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师爷返回营帐之后,立即见到了安思顺。
“主公安心,想来也是汝阴无人矣,居然差遣一黄毛小儿为使节,只待返回襄城,稍加刁难,定能让其落荒而逃,届时我等仍旧可以出兵汝阴。”
“那我等应该如何刁难呢?”安思顺顿时来了兴致,倾身相问。
师爷笑吟吟摸着胡须,凑到安思顺耳畔说了两句,随后两人便奸笑不止…
另一头,在师爷走后,张辉目露嘲讽神情。
副使上前道,“此人对大人似乎不够尊敬?”
“何止是不够,他欺我年幼,用校长的话来说,他的不屑已然写在脸上了!”张辉扭头坐在一旁,笑着开口道,“不过既然是这样,这样的人也不难对付,不怕狂吠的狗,就怕不叫的狗啊!”
两人哈哈大笑,装作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一般,但是背地里,却已然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
一路无话,三日之后双方抵达了襄城。
使节能不能见主家,还得看主家有没有时间相见了。
事实上,史思明此时是不乐意见李航使节的,无他,时至今日,史思明尚有数千将士和船队在李航手中,每每想到这支水军打造花费了多少,史思明那张脸上便会抽搐起来。
虽然他很清楚,什么时候钱财本就是身外之物,不禁要拿出来,还得大方得体,但是他的骨子里,终究是爱财之人。
在得知李航捐出了自己的家当之后,史思明的双眼是痛惜的,那么多钱财啊,要是有这些,他造什么反嘛!
所以知道败家小儿李航的使节来了,史思明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声,“差他们去驿站休息,暂且不理。”
此时的安思顺正好求见,当下史思明皱起了眉头,安思顺是个什么人他知道得并不是很多,但是安思顺此人和弟弟抢王位,甚至就连他们老爹安禄山的死是不是他做的都不知道。
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史思明不喜欢这种人,但是现在却有着利用他的地方,只得招手传唤进来。
进门之后,安禄山按照师爷说的,跪地便喊,“启奏主公,出城数百里,我等擒住一行举着汝阴旗帜的小儿,这群自称是汝阴使节,还请主公定夺!”
史思明冷笑一声,究竟是擒下还是护卫,这还是两说呢!
当下他便摆手开口,“让他在驿站呆呆吧,到是你,不是说要去汝阴么,何故而回呢?”
安思顺略微思索,当下便开口道,“下臣担心只怕行不了多远,又让主公差人折返,一去一回损耗颇大,不如让大军驻扎原处,回来等候主公的消息。”
“将军思虑周全啊。”史思明笑了笑,心里却是明白安思顺的胆小,随后便开口道,“那将军替某家想想,这汝阴使节,某家是见见呢,还是不见呢?”
安思顺冷汗直流,他知道史思明这家伙难以应付,却没有想到他居然将皮球踢回给了自己。
他低着头,脑子里却想起了师爷的话,他们来去往返固然是辛苦,但无论如何,也比真真正正的上战场来得轻松,能拖着就拖着,当然,结盟最好还是不要结盟就是了,这样他们才能有机会去汝阴韬光养晦去。
安思顺眨巴了两下眼睛,心底便有了思量,当下开口道,“主公还是见见吧,无论如何,主公和李航目前还是不宜开战,否则只会让李唐捡了便宜去,索性先拖着……”
不宜开战你跟我主动请缨你要去攻打汝阴?
史思明虽然生气,但还是答应下来,眼珠子一转,笑吟吟的看向了安思顺,“既然是这样,那么便如将军所言吧,将军抓的人,将军带上来便是。”
安思顺笑着告辞,此时的史思明脸上却浮现出笑容来。
“老张,你说说这个安思顺,便是扯谎都不会,一面说着什么不宜开战,一面主动请缨的对付汝阴,你说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旁一直低着头替史思明整理桌面的老奴一愣,尴尬的笑了笑,“主上问我,岂不是问道于盲?”
“你就说说你的想法。”安思顺挥了挥衣袖。
老奴笑呵呵的点头,“将军,我倒是有个想法,会不会史思明其实内心深处根本就不想和汝阴开战,之所以做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心里想着的或许是坐收渔翁之利呢!”
史思明哈哈大笑,“你呀,跟我想到一块去了,这个安思顺不老实,到了我这地界还想着偷鸡摸狗蝇营狗苟,你且看着,这一次待到汝阴使节上来,我定要想个办法让他两人争斗起来。”
“主上是要挑拨离间?”老奴一愣。
史思明笑了笑,不再言语,换上一身衣服便出门去了,估摸着用不了多久,安思顺也应该带着人过来了,毕竟驿站离这里可不算太远啊!
而正如史思明所料,很快安思顺便领着人回来了。
安思顺大摇大摆走在前头,身后便是张辉了,一副安安静静的模样倒是让史思明生出了不少的好感。
“为什么这样的人才全在汝阴呢?我安思顺手下一个个都是咋咋呼呼之辈,令人生气啊!”
安思顺哼了一声,好在众人也没有注意到,此时他看着张辉,开口便问,“听说你们是汝阴使节?”
“是!”张辉声音洪亮有声,在大殿回荡着。
“某家听说,你们是让安思顺将军抓回来的?”史思明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此时的张辉坦然站在大殿之上,看着史思明微微眯着的眼睛,心里却只有一句话。
“校长诚不欺我啊,眯眯眼都是怪物,一定要远远躲开……”
而大殿之内,安思顺也愣住了,脸色微微的有些难看,别的不说,张辉若是直接说出了真相,这反而会让他感到难看……
此时的张辉不过是思虑了一番,随后便开口道,“也可以这么说吧,毕竟我们的人面对安思顺将军的大军还是没有什么抵抗能力的,或许是安思顺将军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这,是我们的文书。”
张辉说着,从袖袋里摸出了一个小本本,双手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