果,几位有想到跟施祁东和孟梦相关的事情,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哦,好,我们知道了。”

三个老师立刻点头答应了。

林斌芬沉默了片刻,见安雪看着她,才开口道:“放心吧,安队,我们会的。”

“那好,就目前而已,我们得请邹亚楠,回警局做份询问笔录,毕竟施祁东出事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没有时间证人。”

“额,亚楠的话,应该有专业的律师,会帮她回答吧。”

林斌芬显然是不敢得罪邹亚楠的。

“是,她已经打电话叫了律师,即便这样,她还是要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的。”

安雪说着,抬脚走出校长室。

很快的,她们就带着邹亚楠回去警局,同行的还有她的律师。

安雪让杨婕,邱云和简晶晶先带人回去,自己和秦静则留在现场,再次细致地检查了天台上的情况。

姜鑫看到她们,立刻上前道:“我还以为你和她们一起回警局了。”

“我想再上来查看一下。”

安雪直接道:“因为白法医的初步验尸结果是,死者死前,手臂处应该是蹭到了什么地方,磨破了皮。所以,我想看看,到底是蹭到了什么地方。”

“如果是这样的话,能够划伤他手臂的东西,一定是在他坠落的轨迹上。”

说着,姜鑫来到施祁东坠落的地方,低头看去。

他在墙上,发现了一些稀疏的钉子。

“应该是这个。”

姜鑫发现这些钉子排列不规则,有些间隔距离大一点,有些间隔距离小一点。

但是上面都帮着线,应该是以前做活动,拉横幅用的。

“真的,那枚钉子上,还有血迹。”

安雪指着其中一枚的钉子,说,“看来他的手臂,就是被那个划伤的。”

“嗯,我等会儿让人取些血液样本,回去化验。”

姜鑫看着周围的钉子,说:“不过,看这个钉子的话,是不是施祁东曾经试图抓住,求生呢?”

“你想说,他其实不是自杀,而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导致坠落?”

“嗯。”

“关于这点,确实值得怀疑。”

在安雪心里,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自杀。

施祁东的死,只能是有人为了替孟梦报仇,而制造出了的“假自杀”。

只是,孟梦确实已经没有亲人了,那么还会为她报仇的,只能是之前最要好的同学?

可是,孟梦要好的同学,到底是谁呢?

安雪蹙眉暗忖着,心里并不能找到答案。

姜鑫看着安雪若有所思的表情,再次开口问道:“初步验尸,还有别的线索吗?”

“其他的就是这些啤酒了。”

安雪看着周围的啤酒罐,说:“白法医说,死者身上酒味很浓,很可能是喝醉了吧。”

“喝醉了?”

姜鑫蹙眉,看着周围的啤酒罐,说:“这些,我会带回法证中心化验的。不过,如果是喝醉了,会不会睡着了,然后发生了意外?”

“你是说,一个翻身,滚下去了?”

安雪摇了摇头,解释道:“如果是这样,那么也可能是有人故意让他睡在了天台的边沿,这次,才可能一个翻身,滚下去。”

“也对。”姜鑫微微扬起唇角,说:“但如果真的是你说的那样,这个凶手还真是用心良苦。”

“他应该只是想要制造出‘自杀’的假象,让施祁东死得跟三年的孟梦一模一样。”

“孟梦?”

姜鑫仰着头,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事情,突然道:“对了,我倒是想起了你说的那个孟梦,当时也是我和白法医做的尸检和化验。”

“那当时,有什么特别地发现吗?”

“也没什么,因为她确实是跳楼自杀的,没有刻意。不过,死的时候,手里捏着一朵小雏菊。是风干那种标本。”

“小雏菊?”

安雪有点不明白地看着姜鑫,小声道:“有什么意义吗?”

“嗯,小雏菊的花语,是天真和平,以及深藏在心底的爱。”

……

这话,让安雪脑中一个激灵,立刻道:“看来,真的有人暗恋着孟梦。”

“你的意思是,她拿着的小雏菊,是暗恋她的人,送给她的。”

“嗯,而且死前都拿着的话,说明,她本身也是喜欢那个人的。”

安雪认真思考了片刻,起身道:“好了,姜老师,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回警局了。”

她还有个很重要的问题,要问白旭。

姜鑫点头,看着她离开,而后示意下属,把那根钉子上的血迹取样下来。

安雪和秦静,很快就到校门外拿车。

而后,两人就回了警局。

安雪把车子停好之后,让秦静先回了办公室,自己则直接往法医中心走去。

白旭正在办公室,翻看孟梦的资料,就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只是听着小跑的节奏,便知道来人的安雪。

没等她敲门,就开口道:“进来吧。”

“你知道是我?”

安雪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

白旭点了点头,说:“只有你,是这么跑着来的。”

安雪努了努嘴,看着他一脸自信的样子,便将双手背于身后,走到他面前,故意问道,“那你知道,我什么而来吗?”

“想得到尸体解剖的第一手资料?”

“不是。”

安雪摇了摇头,卖起了关子:“再猜。”

“你了解三年前,那个女生孟梦的什么情况?”白旭拧着眉,半眯着眼睛审视着她。

“果然聪明,这都能猜到。”

安雪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电脑上的尸检资料,问道:“你当时,应该有检查过孟梦是否还有童真吧?”

……

白旭抿着唇,看着她,严肃地点了点头。

“那结果呢?”

“没有了。不过,她死前,没有被侵犯过。”

“看来,真的是我想的那样,孟梦之所以亲生,不只是失去了相依为命的奶奶,而且失去了她觉得最重要的童真。所以,她才会拿着那朵小雏菊的干花,一跃而下。或许,对她来说,这是对自己心里的那个人,最好的回应。”

“她心里的人?你是说,她喜欢的人?”

“嗯。”

“你怎么知道的?”白旭作为验尸官,可是没有发现这个秘密。

“因为姜老师告诉我的,小雏菊的花语是,纯真和平,已经藏在心里的爱。”

安雪抬手,握住桌上的鼠标,滑动电脑上的文件,找出了那张照片:“看,就是这朵白色的小雏菊。”

“这个,当时尸检的时候,都有送去法证那里化验。但是,我并不知道,原来这朵小花,还有这样的故事。”

安雪听了这解释,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说明,你从来都不是一个浪漫的人!”

“切,浪漫能当饭吃吗?”

“虽然不能当饭吃,但是可以增加小情调呀。”

安雪放下鼠标,双手环着他的脖子,俏皮地点了一下他的鼻尖,说:“只可惜,我们的白旭老师,对送花这种事,根本不屑去做!对吧?”

……

白旭没好气地抿了抿唇,凤目深邃,看起来十分严肃,“你很喜欢花吗?”

“作为女孩子,应该没有不喜欢花的吧?”安雪回答得很随性,松开手,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喝了两口。

白旭起身,来到她身后,轻轻将她拥入怀里,凑在她耳边,问道:“那你喜欢什么花?”

“这个,还要问我吗?”

“如果不问的话,我怕买了,你不喜欢的,怎么办?”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安雪笑了笑,说道:“我喜欢白玫瑰。”

“那,下次,我买了送你。”

白旭亲吻她的脸颊,说:“然后,把我们的订婚场所,用白玫瑰装点齐全。”

“这样啊,那可是要花很多钱的哦。”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说,“只要你喜欢,再多钱,都值得。”

“好啦,不是要去解剖尸体吗?我今天就不陪你了,我得去查一下孟梦的资料,看她生前,跟谁更为交好。”

“好,那你自己回办公室,我直接进解剖室了。”

白旭说这话的时候,已经看到在门外晃荡的何成杰了。

他是碍于安雪在这里,才没有进来做灯泡。

“嗯,忙完之后,一起去餐厅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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