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骇然,场上鸦雀无声,想不到**门岳阳如此精妙剑诀,竟然败在了神剑山庄少主手下。司马三郎倏然而立,环视四周,脸上颇有傲然自得之神色,身上“七宝霞衣”便也在众目睽睽之下,光芒渐渐消减了许多,而后向台下早已被同门搀扶起身的岳阳拱手道:“承让。”
“久闻神剑山庄‘七宝霞衣’乃天下奇珍,水火不侵,端的厉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咳咳!”
那岳阳不说司马三郎道行如何,反赞其所穿宝衣,言外之意便是在说他不过是仗着法宝之威,侥幸得胜而已,倘若当真只是斗法,哪里是自己对手?然而,那司马三郎冷哼一声,恍若不觉,随即飘然下场,回到神剑山庄所在之处。只是等他落定,目光却有意无意向云凡望了望,眼神中尽是森冷寒意。
云凡讶然惊叹,他如何不知司马三郎这眼光所包含的意思,方才一战,他明着与岳阳大战,实则也是在向自己示威,看来今日虽然只有十余人,但招亲之艰难,远在自己预料之外。
便在这时,只听钟声锵然,悠悠蔓延开来。只见上官钧朗声说道:“第一场司马三郎胜出,第二场,厉昊轶和天水宫水清杨。”话毕,场中人声渐消,目光重新集聚在擂台之央。
那里,天水宫水清杨早已凛然站定,众人竟不知他何时跃入场中,当真如一湾静水,悄无声息。反观那不知来历的厉昊轶,却是手执折扇,面含微笑,信步向擂台走了过去,凉风拂过,卷起那人长发,当真玉树临风,气宇非凡。场中虽无女子,却也有不少男子为之侧目,世间竟有如此男子,即便以“美艳”二字形容也不为过。
便在众人惊诧之时,忽地眼前光芒闪过,却是天水宫水清杨率先出手,一道玲珑剔透的长枪倏地飞出,宛如一条水龙,向那厉昊轶直接冲了过去。天水宫极善水属道法,这一杆水蛟龙胆枪更是以五百年前一条东海水蛟筋骨炼化而成,亦是不可多得的神兵,此刻被天水宫水清杨使将出来,便真如一条蛟龙,仰天嘶吼,怒啸而上。
然而,面对这般威势,那厉昊轶仿佛丝毫不惧,折扇轻挥,泰然而立,直到那水蛟龙胆枪及身不过三尺,方才面色微沉,手中折扇骤然一合,那坚硬如铁的石台忽地断裂,巨大的石块轰然立了起来,在他身前形成一个盾牌,将那来势汹汹的水蛟龙胆枪挡了下来。
这御石之术在诸多防御之法中最为寻常不过,乃是许多门阀的基本法术,然而除非本身修的土属道法,大多人均是要借助法宝之力,方才能够施展,似他这般不动声色,便能御石挡住攻击,却是极为少见,若不是此人自始便修的是土属道法,深谙防御之术,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此人道行远在天水宫水清杨之上。
那天水宫水清杨见此人轻描淡写便将自己这一枪挡了下来,心中也是不由一惊,随即嘴角轻扬,露出一丝冷笑。但听他一声低喝,双手急速结印,那水蛟龙胆枪便在主人道法催动之下,忽地迸裂开来,化作漫天水花,在诸人惊叹的目光下,渗了进去。
而后,天水宫水清杨蓦地断喝一声,只听轰鸣巨响,那巨大的石盾竟然炸裂开来,显然是被他以水蛟龙胆枪震的粉碎。而后,那水清杨不等厉厉昊轶如何反击,口中默念法诀,那水蛟龙胆枪竟是再变其形,化作一个巨大的透明水泡,坚韧无匹,将厉昊轶包裹其中,动弹不得。
这“天水牢”之术乃是天水宫水清杨得意道法之一,便是以水蛟龙胆枪幻化之能,形成巨大水牢,将对手困在其中而不得出,从而占尽主动。
天水宫虽很少在世间走动,但久闻其行事诡秘,道法更是神秘莫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那厉昊轶虽然不明来历,眉宇间又颇具傲气,却是一味防御,须知天水宫道法走的便是阴柔的路子,若不能一开始占尽优势,被其趁虚而入,便如跗骨之蛆,难以脱身了。果然,那名叫厉昊轶的男子猝不及防,竟是被轻易困住,看来这一场很快便要结束了。
场下之人见他被困其中,左顾右盼,似是在寻找什么突破之法,纷纷摇首叹息,更有甚者面露轻蔑之容,想着此人忒也自大,今日赴会之人,无不身负绝妙道法,你如此轻敌,也是活该如此,这等人物还想着来参加什么招亲大会,妄想成为上官家的乘龙快婿,真是痴心妄想,自取其辱。
只是,很少人能够注意到,在他如一泓秋水般明亮的眼睛中,丝毫没有惊惧之色,甚至连一点紧张也看不到,有的,只是从容,淡定,他之所以环顾周围,不时用手去触碰这冰凉而坚韧的水蛟龙胆枪,不过是在细细查看,或者说,是在欣赏。
当然,这极少人之中并不包括水清杨,在那看来,自己已然胜券在握,须臾之间便能将此人打败,然后一路势如破竹,凭借这一杆水蛟龙胆枪挫败群雄,赢得美人归,从而扬名立万,也不虚此行了。
水清杨面露狞笑,仿佛自己现在已然成了上官世家乘龙快婿似的,只听他高声笑道:“厉公子,对不住了,这场招亲大会,只怕你是无缘了。”
厉昊轶闻言一笑,默然无语,只是默默闭上了双眼。
一股冰凉的感觉忽然从身体深处缓缓透了出来,而后迅速游走全身。
随后,水清杨凝神低喝,竟是从那“天水牢”之中将水蛟龙胆枪抽了出来,光华万丈,宛如滔天巨浪,堂堂正正向厉昊轶压了过去。
而此时,厉昊轶双目蓦地睁开,随即又被气势磅礴的龙胆枪惊天光芒淹没了。
水清杨嘴角不住的露出微笑,而当他一路高歌猛进之时,在众人看不清光芒深处之时,他看到了厉昊轶缓缓抬起了头,在他手中似乎还有一块方正而古朴的法宝。
随后,一股无形而冰寒的气息瞬间涌了过来。水清杨惊骇万分,本想高声怒吼,却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胸口就像被人用锤子重重砸了一下,痛不可挡。
灵魂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一点一点吸纳而去。
便在此时,诸人只听一声大吼,水清杨蓦地倒飞而出,重重摔在擂台之外。光华散去,现出厉昊轶身影,依然手执折扇,风度翩翩,泰然自若,那所谓的水蛟龙胆枪竟然未能伤其分毫。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不解这神秘男子究竟是如何将一开始便占尽优势的水清杨击败的。
台上,忽地身影一闪,上官钧落在水清杨身前,仔细查探了他的伤势,除了筋脉震荡,似是被什么法宝所伤之外,没有任何异状。
场上一片寂静,上官钧抬首向父亲望了一眼,而后摇了摇头,随即站了起来,朗声道:“第二场,厉昊轶厉公子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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