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抱着自己睡,不就等于被他占了抱着别人老婆睡觉的便宜吗?!
所以谁更吃亏谁是稳赚不赔呢?就好像只有别分开谁都不亏不赚才是正解。
舒厌厌原地凌乱了,讪讪地收回手指。她感觉到口渴,掀开被子,去找水。
主卧一应俱全,可这间主卧已经被它关够了不想倒房间内的直饮水,只想出去透透气。
舒厌厌轻手轻脚地向主卧之外走去,无月的夜黑,因而走廊的灯影绰绰亮如白昼,带着心满意足的神情倒了半杯,舒厌厌端着透明杯子走去庭院横廊。
她刻意喝得很慢,状若有雅兴任由微风吹拂的懒散模样,却将周遭环境都打量了一遍。
梅姨已经回去了,并不住在附近。那么很显然她的丈夫也不会在此滞留。
除却宅邸购置配备的物业安保偶尔徘徊于车库会每隔一刻钟经过一次,寂无人声止有鸟道。
另则……
身后忽然有佣人走近,同她叮嘱,“姑娘别在地上坐着了,地上凉,吹了风回去睡会头痛的。”
对方在提醒自己该回去休憩。
而自己并不曾注意何时被发现的。
舒厌厌从横廊的檀木上站了起来,回话,“知道了。”
明显感觉到对方松了一口气。
舒厌厌来了恶作剧的念头,“好好看着,指不定我能随着一阵风就……”
她的声音飘忽虚实之间,“消失不见。”
风起。
对方并不敢眨眼,良久,笑,“姑娘可真爱说笑。”
“再见!最好是再也不见。”
舒厌厌抬脚,带着被子放回原处,她有多不喜欢被盯梢的感觉走得就有多快,透口气都成奢望真是有够叫人厌烦的,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回到主卧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是,背朝自己熟睡中的叶司音。
某种念头怦然心动——
为什么不逃呢就现在!
只要他不曾察觉,以凡人之力想要困住自己,灵力异变的自己,是决不可能的事儿。
“喂!你醒着吗,我睡不着,跟我吵架也行拌嘴也行聊天也行,我都OK的。”
“叶司音?”
没有回应。
一派安静。
舒厌厌佯装镇定蹲坐在地垫边沿翻找手机,满心想的都是如何顺利离开而不被发觉,首先无法破除的空间结界是最大屏障。
凝神间,她突然发现始终云绕在他周围不散那种蒙蒙水汽汇聚类似不知名秘法的,似乎都不存在了。
即,在叶司音睡着的时间那种不知名秘法也在不被唤醒的状态?
这一发现让她觉得事情变得容易达成起来。
背对她的叶司音突然睁开眼睛,醒来的一瞬,是面无表情。
他直勾勾地望向墙体,由于材质的原因光影作用之下,不用转身也可以看到主卧倒映的所有景象。
看到她轻手轻脚向外边走,且行且回头的警惕模样。
看到她为了没有脚步声,从地垫起来将拖鞋也一并丢在那里,只赤足走在冰凉的地板上。
又看到她终于摸索到把手时,回头的笑颜是在一起时从未有过的轻松自在。
怀抱尚有余温温存,他阖上了眼睛不愿意在看她。
远比她动作更快的是讯息的传递。
床头柜上,并排摆列的手机只孤零零地留在那里,屏幕接连被唤醒。
“那位姑娘似乎今晚想走。”
“她已经走下楼去了,是继续空城以免惊吓到她还是怎样。”
“安保那边来电询问,要拦住她吗。”
“……”
寂寂的夜,或许是温存迷醉于吵闹清醒俱存。
某种抉择衍生的一刻,叶司音异常平静,“放她走。”
“明早把她的东西送回去,一件别留。”
屏幕熄灭。
恢复常往。
无月之夜有些漫长而重复,和重复时光一样重复的轮回,漫无止境。
不同的是怀抱却异常空落落的,连带温度都悉数褪尽。
没有记挂也不被记挂。
叶司音不知怎么,竟无可救药地想起被记挂着的某个记忆碎片,连同一声声——
“小哥哥,你摸摸的衣袖布料,看它是不是做你女朋友的料子……”
“你摸一下,就摸一下试试,求求你惹!~你不摸我就抱着你的腿在地上打滚……哼!怕了吧。”
“小哥哥,你听过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故事吗。现在就有梦美成真的机会摆在你我的面前,只要告诉我,你肯不肯让我吃就好!……不,不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觉得我配当天鹅肉,那你来吃我也行。”
“告诉你个好消息哦,下周我就满七岁惹,小哥哥,看你好像已经成年,能不能跟我做个约定不要早恋也不要便宜别的癞蛤蟆。”
“不,你又说不……哈!我知道你想说的意思,不会便宜别的癞蛤蟆。那你等等我,再等我十一年,这样我也十八岁,你也十八岁你就是我男朋友惹,嘻嘻!”
“什么呀,什么叫我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就算让数学教授来算,今年我七岁惹,再过十一年也是十八岁,你再过十一年也是十八岁!”
那时,他并不知人界年龄如何区算,稀里糊涂,就把一个未满七周岁人类小丫头的鬼话连篇信以为真,很久之后才知道有个词叫‘小丫头骗子’。
代价便是自己真就永远定格在这一年的少年模样,为此没少被知情的梅姨俩传做笑谈。
带来的麻烦远不止如此,为了像所有正常人一样生活,谋生手腕只能选居于幕后的,共事的人群几年换一批,不停搬家更替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