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很快也进入了李航的耳中,后者大笑不已。
李二明站在李航身边,前些日子他从李航口中知晓杨国忠对李航是有杀心的,正在担心呢,询问李航该如何是好。
李航只是摇了摇头,也没有什么好的主意,没曾想今日朝堂之上的事情让李航一扫脸上的阴霾。
“公子怎么如此高兴?”李二明不解。
“因为我马上就能如愿了!”李航拍着桌子大笑,“杨国忠走得太急,扯着蛋了!”
李二明更加是满头雾水了。
李航好半天才笑够了,淡淡的和李二明解释起来,“假如你在大街上看见了一个银子,你当如何呢?”
“我又不是圣人,自当过去捡起来收入囊中啊!”李二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李二明贪财李航是知道的,当初让李二明负责航达酒楼李航就看出来了,他领徐来他们去吃顿饭李二明的脸色都颇为肉疼,耽误了挣钱就是一副烦闷的神色,故此才有这般发问。
见李二明的回到不出自己所料,李航笑着拍了拍李二明的肩膀,“你说得一点都没错,杨国忠一直想要的就是退路,而今退路被我送到了他眼前,就好比你在街上看到了银子一般。”
李二明有些羞愧的抓了抓头,“但是这和朝堂之上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大了!”
李航叹了口气起身,“那张孝本就是杨国忠的走狗,挺身而出的目的便是杀我,而杀我有两大好处,其一杨国忠对我非常的忌惮,杀我他心中便少了一块心病。”
这个是李航早就说过的,李二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此时的李航却眯着眼睛,“其二,杨国忠迫不及待的想要南诏,杀我乃是为了立威!”
“公子何出此言?他干嘛要杀公子立威啊?”李二明跟着皱起了眉头。
“长安与南诏想隔何止千万里之遥?中途变故何其之多也?我一死,便是杨国忠向天下宣言,朝堂乃是他杨国忠一手遮天,想要谁死谁便死,想要谁活谁便能活!这类奸佞,千刀万剐尚且不能抵消他的罪责啊!”
李二明不开窍是真的,但也不是一个傻子,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恍然大悟的接着说了下去。
“公子的意思是,杨国忠杀了公子立威,便能给他夺下南诏减少不小的麻烦,沿路的官员都不敢违逆他,否则公子就是前车之鉴!”
李航阴沉着一张脸点了点头,“便是如此了,只可惜,圣上虽然惫懒但并不是甘心任人愚弄之人,杨国忠此番举动引得陛下不满了,故此他才会愤而罢朝,拂袖而去。”
“你是说圣上的心里其实都清楚?”李二明仿佛知道了什么惊天秘密一般。
李航悠悠的叹了口气,默认了李二明的说法。
古往今来,除了少数几个皇帝,那些能登基的皇帝那个不是杀出一条血路来的?李隆基蠢么?自然是不蠢的,甚至比起常人要来得聪明不少。
李航甚至敢保证,李隆基对杨国忠的所作所为是一清二楚,之所以放任杨国忠,无外乎杨国忠有一道免死金牌——杨贵妃!
只要杨贵妃一日不死,杨国忠便能安然的坐在他宰相的位置上,因为李隆基宠爱杨贵妃,自然是不忍看杨贵妃落泪的,如何能对杨国忠举起铡刀啊!
而事情正如李航所言,不久之后便有圣旨送到了李航的院子里,旨意便是让李航出任太子太傅一职,择日上任!
杨国忠也来了一趟,装模作样的向李航道喜,“子美啊,总算是不负所托了!”
李航仿佛对朝堂的事情毫无察觉一般,拱手道谢,“宰相大人说到做到,下官佩服啊!”
杨国忠尴尬的笑了笑,要走的时候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看向了李航,“对了子美,前些日子听闻礼部侍郎去了一封信往汝阴,说你身边多出一个蛮夷之女,要是子美寂寞,我府上倒是有不少的乐师丫鬟,子美尽管挑选便是!”
李航闻言目中凶光一闪,和杨国忠一同放声大笑,看着杨国忠离开的背影消失在了转角,他转身一拳砸在了墙上。
李二明赶紧上前,“公子这是作甚,砸坏了手该如何是好?”
李航阴恻恻的转身,“狗贼!迟早我要亲自斩下你的脑袋!”
李二明顿时闭嘴站在一旁,被李航所携的杀意给吓到了。
李航不以为意,手背已经被鲜血覆盖却仿佛察觉不到痛楚一般,“二明,院子还小,也没有什么管家之类的,你尚且幸苦点担任一下管家,让人腾出几个房间来,恐怕紫嫣他们要来了。”
“少夫人要来长安了?这可是大好事啊!”李二明乐不可支的笑了。
李航扭头瞪了李二明一眼这才让他安静下来,“给我备些礼物,我先去看看我爹娘,等从那边出来,我去侍郎府拜会一下岳父岳母和爷爷,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李二明连连点头,李航来长安已经有些日子了,但是一直没有得空拜会大人,而今得到了圣旨,总算是放下心来了。
各自下去不提,李航换了身衣服便去见了老爹老娘。
李愈看了他半天说了句你长大了,老娘周云儿却掐着李航的脸,又是哭又是骂人,“兔崽子长大了,来长安这么些日子看都不来看看我们,枉我们每日提心吊胆的,小没良心的……”
周云儿一开口便不知道时间,李愈实在看不下去了,赶紧插嘴,“夫人啊,航儿刚从外面回来呢,还不差人去弄碗羹汤暖暖身子?”
周云儿以绢擦泪,开口道,“我亲自去弄,还有我告诉你,这次他回来便不许出去了,老老实实给我住在家里。”
“胡闹,航儿已经大了!”李愈不满的看了周云儿一眼。
后者瞪大了眼睛,“大了又如何?他就算七老八十,那也是我周云儿的儿子!”
看父母这般闹腾,李航却只是脸带笑容,他很少体味这种家庭的氛围,倒是一点也不觉得腻味。
好半天周云儿才转身离开,她一走,李愈看向李航的眼神便多了几分慈祥和柔情。
“我和你娘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又有什么好避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