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曙光照进屋时,姜牧被一声巨大的“哐当”给惊醒了,他以为是邻居家里在做什么,便捂着被子,翻了个身继续睡。
可慢慢的,他就发觉不对劲了,
他的院子里居然出现了越来越嘈杂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驳杂,还有一个女人在指挥着什么。
“对对对,把这个椅子给我摆在那边……诶诶诶,干嘛呢,那个亭子摆在中间!”
“我说你呢,把那堵墙给我推了!”
“绿篱,你干嘛呢,我让你去把床铺好,你在那弄假山干嘛……哎呀,假山重叠在一起,这院子这么小,多了装不下……”
姜牧一脸懵逼的推开门,看到了让他绝望的一幕,
他那个干干净净,普普通通的院子已经被毁了,门被推倒在地,还有一堵墙也被推了,平底起了一个亭子,还有他平时坐着喝茶的石凳也被扔了,换成了一张石桌……
他的院子已经被折腾得不像样了!
二十几个大汉在院子里搬东西,本就不大的院子,被这些杂乱无章的东西堆着简直不堪入目,都快让他起密集恐惧症了。
“李知否,你在干嘛呢?”
看着站在屋檐下,踩着一双烂布鞋,披头散发乱指挥的李知否,姜牧顿时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诶,你让他们在中间挖坑干嘛?”
李知否从她宽大的袖子里伸出一只手,一把拉住脸色铁青的姜牧,说道:“我这是改造一下你这不堪入目的院子啊,不用谢,你待会儿把工钱结一下就行了!”
“你这才是不堪入目吧,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姜牧没好气道。
李知否一脸鄙夷道:“你好歹也是个读书人,怎么一点艺术性都没有,你看看你这院子像什么呀,明白人呢,知道你是稷下学宫的院子,不明白的还以为是那个家徒四壁的穷酸秀才呢!”
“还有啊,”李知否伸手勾住姜牧的脖子,凑到姜牧耳边,说道:“还有啊,现在咱俩同居了,你总不能让我跟你一起了,过苦日子吧,这房子也得翻修一下,你是一家之主,你出钱!”
姜牧顶着满头省略号,说道:“谁跟你同居了,你是不是想得有点多了,我只是好心收留你住几天而已,你这都是想干嘛呀?”
“啊,姜牧,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李知否瞪大了眼睛,说道:“昨晚上睡觉前你怎么不说清楚,现在你想不负责任,始乱终弃是不是?你都答应我的,住你这儿,你一觉醒了就想不认账了是吧?”
姜牧:“……”
“你说话能不能清楚一点,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得了,已经误会了,
姜牧感受着那些搬运公认投来的鄙视目光,心脏一阵抽搐,
“你能不能别搞得好像我把你怎么样了好吗?我跟你是清白的好不好?”
李知否拍了拍姜牧,说道:“安了,我可是黄花大闺女呢,我比你清白多了,我这不是想着,以后我俩就要天天住在一起了,我也算是这儿的女主人,不能再像以前只有你一个人时那么潦草了,咱俩怎么说都是有身份的人,格调必须有好不好?”
姜牧:“……”
我怎么听着这话这么不对味呢?
你怎么就成女主人了?
“行行行,不跟你掰扯那么多,我就问你吧,你把我门给推了几个意思?”
“上次来你家,不是你说不用翻墙,直接踹门的吗?”李知否一脸疑惑道。
姜牧:“……”
我啥时候这么说了,那是你说的好吧!
“梁初,你为什么不阻止!”姜牧愤怒的望向一旁看热闹的梁初。
梁初抱着剑,说道:“先生,男人要负责!”
姜牧:“……”
“算了算了,我心累!”
姜牧拍掉李知否的手,拖着身心疲惫的身体举步维艰的走回房间,闷头继续睡。
院子里又响起了叮叮当当的以及李知否指挥得不亦乐乎的声音。
姜牧感觉自己做了一件错事,
错的真离谱,怎么就一时心软答应了,
我真傻,真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姜牧感觉到房间里有人在翻东西,刚准备睁开眼,突然感觉到一阵清凉,被子被人给掀开了,
睁开眼一看,果然是李知否。
姜牧急忙捂住下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穿着衣服的,然后懵逼的看向李知否,满头问号。
李知否看了姜牧一眼,把被子扔回来,随口道:“哦,你继续睡吧,我找找你的钱在哪,该发工钱了……诶,是不是在你身上呢?”
“诶,你干嘛呀?”姜牧急忙拍开李知否伸进他衣服的手,说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啊?”
李知否鄙夷道:“都同居了,你怕什么嘛?而且,你这不是穿着衣服嘛?快点,少说废话,给钱,前前后后一共花了五十两!”
“五十两?你抢钱呢?”姜牧说道。
李知否说道:“已经很便宜了好吧,那些东西都是我托熟人买的,才这个价,要是你去买,起码一百两,快点,痛快的,给钱!”
姜牧:“……”
钱还是被李知否拿去了,临出门时,李知否突然回头,说道:“刚刚,我看了一下,你这房子没啥好翻修的,就是屋顶的瓦有些漏雨,其他的还好,不过,家具少了,等会儿吃完饭,你跟我去市场里逛逛,买点家具,你看看你这,是人过的吗?”
姜牧:“??”
那我之前不是人咯?
…………
姜牧坐在床上,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才缓过神来。
刚站起来,突然跑进来一个小丫头,长得挺白,脸上肉嘟嘟的,两个冲天辫很结实,一进来就躬身行礼,说道:“姜公子,我叫绿篱,是小姐的贴身丫鬟,我已经做好饭了,你快来吃吧!”
姜牧看着这萌萌哒的小丫头,心情总算是得到了一丝慰藉,至少,有人煮饭了。
只是,来到大厅之后,
姜牧最后一丝好心情彻底破灭了,
他指着桌上那烧得像一块块木炭的菜,疑惑道:“你这是把柴灰当佐料了?”
绿篱眨着大眼睛,充满了疑惑道:“没有啊,菜烧出来不就是这样的吗?”
姜牧脸色僵硬的看向李知否,
李知否夹菜吃了一口,说道:“豆豆做菜就是这样,已经比我好多了,吃嘛,吃多了就习惯了!”
姜牧:“……”
我特么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