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也是周涛想问的,不光是这个问题,这把弓比起一般的弓来还有别的特殊之处。
厚重,这是周涛看见长弓的第一个想法。
弓上多出了不少的机关,周涛也看不大明白,上面似乎有不少的轮子,那弓弦所用的材质似乎也非常的特殊,整把弓透露出一种怪异的感觉。
“这是一把十石弓!”
李航淡漠的开口,瞬间让周涛他们变了脸色,尤其是周涛,整个人的脸色通红,显然是兴奋坏了。
什么叫做十石弓,那就好像宝剑里的龙泉一样,足以传世的!
“公子,十石弓我使不动。”周涛第一次红了脸。
李航面色不变,“威力是十石的,但是用力只需七石左右,你现在也太过勉强了,我想着你再锻炼一阵再给你的。”
李航慢悠悠的解释着,顺手拿起了箭矢,“这箭矢一根造价不下一万贯,你们仔细瞧瞧就知道了。”
周涛迫不及待地摸起了一根,只觉得自己手心冰凉,这弓居然是金属打造,不过想来也是,一般的箭矢用十石弓,恐怕飞不了一会就散架了。
而纯钢打造的可不光是箭矢的身子,尾翼也是的,做得和羽毛几乎是一模一样,包括了那些细丝,摸上去还有种质感!
“一般的羽毛恐怕半途就会脱落了,如此只会影响到箭矢的准确度,用铁羽就方便多了。”周涛暗暗称赞着,而李航却抓起一根箭矢笑了。
“最贵的不是金属,而是箭矢前面的金属石头,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这就是他山之石,我称之为钻石,是最为坚硬的东西,其硬度比金属还强!”
李航说着,顺手拿起了一根在李二明身上的链子甲上划了一下,一道肉眼清晰可见的划痕即可浮现了出来。
这还只是轻轻的划上一道啊,顿时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周涛更是直接跪地,“公子,我用普通的弓就能斩杀那人,何须用如此珍贵的弓和箭矢呢?”
李航笑了笑,“武器制造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人,更有效的杀人,更有威慑力的杀人,这把弓除了贵还有别的特点,你最稳定的时候能用多大的力?”
“四石左右。”周涛有些脸红。
十石长弓常人难用,就算有也没人能拉开,更别说拉满了,他最多能拉开五六石的弓,到了这个力度,他就该失去准度了,而李航不过是扭动了一下弓上的一些机关,随后便随意的抛给了周涛。
“现在力道四石,威力大概六七石左右,左扭调小,右扭调大,你慢慢来,找个最合适的力道。”
周涛点了点头,左右看了看,上了一旁的小坡,距离范阳城足足三百米,也就是三百多步,往日在这个射程内周涛射中都是靠运气,但是今日他特别有信心。
李航看了一眼,这个距离他连人都看不清,周涛难道能看得清不成?
然而事实上周涛还真能看请,他们这个层次的弓箭手那都是专门炼过眼力的,古人有看跳蚤直到把跳蚤看大的,这也是一种法子,纪昌学箭就是说的这个。
甘蝇神射,纪昌拜师,三年做到不眨眼,锥子刺到眼眶都能不眨眼,然后便是将虱子看得和车轮大小,又是三年,自此学会了射箭,这便是说神射手并不是一朝一日的事情,其中练眼力就练了六年。
周涛或许没有那么夸张,但是他时常买蛇胆护眼,对于眼睛,他保护得非常的好,李航也愿意香新他能看得清楚。
不多时,那个头上用白布包扎的小白脸骑在马上走出了范阳城。
周涛深吸了口气,慢慢的拉开了弓。
齿轮的声音响动,四石左右硬生生有了七石的力量,一松手,箭矢瞬间射了出去,裹挟呼啸声,刹那便消失不见了。
李航看得不太清楚,只能远远的看着城池那边的动静。
骑在马上的小白脸猛的栽倒在地,周围的范阳兵全都围了过去,周涛则是兴奋的跪在李航身前。
“小少爷,不辱使命!穿眉心而过!”
李航淡漠的点了点头,“我李航自此立誓,有朝一日定用安禄山狗贼的脑袋祭奠孤狼军!”
李二明和徐来全都捏紧了拳头,跟在李航身后慢慢的离开了范阳。
范阳城下早就乱了,东平郡王的妹夫瞬间死了,他们没一个人反应过来。
安禄山的人过来仔细查探了一番,猛然看向了城墙,城墙上居然插着一支箭,深深插入了石头之中!
“安能有如此神射?”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上前拔箭,两个人一起用力才将箭拔出来,放在托盘上送到了安禄山的面前。
“精钢打造的箭矢啊!”安禄山拿起了箭矢,面色多少有些难看,他明白李航什么意思,这是在告诉自己,他李航随时能要了自己的老命啊!
“王爷,最少也是五石弓,甚至有可能在这之上!”
“五石弓能拉开的人不少,关键在于准头,穿眉心而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这李子美手下有能人!”
“属下该死!”那下人脸色灰暗。
安禄山却是漠然的摆摆手,“我刚杀了他旗下千人,他转手就杀了我妹夫,如此看来,我和他注定有一战啊!”
“可是这等神射……”
“你记住了,个人的力量再强也是有限的,难不成因为一个神射我便要怕了他李子美?”
安禄山脸色很不爽的说到,旋即摸了摸箭矢笑了,“将箭矢擦干净了,让人送到汝阴去。”
“大人这是何用意?”下人不解问道。
安禄山大笑起来,“如果李子美果真是只会玩弄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那我少了一个大麻烦啊,难道不值得庆祝么?至于这家伙,死了也就死了,有我在我妹子难不成还能受苦不成?”
“大人圣明!”众人诚服。
安禄山这才坐上马车去忙别的事情,丝毫没有将这支箭矢的事情放在心上。
而另一头,李航他们带着愤怒与伤心踏上了归乡的途中。
两边都显得有些安静与压抑,而此时的长安却乱作了一团,只为了一件事,李航斩杀了淮阴节度使,到底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