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漂亮小明,”花菀朝兮夜明击了个掌,“能留住自己的女孩很了不起哦。”
兮夜明开朗道:“我也一样谢谢前辈和小姨现身替我说话。”
另一边,赤发妇人不断抚摸着自家女儿的头顶,这一次她清晰的明白自己再也无法让白鹄尺和兮夜明分开了。
“以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赤发妇人不舍地叮嘱道,“或许我没有这样说的资格,但好歹我是你的母亲,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为你祈祷未来的人生了。”
白鹄尺变回了一个乖巧的孩子,对眼前这个让自己来到世界上的人回应道:“是,母亲。”
母女相谈间,兮夜明见她们聊得差不多就插进来。
“打扰一下夫人,我有个问题想叨扰您。”
哪怕兮夜明此时放下圣意十志的身位,妇人也没有对眼前这个年轻人产生半丝好感。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疑惑的,圣意十志?”
“如果您是白鹄尺的母亲,那为何白阶嵩声称自己的妻子难产而死了呢?”
“是这样吗,”妇人听完兮夜明的疑问后叹息道,“原来他是这么说的。”
“这背后有什么原因吗?”
“也没什么原因,圣意十志,”妇人的目光从兮夜明身上移开,望向远处的地平线上,“你认为白阶嵩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好评价。”
白鹄尺在场,妇人又和白阶嵩疑似有不可言述的旧情,兮夜明不会说得过于直白。
一缕痛苦拂上妇人的面容,她痛心不已地回忆起曾经往事。
“我是奥比里克自由国的波特科拿家族的人,当年只是为了和自由国其他家族的成员抱着相同的想法来到这里——皇子们的争夺战,胜者到底是谁?”
“然而,就在我人生的道路上,一个小小的插曲却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轨迹。”
兮夜明似乎对这个插曲有着些许预感,他若有所思地问道:“难道说,这个小插曲就是你遇见了白阶嵩?”
妇人微微颔首,证实了兮夜明的猜测。
“当时的他,比我年长几岁,按常理来说,我们之间不应该产生如此畸形的关系。然而,那时的他,浑身散发出一种强烈的抱负之心,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种气质深深地吸引了我,让我无法自拔。”
兮夜明对妇人的描述感到十分困惑,他追问道:“抱负之心?这是什么意思呢?”
“虽穷苦但不改其意,虽卑微却不少志气,这就是当年的白阶嵩,”妇人眉目舒展,似乎在怀念以前那美好的时光,“自由国鲜有这种抱负之人,所以我一股脑将身上所有的资金全都拿来资助他。”
“哈?”
妇人的这个决定着实令众人震惊,唯独兮乐秋仿佛看透了最后的结局,脸上写满了“果然最后会那样”的表情。
兮夜明内心嘀咕着:“不,再怎么说突然拿钱资助异国的陌生男人未免也太……”
可他转念一想,自己某种方面好像也算是个被拿钱资助的“异国男人”,只是施舍他方便的是安洁莉娜。
“想必你们心里肯定在嘲笑我那幼稚的想法吧。”
兮夜明本想否定,可妇人的五官颤抖到他实在没法敢去接话。
“等到现任皇帝上位后,我帮他考上官吏,最初我们都很高兴,因为这样就离他的梦想更近了一步。”
兮乐秋出人意料地讲道:“再后来他官场失意,失去理想,皇帝颁布搜查他国内奸,为了避嫌所以将你赶走了?”
“还有高手?”
兮夜明本以为是只有官场失意,没想到小姨还能说出皇帝下令搜捕间谍的事。
“差不多吧,”妇人稍微舒缓了一下自己面部的肌肉,“总之最后我回到了自由国,偶尔会写信给鹄尺。”
兮夜明听完后评价道:“还真是个曲折复杂又伤感的故事啊……”
花菀对这种事无法理解,“那个叫什么白阶嵩的,就那么无情?过了这么长时间皇帝总不会还在追查吧,就没想过把你接回来?”
妇人淡道:“他不是那种人,他是个疯子。”
“呜哇,虽然离婚了也不至于这么讲吧?”兮夜明默默吐槽道。
白鹄尺也是拉住妇人的胳膊轻轻摇晃起来,体谅道:“母亲,别再难过了。”
妇人一转温柔的语气回道:“傻孩子,我是怕你重蹈我的覆辙。”
兮夜明则幽怨道:“也不至于非得把我和白阶嵩相提并论吧。”
见兮夜明抱有疑问,妇人推开女儿的手,询问道:“想必您已经见过艾琳了吧?”
“诶?你怎么知道她的?”
妇人冷哼一声,好似一切皆在掌握之中。
“那女孩和帮派成员都是乘坐我的船来到帝国的,所以我自然对此一清二楚。”
等妇人说完,兮夜明也察觉到妇人和艾琳出现的时间都很接近,那二人同乘一条船的可能性不小。
“我一路上早就听闻了关于您的各种传言,如今手下有不少势力的圣意十志,能否在以后的路上不改初心,这谁也说不准,权力可是会使人迷失心智的。”
谈了这么多,白鹄尺的母亲说到底还是信不过兮夜明,因为白阶嵩的缘故导致她对大部分世人都抱有一定的偏见。
可恰恰这种偏见是最能体现出来的一面“现实”。
被无端质疑的兮夜明倒不愤怒,反而莞尔一笑回应道:“那我就用未来向夫人证明您看男人的眼光真的很差吧。”
言下之意就是说明自己绝不会沉沦权力,剑走偏锋。
“哼,大言不惭。”
妇人没再多为难什么,毕竟兮夜明可能哪点都不值得信任,但实力这方面是最不容怀疑的。
既然能解决女儿的紫雷顽疾,那再多说就不礼貌了。
离别前,妇人驻留了一下,背身对兮夜明留言。
“圣意十志。”
“嗯?”
“希望未来你真的不会沦陷吧。”
妇人略微偏过一点头颅,眼神的余光瞥视着大名鼎鼎的欲望圣意。
“那我们不妨打个赌好了。
妇人被挑起心底的好胜心,“好啊,你想赌什么?”
“如果到时候我没有丧心病狂,就请您搬回来和鹄尺一起居住吧?”
这番回答顿时几乎让妇人对兮夜明的印象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会证明,我比别人更值得信赖。”
“哼,油嘴滑舌。”
妇人头也不回地朝远方走去,只不过她不再像上一次离开帝国时那般悲伤,而是多了一份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