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
颜子渊还是不敢收,
说那根木棍就是一根普通棍子,这种话,也就只有姜牧敢这样说,颜子渊不可能把这话当真。
虽然他的修为在姜牧面前不值一提,但是,他也是一位大修行者,还是一朝顿悟就踏入大修行好几步的存在。
他在面对这根木棍的时候,能够很清晰的感知到这根木棍的恐怖之处,那是一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惧怕,他能够感觉得到,
这根棍子要是敲在他身上,不死也残!
而且,关于当头一棒这件兵器,
如今在江湖上可是被列为与秦万里的三千剑匣同等的神兵,以前就是一代大宗师赵山河的本命剑,后来被姜牧一指折断,取其精华,以浩然正气酝养。
颜子渊不敢收,
按照规矩,本应该是他向姜牧呈上束修,哪有反过来找老师要礼物的。
姜牧却微微一笑,将当头一棒递交到颜子渊手中,说道:“长者赐不可辞。”
颜子渊接过当头一棒,用力磕了一个响头,恳切道:“弟子,谢过老师!”
姜牧微微一挥手,一缕天地元气将颜子渊托了起来,说道:“咱们学宫,不兴跪礼,今日拜师,也就罢了,以后就别动不动就跪就磕头的。”
“弟子谨遵老师教诲。”
姜牧点了点头,望了望众人道:“今日叫你们过来,也没有了其他事情,且去准备一下,跟学宫教习告假之后,便可去弘农了,嗯,我会让吴生教习随你们一起。”
“是。”
颜子渊和季路躬身。
这时候,
王富贵眼巴巴的看着姜牧,急道:“院长,您就没有其他要交代的吗?”
姜牧看了看王富贵,疑惑道:“我还有什么交代漏的吗?”
“不是,”
王富贵眼巴巴的都快急哭了,那张胖乎乎的大圆脸上满满的都是委屈,可怜兮兮的说道:“院长,您不能厚此薄彼啊,我们四人一起来的,季路成了您的预备亲传,颜子渊直接成了后山大师兄,我和城阳公主呢?我们俩也是您的晚辈啊!”
姜牧看着王富贵那胖脸上的表情有些忍俊不禁,道:“你这胖子倒是心思多,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给你一个入后山的机会,你说说看,你有什么有点?”
“优点?”王富贵愣了一下,说道:“院长,长得玉树临风算不算?”
颜子渊等人错愕的看向王富贵,满头黑线。
姜牧笑道:“脸皮厚不算。”
王富贵委屈巴巴扣了扣手指,嘟囔道:“那什么叫优点嘛?难道要修行天才?”
姜牧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当然,也不排除,比如子渊,他是目前来说,最适合传承我知行合一理念的人,这就是优势,比如季路,他义字当先,以直行事,这性格我很欣赏。”
王富贵嘟囔道:“那……那我咋知道院长您喜欢啥样的嘛,会煮饭算不算嘛?我就会这个了,因为我喜欢吃,所以,我天天研究吃的,现在才长这么胖的,除了这个,我就不会其他的了,我……”
“这当然算!”姜牧说道。
王富贵:“??”
“院长,您没骗我吧?您说真的呀?”
“当然,”姜牧点了点头,道:“因为我也喜欢吃,偏偏就没遇到一个会做饭的人,唉!”
王富贵惊喜道:“那……那,院长,我……我会啊,我会的可多了,山鸡丁儿、拌海蜇、龙须菜、炝冬笋、玉兰片、浇鸳鸯、烧鱼头、烧槟子、烧百合、炸豆腐、炸面筋、糖熘儿、拔丝山药、糖焖莲子、酿山药、杏仁酪、小炒螃蟹、氽大甲、什锦葛仙米……”
姜牧:“打住,别说了,再说我就饿了!”
王富贵眼睛一亮,道:“那,院长,我这就给您做去?”
姜牧笑了笑,道:“暂时不用,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看你这体格,我也能够确认,你厨艺定然不差,来年春,学宫会有一场考试,老六科,若你能够得到五科甲上,我就允你入了后山!”
六科取五,
简直难如登天,即便是每年科举的状元郎都不见得能够过在学宫拿到五科甲上。
但王富贵没有丝毫犹豫,急忙跪在地上,磕头道:“多谢院长。”
他现在颇为庆幸,
如果不是脸皮厚,很有可能就跟一场泼天机缘擦肩而过了,后山弟子,这个身份,到底代表着什么,
作为功勋子弟,王富贵是非常清楚的,
所以,在刚刚看到颜子渊和季路都得到那个机会时,他的内心是波澜壮阔的,急得想要跳楼,
因为他很清楚,
如果自己抓不住今天这机会,
可能进来时,他还能够跟颜子渊和季路平起平坐,可出阁楼那一刻,
他与他们两人,从此就是云泥之别,以后,一生恐怕都再难望其项背,所以,他才如此着急。
好在,
居然真给自己弄到了这么一个机会,虽然说只是一个很渺茫的机会。
……
眼见着连王富贵都得到了这个机缘,城阳也急了,她本来是第一个有机会拜入姜牧门下的人,可当初为了绥王秦阳,到了面前的机会被她自己赶走,后来,一直想追回来都没能够成功。
她心里有种预感,今天,恐怕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院长,我……”
姜牧摆了摆手,道:“城阳公主,你我之间,的确是无师徒缘分。”
城阳急忙跪在地上,说道:“院长,弟子知道当初是弟子一念之差,弟子真的很后悔,希望院长慈悲,能给弟子一个机会!”
姜牧微微抬手,拖起城阳公主,说道:“殿下,后山弟子不得干政,你能做到吗?”
城阳愣住了,
不得干政?那岂不是说,如果进了后山,她反而一点都不能再给秦阳帮忙了?
那她还不如就在学宫,还能替秦阳网罗不少人才。
“唉!”
突然,来自于姜牧的一声叹息,将城阳的思绪拉了回来。
“去吧,你我的确无师徒之缘。”
姜牧说罢,缓缓起身,刹那之间,身影就消失在了阁楼里。
“恭送老师!”
“恭送院长!”
颜子渊几人急忙躬身行礼。
这时,王富贵看着城阳公主,叹了口气,道:“殿下,最后的机会,在你犹豫时,已经错过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犹豫,不干政就不干政呗,就凭借后山弟子的身份,就代表了院长的意志,你想要帮助绥王殿下,就一个后山弟子的身份就足以让满朝文武都不得不掂量掂量了,甚至于,陛下都得给几分薄面不是?”
城阳突然恍然,
一股悔意油然而生,
她想错了,
书院后山,强的不是能带来什么,而是后山弟子,本就是最大的意义!
“我……我……”
城阳颓然坐在地上,思绪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