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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是我呢?明明,我隐藏得很好。”

“原本,我真的没想过会是你。但是,只有你,接下了我手中的绷带,给阿兰姨包扎了伤口。只有你,是阿竹见过的最后一个人。也只有你,在晶晶绕到阿德背后的时候,突然发出一声惊叹的气音,让阿德突然警惕起来,发现了晶晶的靠近。”

安雪逐一列举,说着之前的种种细节。

阿春听完之后,不由得抿唇笑了。

“原来,我有这么多破绽。”

安雪是真的没有想到,阿春会是所有事件的幕后玩家。

他们把阿春带到楼下客厅。

阿梅和阿秋看到被逮捕是她,两个人都懵了。

安雪将阿春拷在了沙发上。

跟晚上侦讯绪豪的时候一样,安雪、陆尧和何以纲分别坐在了长桌前坐下。

葛齐刚从楼上下来,看着被戴上手铐的阿春,表情有些难以接受:“阿春姨?怎么会是你呢?”

他之前在安雪的陪同下回了房间,安雪就让他从窗口处离开了,换到了别的房间休息。

现下,发现想要杀害自己的,竟然是自己觉得最自己最好的阿春姨,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葛齐的情绪有点激动,冲到阿春面前,怒声质问。

一旁的警员,连忙拦住他,不让他乱来。

阿春缓缓抬眸,和他对视了一眼,说:“我也不想的,谁让你是老葛的孩子呢。”

“为什么?难道作为老葛的儿子,就罪该万死吗?”

葛齐怒红了双眼,瞪着阿春,情绪比起刚才更加气愤了。

“好了,阿齐,有什么问题,让安警官他们来问吧。”

阿梅和阿秋将葛齐拉到旁边,和昨晚一样,坐在了安雪他们左侧的沙发处。

安雪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将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放到她面前。

之后,回到座位,拿出口供记录本,道:“我是真的没想到,藏得最深的是你。可是,为什么呢?你明明就不喜欢村长,为什么要卷进是非之中呢?”

“我确实不喜欢村长,可是我在意阿夏。”

阿春长舒了口气,颇为感慨道:“明明阿夏和老葛有一段那样美好的青春年华,却因为有阿菊、阿兰她们的介入,搞得不得不分手。我还记得,二十多年前的那天晚上,我和阿夏住在同一个宿舍里。原本,我是那种打雷下雨都不会被吵醒的人,但是那晚,我可能水喝多了,被尿憋醒了,就看到阿夏偷偷离开宿舍,去厂门口,见了老葛。我那时候,以为是阿夏不厚道,想要挖阿菊的墙角,就偷偷跟着他们到了一个公园里。接着,我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原来阿夏和老葛以前就是恋人,只是因为阿夏不能生养,所以老葛家才强迫他们分开的。”

“听完这些之后,我就觉得阿夏因为重新和老葛在一起!这样才能称为一生一世一双人嘛。所以,我回到宿舍等着阿夏,见她开门进屋,立刻就把门反锁了。我跟她说,必须立刻告诉其他五个姐妹,她和老葛才是真正的一对。但是阿夏拦住了我,没让我那么做,并且告诉我,她已经不爱老葛了。所以,她会帮助阿菊,让她和老葛在一起的。”

“起初,我觉得她说的都是真的,她可能真的已经不爱老葛了。可是,就在老葛和阿菊结婚的那天晚上,我知道阿夏根本就在假装坚强!她依然爱着老葛,放不下老葛。可是,她这辈子都无法生育,所以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成为葛家的媳妇。那晚,老葛和阿菊洞房花烛,阿夏却抱着我,哭了一整晚。”

“于是,从那天开始,我就对自己说,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让阿夏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阿春说到这里,缓缓低头,黯然的眼神,透着一丝伤感。

“谁知,没过多久,阿夏就为了救当时怀孕的阿菊,被山洪冲走了!而且这一切的根源,都是老葛,阿菊和阿竹之间的感情纠葛造成的!另外一点,就是阿德说的,全是因为阿兰这个大姐,没有以身作则,没有严肃处理做了错事的阿竹!”

听了这些叙述之后,安雪便为她总结道:

“所以,你的目标从开始就是老葛,阿菊,阿竹,阿兰和葛齐五个人!”

“是。”

阿春坦然承认,说:“我也没想到,阿菊会选择自杀。新年祭典那天,我和往年一样,很早就去了说老葛家里,本来是要跟阿菊商量祭典之后的摆摊集市的,没想到我一进她房间,就发现她吃下了蛔虫蛊。正当,我要去找人救她的时候,她要求我成全她。于是,我就顺水推舟,答应了她。”

“所以,是你把她装进三牲祭品的小推车,然后交给阿德,再由阿德交给老葛的。”

“是的。”

阿春点了点头,说:“因为阿菊是自杀,就让我有了借刀杀人的想法。我知道,如果警方介入的话,在得知了老葛和阿竹的关系之后,应该很容易就会想到,是他们联手害死了阿菊。那么,我或许不需要出手,就已经解决了三个人了。”

“可惜计划始终只是计划。”何以纲万般感慨道,“我们最初并没有发现老葛和阿竹的关系,反而是在寻找蛊毒师。”

“是啊,安警官突然提起了绪豪,让我非常意外。因为,我们真的以为绪豪已经死了。我更没有想到,绪豪和我一样,选择了同样的时间,为阿夏报仇。”

说到这里,她不由得低头笑了,“而且,昨天听完他的口供,我也开始怀疑,阿竹体内的金蚕蛊,倒是我下的,还是绪豪下的。”

“你的意思是,你和绪豪并不是合谋杀人,而是各自行动,然后碰巧做了一样的事情?”

陆尧有点不相信这样的巧合。

“是啊,就是这么神奇。不过,说到巧合,我和他的巧合,其实只有阿竹一个人。至于老葛、阿兰和葛齐身上的细菌蛊,不是我下的。而之前阿梅、阿秋和我自己身上的蛊毒,更不是出自我手。”

安雪一脸严肃地和她对视着,语调不禁有点深沉:“但是阿兰体内的细菌蛊被催化,是你的杰作。”

“没错。”

阿春笑了笑,似乎是带着一点自嘲的口吻,说:“我本来想借阿德的手,除掉阿兰的。没想阿兰那么聪明,几句话就扰乱了阿德的心绪。而阿纲哥和那位小女警又特别默契地包夹了阿德。无奈之下,我只能发出一丝轻微的声音来提醒阿德。没想到,这还被安警官看到了。”顿了顿,表情颇为伤感,道:“说到底,还是我的运气,太差了。好像活了这大半辈子,我都没有交过好运,直到遇到了阿夏。”

安雪看着她伤感,无助,又带着自嘲的表情,竟然有点心疼。

自从她推测出阿春是另一个凶手之后,就让杨婕调查了阿春的身世。

原来,她出生,就被父母遗弃了。只因为她有先天的毛病,是个阴阳人。

所以她从小到大,一直都会被身边的人欺负,直到遇到了阿夏她们,才有了所谓的朋友。

相信在七姐妹义结金兰的最初时刻,她们每个人都是真心真意的。

只是时间久了,人心会变,想要的东西,也会越来越多。

安雪停下手中的钢笔,看着阿春问道:“你催化阿兰体内的细菌蛊时,用的是什么东西?”

“我只是在绷带上,洒了一些荞麦粉。因为阿兰一直都有荞麦过敏症。”

“那葛齐呢?什么能够催化他身体里的细菌蛊?”

安雪的这个问题,颇为诚恳。

阿春摇了摇头,说:“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或许,去市里的医院,给他做一个全面的检查,或者做一下细菌培植类的实验,也许就有办法帮他解除细菌蛊了。”

“好吧。”

安雪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这是你的口供,你看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在上面签个字吧。”

阿春看着安雪放到她面前的口供记录本,接过黑色钢笔,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直接,就有两个制服警员押着她离开葛家,往警车停放处走去。

到了葛家大门口的时候,阿春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是在向她仅剩的两个姐妹阿梅和阿秋道别。

阿梅和阿秋看着她被警察带走,虽然恼火她害死了阿兰,可是几十年的姐妹情,就算有恨,也会被爱填平的。

“阿春!”

突然,阿梅开口大喊一声:“照顾好自己!”

“保重了阿春,我们两个会好好的!”

阿秋也接了一句,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阿春看着她,转过身,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回了一个温婉的笑容,才跟着警察离开。

看着这一幕,简晶晶来到安雪身旁,小声道:“明明有着很深的友谊,为什么要这么破坏呢?”

“因为太熟悉了,所以觉得对方会包容自己的任性。可是包容了你,就怠慢了其他姐妹。所以,涉及到友情,还是要做好自己的那一份,才能长长久久。”

“好了,这次的案子,算是结束了,可是我们还没有拿到解毒剂呢!”简晶晶一脸担心地看着安雪,问道,“白旭老师那里,要怎么办才好?”

“姜老师说,他们会和细菌专家们研制出解毒剂的。”

“真的吗?那就太好了!”

简晶晶开心地快跳起来了。

这时候,何以纲来到安雪身边,说:“葛齐要去医院做检查,所以,我们一起回市局吧。”

“嗯,好。”

安雪没有多说什么,跟着陆尧他们上了警车。

2个小时后,众人回到了云城市区。

不过,为了弄清楚解毒剂的情况,安雪并没有跟着陆尧他们回去警局,而是直接联系了姜鑫,去了病毒研究所。

可是,这样的地方,必须有工作证,才可以正常进出。

于是安雪和简晶晶很自然的就被拦在了门口。

“大叔,我们是警察,通融一下吧。”

“不行,没得商量。”

保安的态度很强硬,就算她们已经出示了警察证件,依然不予通融。

无奈之下,安雪再次拨打了姜鑫的电话。

这次铃声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听。

安雪正想挂断之后回拨,就看到姜鑫从大楼内走出来。

将两张工作中,挂在了安雪和简晶晶的脖子上。

姜鑫面对门口的保安,极为温和地问道:“好了,现在她们可以进去了吧。”

“额,请吧。”

保安立刻给安雪她们让路。

姜鑫便领着安雪和简晶晶进了行政大楼。

“等会儿,到了楼上,你们只能在前台休息,实验室是进不去的。”

“嗯,我懂。”安雪明白的说道:“我只是想了解一下解毒剂研发的进度。”

“这个,我一时也回答不了,总之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做好的。”

姜鑫的声音,就像是四月的春风,暖人心脾。同时也特别治愈,让安雪紧悬着心,稍稍放下不少。

“嗯,你加油,我们两个自己能够照顾自己。”

安雪握紧拳头,给他打气,之后就看着他往实验室走去。

简晶晶朝着周围看了一下,小声道:“安队,这里好安静哦。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瘆得慌。”

“嘘,玩手机吧,等晚一点姜老师他们出来再说。”

“嗯。”简晶晶点头,在安雪身边的位置上坐下,接着翘起二郎腿,玩起了手机游戏。

两个人不专业的穿着,很快就引起了周围工作人员的注意。

有些人甚至开始窃窃私语,小声议论两人的穿着打扮。

就目前而言,安雪和简晶晶都是休闲装牛仔裤的装扮,所以对于这里面的专业人才来说,她们两个就特别的市井气了。

只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穿着6厘米高跟鞋,走路带风的成熟女人来到她们面前。

她的黑直长发,干练地盘在脑后,主动地朝着安雪伸出手,打招呼:“两位好,我叫张莉,这里的档案管理员。不知你们是新来的同事,还是……”

“哦,我们不是你们的同事,我们是警察。”

安雪礼貌地和她握了握手,出示了警官证件。

张莉看了一眼,立刻点头道:“原来是W城安队,你们是来找姜鑫姜老师的吧?”

“对。”

张莉认真打量了安雪之后,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女朋友?”

“不不不!我们和姜老师只是同事关系。”安雪连忙否认。

这一下可让张莉开心不少。

她看了眼手表,说:“这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是午饭时间了,两位都还没有吃饭吧,要不要去我们这里的餐厅吃点东西?我们的伙食,还是不错的哦。”

“好啊!”

简晶晶想都没想,立刻就答应了。

安雪无语望天,只好点头道:“那就麻烦张老师带路了。”

“不敢当。”

张莉一听说安雪不是姜鑫的女朋友,态度顿时就变得热络了。

三人来到了研究所的餐厅。

张莉用自己的饭卡,点了很多当地的特色菜肴,端到安雪和简晶晶面前。

“来,坐吧。”

“额,这些餐饭多少钱?我们转账给你。”安雪看着一桌的饭餐,立刻拿出手机,想用网络支付。

张莉连忙把两碗饭,放到她们面前:“哎呀,不过是一顿午饭,何必这么客气?再说了,你们是姜老师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请朋友吃个饭,不是很正常嘛。”

说着,她又给安雪和简晶晶夹菜。

这一下,安雪和简晶晶都明白了。

眼前这位张小姐,是看上姜老师了。

简晶晶也不跟她拐弯抹角,拿起筷子,吃了个大扇贝,说:“张老师说的没错,都是朋友嘛,礼尚往来,我们那个姜老师,到现在还是单身哦。”

“真的。”

张莉抿着唇,忍不住偷笑,她要的就是姜鑫的各种资料。

安雪努了努嘴,端起碗筷,扒了口饭,本身不太想说姜鑫的个人情况。

张莉见安雪闷哼不响,便夹了一只大明虾,放到她碗里,问道:“安警官怎么不说话呢?该不会是,你心里也对姜老师……”

“不,不是这样的。”安雪立刻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张老师如果真的心仪姜老师,那么应该自己去靠近和了解,而不是从我们口中打听他的情况。因为,我们说出来的,只是我们对他的了解,而不是你对他的感受。所以,如果你真的想和姜老师有进一步的了解,我们到是可以帮你约他。”

“真的吗?你们愿意帮我约他?”

“可以试试。”安雪本身也觉得姜鑫应该交个女朋友了。

所以,张莉这样主动的,她觉得还是可以帮一下的。

“那行!听你的!”

张莉笑得很开心,立刻给安雪和简晶晶各种布菜。

……

就在这时,姜鑫和董昌也来了餐厅。

两人刚进门,就看到了安雪她们。

姜鑫很自然地上前,跟安雪打招呼:“我刚还在想,你们到哪儿去了,没想到是跟着张老师过来吃午饭了。”

“是啊,张老师的为人特别好!这些饭菜,都是她请我们吃的。”

“哦。”

姜鑫笑了笑,转身面对张莉:“谢谢你帮我照顾她们。这些饭菜总共多少钱,我等会儿算给你。”

“不用!”

“对啊,别这么麻烦了,”简晶晶立刻就帮忙张莉约会姜鑫,说:“不如等研制出了解毒剂之后,姜老师请张老师吃顿饭呗!”

“额……”张莉一听这话,明显脸红了。

姜鑫眯了眯眼睛,显然已经听出了简晶晶的话外音。

他抿着唇,看向安雪,问道:“安队,也是这么想的吗?”

“对啊,我们应该很快就要回W城了。回去之前,请大家一起吃个饭吧。”

安雪尽量化解了此时的尴尬。

姜鑫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浅浅一笑,道,“好。”

说完,就看向董昌的方向,说,“好了,不打扰了,我也去吃午饭了。”

“好!”

张莉的视线,几乎是一路跟着姜鑫离开的。

安雪从姜鑫刚才的眼神中,就知道他生气了。

可是,她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在她心里,有且只有一个白旭。

突然,外套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安雪立刻拿出手机,接听道:“喂,阿纲哥?”

“嗯,葛齐的情况有变,我打电话来,主要是问你,解毒剂研制出来了吗?哪怕是试验品,也可以。因为葛齐现在的情况,只能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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