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正在艰难下棋的季路下了一激灵,茫然的看向姜牧。
姜牧把手里的棋子丢下,摆了摆手,说道:“不下了!”
厨房里,王富贵喊道:“老师,饭还没做好?”
其实,季路和王富贵都还没有被姜牧正式收为弟子,不过,季路已经是内定,缺的是一个契机,便一直都以弟子自居,而王富贵,就纯粹是厚脸皮了。
姜牧看了一眼厨房,说道:“不吃了,王富贵,你和季路打一架吧,我看看你最近的修为有没有进步。”
王富贵拿着勺子的手微微一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哭丧了起来,
“老师,我错了,我不该嘲笑您的!”
姜牧缓缓起身,走到门外,望着外面的漫天风雪,说道:“你这是在说我小气给你穿小鞋吗?”
“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王富贵急忙摇头。
“呵,”
姜牧冷笑了一下,转头望向季路说道:“季路,你还愣着干嘛,若是十招之内你不能打败王富贵,说明你退步了,今天就睡雪地里反思反思吧,嗯,王富贵,你若是撑不过十招,说明你偷懒了,今天就别吃饭了!”
王富贵:“……”
季路嘴角一抽,站了起来。
王富贵无奈道:“二师兄……”
“对不住了!”季路沉声道。
…………
大雪纷飞,
书院后山都被掩埋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小竹楼里,
颜子渊端着饭菜放到桌上,看向门外正在被季路凌虐的王富贵,脸皮狠狠抽搐着,说道:“老师,是不是太狠了,季路可是一点都没有留手啊!”
姜牧慢悠悠的夹着菜,说道:“王富贵的父亲乃是一位天修,母亲也是天修,他拥有得天独厚的修行天赋,也不缺乏资源,可修行十多年,到现在还停留在初境,该给他施加点压力。”
“至于季路,他走的本就是一往无畏的路子,可他的剑,终归还是差了些凌厉之气,正好用王富贵磨一磨他的性子,他们两人凑在一块,很合适!”
颜子渊点了点头,恍然道:“原来老师是这个意思,我还以为……”
姜牧笑了笑,道:“你以为我真的就是因为王富贵调侃我,然后穿小鞋给他点苦头吃?”
颜子渊急忙道:“弟子不敢妄自揣摩老师深意……”
“你猜对了。”姜牧理所当然道。
颜子渊:“……”
…………
狂风呼啸着,卷起滂沱的雪花。
书院后山那条羊肠小路上,来了一行人,几把油纸伞在漫天白雪里,仿佛点缀。
这一行人,正是魏帝秦昭和几个护卫。
穿过小路来到一片菜园地时,秦昭突然停下,说道:“你们就在这儿等着朕,不用跟着了!”
大内总管无舌公公急道:“陛下,还是让我们跟着吧,您的安全重要……”
秦昭摇了摇头,从无舌手里接过油纸伞,说道:“学宫后山不应该是比皇宫更安全的地方吗?”
无舌微微一愣,无奈的笑了,说道:“是老奴糊涂了,有姜院长在这里。”
就在这时候,
一个穿着淡青色儒袍的年轻书生缓缓从风雪里走了出来,腰间挂着一本书和一根木棍,拱手道:“参见陛下!”
秦昭还礼道:“大先生。”
随着秦昭执礼,一众护卫都急忙躬身道:“见过大先生。”
颜子渊点了点头,道:“老师让我请陛下进山。”
“有劳大先生了。”
对于颜子渊这位后山大师兄,秦昭是非常尊重的,当然,如今这天下,也没几个人会对颜子渊不尊重,且不说颜子渊代表了姜牧的意志,
就说前段时间,颜子渊在弘农临昭郡,拿着当头一棒,直接干翻了两位宗师,在顾氏祖祠点了一把火,这个战绩,就足以让天下大多数人尊重。
秦昭与颜子渊并肩而行,
一同来到后山小竹楼。
竹楼里,姜牧烧了一壶茶,请秦昭坐下,颜子渊坐在旁边,位两人倒茶。
刚坐下,就听到院外传来王富贵的惨叫,秦昭诧异的向窗户望了过去,就看到王富贵化身为灵活的胖子,在漫山遍野的逃跑,季路举着一把重剑穷追不舍。
秦昭诧异道:“这是……”
姜牧笑了笑,道:“同门切磋。”
秦昭点了点头,道:“那个胖子是王家那个叫王富贵的小子吧,转眼都长这么大了,能得到姜卿你的赏识,是个有福之人,一定前途无量。”
姜牧笑了笑,说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他能不能闯出前途,还是得看他个人造化!”
“能得姜卿的赏识就是大造化了,”秦昭喝了一口茶,望着季路,说道:“那位就是后山二先生吧,听说前段时间在弘农,一个人单挑顾氏十二个大修行者,还打退了两个武道天人。”
“是有这么回事儿。”姜牧点头道。
“难怪能被姜卿看中,二先生也非常人啊,等将来出师之后,若是去军队,必定可以驰骋疆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秦昭赞叹道。
然而,姜牧却摇了摇头,说道:“说起这个,我还正准备找个时间跟陛下你说一说,我已经立下了规矩,后山弟子,不得参政!”
“嗯?”秦昭惊道:“姜卿,为什么要定这个规矩?以姜卿你的能力,培养出来的弟子必定都是人中龙凤,这样的人物岂能……”
“陛下,”姜牧解释道:“陛下,我的存在已经够高了,稷下学宫的学子入仕的也不在少数,若是后山弟子再参政,足以影响国本了!”
“不过,陛下你放心,学宫,永远是魏国的学宫,后山,自然也是魏国的后山,后山弟子虽然不可参政,但是,却也不会不管家国。”
秦昭楞了一会儿,恍然道:“姜卿,你的意思是,担心若是后山参政,会让朝堂无法平衡,影响到皇权?可是,我不介意!”
姜牧笑了笑,道:“陛下是不介意,可魏国会存在世间多少年?学宫又会存在多少年,皇帝会传多少代,后山弟子又会出现多少人?”
“我立下这个规矩,是为了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