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舒厌厌轻抚下颚,“换个环境,好让我有时间慢慢想吗?听起来是个好主意,实行起来不现实。”
叶司音:“哪里不现实。”
“留学,留学的人又是我,本身就不现实。”
舒厌厌道,“虽然S国是鼓励留学又发放奖学金的,但是每个学校能拿到的只有那么几个人。这里就需要算一笔账,留学每月生活费一万向上,学的又是艺术类,别说一万不能够,三五万也未必能够;往返机票,衣食住行;甚至每年回S国总不能空手见亲戚朋友同学……如果没条件没钱硬要去留学,为了这笔开支就必须勤工俭学。听着没毛病,但是精力都放在工作赚钱上,具体能有多少时间分配去学……本末倒置;那还不如留在国内继续找一所艺术类的高等院校深造呢。”
这其实是推却的说辞。
留学这建议她不是没有心动;然而她长期都对钱没什么规划,不仅每月到手的生活费不够开支,她透支的信贷未来五年还不还的清都是未知数;在这个节骨眼上毕业留学,简直不切实际。
听出支吾其词的原因是钱,叶司音道,“大致算个数,这笔钱我出。”
对于金钱观,她向来坚持亲兄弟都要明算账的,更别说她跟他目前关系尚不明朗;舒厌厌一下子就警惕起来,“你凭什么替我出,就算是远景投资也要能观望到回报的。别说留学只有四年,就算有十年我都未必有把握能连本带利还得起。”
电话那头一下子就变得格外安静。
这一次安静了足足十多秒。
舒厌厌也觉自己说错了话,又道,“没别的意思,只因我觉得就算是交往,送我的归送我的,我也可以尽我所能礼尚往来;但如果是我先发起的话题,又因为我的话题让你破费就好像是我在问你要钱,我不喜欢也不能接受。”
她听到他淡淡‘嗯’了一声,语气明显有所缓和。
叶司音忽然问她,“你当初拜师要跟我学绘法的时候,我有给过你算得上见面礼的什么吗?”
“……”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旧账新翻,舒厌厌认真想了想,“好像……没有。”
过了一秒她确定道,“不对,不是好像没有;我应该自信点说,真的没有。”
他愿意教,她都觉得自己占了很大的便宜;那时她以为他是敷衍答应的,更没有想到他真的有耐心,愿意花时间一遍遍示范,甚至在被光影召回公司后,还不忘替她寻觅新的人选;
舒厌厌几乎在人生头一次听说过拜师会有教的那方给学的那方见面礼——这种天方夜谭;她被问懵了。
下一秒,叶司音的话让她更懵。
他说,“那留学的费用就算拜师礼。”
他又说,“没别的意思,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明显的,他尊重了她的习惯;同时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话已至此,舒厌厌也不好再推却什么;毕业直接留学变成板上钉钉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