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往日便教你们说话要轻言细语的,都教到狗肚子里去了?”
许印的老爹一来,居然没一个敢开口的,他拄着拐杖走到了另一个主座上,静静的看着许印。
“你说说看,对李航是怎样的一个印象啊?”
许印顿时皱起眉头,“我看不透他,他说话做事带着邪气,偏偏做的又是一些正事,无论是福利院还是剿匪之类的,确确实实算是一个好官,偏偏对上我许家……”
许印不说了,因为李航对许家似乎有些过分了。
老爷子冷哼了一声,“对上我许家就如此的不择手段?那就对了!”
对了?所有人都懵了,老爷子说的这是什么话?
“因为一个刀疤足以让他迁怒于许家了,我要是猜得不错,若不是我们许家在汝阴有几分地位,再加上许家倒下,恐怕整个汝阴的商场都会乱做一团,他李航绝对不可能如此轻拿轻放!”
“爹,五成啊!就这还是轻拿轻放?”许印的弟弟夸张的伸出了手。
老爷子冷哼了一声,“五成?你自己去看看那些山贼,再看看前任的阴城的县令,他们都是怎样一个下场?”
“你觉得是他李航不敢灭我许家么?我若是猜得没错,最近一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不想对许家动手罢了!”
谁也不知道许印哪来的判断,一个个都闭上了嘴巴。
许印琢磨了一下,突然开口说道,“盈盈这丫头信里说了,让我们不要和李航作对。”
“所以盈盈才是聪明人啊!民与官斗?这不是找死么?再说了,咱们还是商人,倒下了别人也只会拍手叫好!这件事不用商议了,你去找李航,不仅答应他,顺道告诉他,但凡是以货物形式给他的,全都以成本价计算,我们许家知错了!”
许印瞪大了眼睛,他原本以为这里可以用高价来搞点手段,没想到自己老爹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如此一来这一千多万贯的财务恐怕远远大于这个价值!
但是那些人在许印面前跳习惯了,在老爷子面前却是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老爷子发了什么疯。
许印郁闷的答应下来,拿了一部分的飞钱,又准备了一张欠条就走向了酒楼。
他赶到酒楼的时候,李航正坐在栏杆边上打哈欠,似乎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大人,我们许家答应了,还希望大人说到做到!”
许印深吸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了那个小盒子,“这里边有一部分飞钱还有一张欠条,大人也知道想要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哪怕是许家也做不到。”
李航笑着接了过来,打开盒子看了一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爹还说了,那些货物将会以成本价转给大人!”许印说得很是心疼。
李航诧异的眯起了眼睛,笑着点点头,“你家老爷子是个聪明人啊,既然你们带着诚意而来,我也给你们点诚意,我说过,你们不会后悔的。”
李航说着用手沾着酒在桌子上写了四个字,许印看完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一只手轻轻拂过桌面,那四个字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我马上要离开汝阴了,能拖一天算一天吧,至于别的,赈灾的时候以及将来流民若是进入汝阴,我不会忘记你们许家的名字,也算是功德一件吧,便宜你们了。”
李航说着就起身离开,留下许印傻乎乎的看着李航的背影。
消息不通是这个时代的特点,而他们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圈子,他们很少知道圈子外面的事情。
许印不知道李航哪来的信心,但是他狠清楚李航没必要骗他们。
天下将乱,这四个字吓得许印心惊肉跳。
许家的策略是从汝阴走出去,这个走出去可不是局限在生意的扩张,而是整个许家都走出汝阴去,结果这四个字吓得许印不敢乱来了,仿佛他一举一动乃至于心中所想,李航全都知道一般。
他失魂落魄的离开了酒楼,回到许家,众人还在等着他,他有些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旋即看向了老爹。
“爹,你说得没错,果然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许家的事李航并不清楚,他骑在马上和李二明正往汝阴城赶去。
李二明从头到尾看到了李航的举动,他有些纳闷的问道,“大人,你那四字和许家有什么关系么?”
“关系大了!”
李航笑了,“许家是商人,商人在当官的眼里算是什么呢?那就是韭菜,长一茬割一茬,他们在汝阴还好,我割一茬也就一茬,他们若是出了汝阴,恐怕出去多少就会被吞掉多少!”
李航绝对不是吓唬或者威逼许家,他说的都是真的。
许家是汝阴的许家,一旦离开了汝阴在外面根基不深,只会被连根拔起,一个铜板都剩不下,更何况许盈盈说过了,他们将会以淮水为渠道,将整个汝阴搬出去,为何?
因为他们许家打算离开汝阴,李航说得扶持淮水的丝绸店,看似要在生意往来上和许家作对,其实谁都知道是另外一个意思,我知道你们要从哪逃,我会卡死你们的。
紧接着,李航给出了半天的时间,一旦许家不答应,李航是绝对不会离开的,恐怕当天晚上就会找人上门把许家整个的吞没掉,于其便宜别人不如便宜自己呢。
但是许家到底还是答应了,这就让李航有些惊讶了,这许家的老爷子眼力还是不错的,少了自己不少的麻烦。
“行了,回到汝阴,咱们立马出发去见见那个死胖子,我琢磨着再不威慑他一番,恐怕他立马就会反了!”
李航说着掐了掐手指,“算算日子,兵部的批文应该已经来了吧,有老爹坐镇,我们都是自己人,兵部是不会为难我们的。”
李愈掉到了兵部,这么好的机会李航不用就是傻子了,想到可以逃离三个女人的魔爪,他骑马的速度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