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威夷庄园,维多利亚夫人死死攥着手机,面颊的肌肉狠狠抽搐跳动,愤怒到无以复加。已经呈现出老态的眼睛里则是无边的哀伤,她已经知道秘死了,萧援朝刚刚通知到的。
“你死了……你死了……我还没来得急再见你一面,你怎能死掉?”两行泪水从维多利亚夫人的眼睛流淌出来,整个人呈现出悲痛欲绝的模样。
没有人知道她跟秘之间的感情,也没人知道秘在她的心里究竟占据着怎样的地位。可有一点能够肯定,从秘之后,她的身边就再也没有任何男人。不是因为她不需要,而是因为看不上,寂寞的时候,哪怕自己用器具来满足,也绝对不会找男人。
没有人能比得上秘了,在她的心目当中。
a一动不动的站在维多利亚夫人,依旧是一块磐石。优越的生活没有改变他的习惯,他还是兵人领袖,一如既往。
“你的父亲死了。”维多利亚夫人站起身,抱着a的脖子哭道:“宝贝,你不知道我究竟有多么的爱你的父亲,可现在他死了……”
a机械的伸出右臂,在自己母亲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三下,然后让下来,任由母亲搂着自己的脖子痛苦不已。
他已经知道自己飞父亲死了,元首打电话告诉了他。不仅告诉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死的,还告诉是谁杀死的,怎样杀死的。
“快,我们立刻启程,我要把你的父亲接回来,快!”维多利亚夫人用力擦擦眼泪,拉着a道:“活着的时候,他总是充满忧虑,死了以后,我要给他最好的。我欠你父亲很多很多,欠了太多太多……”
秘的一辈子如何过来的几乎没有人知道,这是一个身份可以随时转换。一会是秘,一会是人的存在。维多利亚夫人亏欠他,但是秘并不觉得这是亏欠。当年他留在纳粹残余之中做教官,为的就是找到属于他们的孩子,乃至最后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打断了一条腿。
他从来没有怨过谁,因为他得找到自己的孩子。可维多利亚夫人却觉得自己亏欠秘的,因为那是她说要让秘一定要找到他们的孩子。
一亏欠就是一辈子。或许开始的时候他们都没想到会那么久。
a一脸漠然,戴上宽大的太阳镜。迈着机械的步伐跟随自己的母亲登上直升机。元首告诉他的话,他一点都没对自己的母亲说,因为没有必要,也没有那个习惯。怎么做,如何去做,都在他的心里。
“宝贝,你的父亲有名字,但是他的名字可能只有我知道了。”飞机上,维多利亚夫人紧紧抓着a的手臂。对他说道:“他的名字叫亚历山大。维多利亚,是的,没错,他就是亚历山大,就像是从前的亚历山大大帝一样强壮野蛮。从有了你以后,妈妈就以维多利亚夫人自居,因为你的父亲是妈妈的骄傲。而你的名字应该是保罗。维多利亚……”
盘是一般坐在那里的a一动不动。任由母亲把从前的一切都诉述给他听。包括母亲与父亲在特殊环境下的爱情,包括从那之后两个人之间发生的一切。他还知道母亲之所有能有现在的地位,几乎完全依靠影子一样的父亲。
父亲是什么样的?a不知道,但他知道父亲跟母亲是一样的,都是他最亲最亲的人。把他带到这个世界,赋予他生命。
此时此刻。维多利亚夫人呈现出前所未有的脆弱。她累了,趴在a宽厚的肩膀上睡着了。
a没睡,一双隐藏在墨镜下的双眼死死盯着机舱之外,眼神依旧一片漠然,但是手指的骨节却一根一根发出响声。没有一起响,因为那会把他的母亲惊醒。
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琥珀岛基地,维多利亚夫人见到了秘的尸体。她在痛哭。仿佛除了痛哭之外再没有别的情绪。这是她亏欠了几十年的爱人,原本想着能够在都老了以后还能牵着手在一起,却没想到爱人已然先自己一步离开这个世界。
a消失了,他没有守在父亲的尸体前,而是顺着通道走向南面的海滩。站在海滩上,他凝望着蔚蓝色的大海,看着海面升起的躁动不安。
“a。”萧援朝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听到熟悉的声音,a转过身,冲萧援朝轻轻点了一下头。
“人死不能复生。”萧援朝说道。
“可以复仇。”a发出浑厚的声音,盯着萧援朝的双眼道:“威廉要杀。”
“你知道了?”萧援朝问道。
a没有回答,重新转过身面朝大海:“兄弟,我去杀威廉。”
说完之后,a大步朝大海之中走去。
“哗啦!哗啦!……”
a的小腿被海水淹没;a的大腿被海水淹没;a的胸膛被海水淹没……
“你要去哪报仇?”萧援朝高声叫道。
“哗……”
a的整个身体没入海水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去杀威廉了,在看到父亲的尸体与母亲的悲伤之后,毫不犹豫的选择复仇。
没有人能阻拦他的脚步,即便是大海也不能。这是a第一次凭借自己的思维去做事,以自由人的身份寻仇!
萧援朝盯着波涛汹涌的大海,轻轻叹了口气。他忽然觉得活在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是那么的累,不管强者还是弱者,所有人都在苦苦挣扎,疲惫不堪……
美国,白宫某办公室。
身居高位的巴克利将军一根接着一根抽着香烟,整个房间都被烟雾所充斥。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关着灯,隐藏在黑暗之中。
烟头忽明忽暗,有一下没一下的映着他那双疲惫,但是依旧明亮的双眼。
“将军?”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
这是一个影子一样的人,一直在巴克利将军的身边守候、等待。或许是等的不耐烦了,或许是知道巴克利将军已经做出了决定。
“鹰眼为国捐躯,理应得到荣誉勋章,是吗?”巴克利将军问道。
“不,他没有资格。”影子回答道。
被否认和顶撞,巴克利将军没有任何的不愉快,反而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但是他是我的儿子。”巴克利将军掐灭烟头,对影子所在的方向道:“您是守护我的,不是守护我儿子的,所以我不会让您为难。”
巴克利将军称呼影子为您,以他可以入驻白宫的身份,称呼一个人为您。他很平静,完全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并且懂得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如果他愤怒,或许事情没有那么糟糕。可他的冷静,意味着一场前所未有的海啸即将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