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严打的文件才传达到全国各地,令叶天水没有想到的是,七月五号,竟然是他的岳父华国兴接到上级的命令,奔赴汤山执行任务。
上辈子,叶天水是通过后世的广播喇叭,电视报纸知道这个事件的过程。
那时候的他和同事,在工地上干活,辛辛苦苦、本本分分,下班后已经疲累不堪,和社会青年没有接触的机会。
甚至哪里有枪毙犯人,审判大会,他也不感兴趣去凑热闹。
同样,他们这个群体,在社会青年眼里,都有着大把的力气,身强力壮的,却又穷得叮当响,正常情况下,双方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相互之间产生没有冲突过。
‘严打’两个字,对那时候的叶天水来说,好像离他非常的远。
他怎么会知道,重生一次,却亲眼目睹这历时三年的第一次严打,轰轰烈烈的展开。
文件,是从他的手里修改整理出来,而岳父,是第一批带领军人像赶赴战场一样,奉命出发打击黑恶团伙。
华国兴从接到命令,到离京前往汤山,就没有时间回家一趟和家人告别,只是急匆匆的打回来一个电话,简单告知一声。
叶宜灵和华子岚都是退役军人,像这样打起背包就出发,是家常便饭,见怪不怪。
反而是叶天水听到后发了一会愣。
他真的没有想到,会轮到自己的岳父,亲自带军协助公安。
照理来说,华国兴这样级别的干部,这样的事情已经不需要亲自披挂上阵了。
如果不是上面的指示,他完全可以命部下带队就可以。
叶天水和唐楚生电话联系过,知道卫戍区派出了一个营的军人,在京城协助公安进行严打行动。
在和肖展的电话中了解到,省城同样有驻地武警协助他们公安行动。
苏城的高洪达,还有李浩民他们,叶天水就懒得去联系了。
他在上辈子没有听说这两个城市有较大的团伙作案事件。
拿枪的,确实也不用怕拿刀棍棒的那些混账东西。
叶天水工作起来越来越得心应手,秘书长乔铮的注意力慢慢被他吸引。
给他的工作量逐渐的增加。
“小叶,我们有一个小组准备解散,给你增加两个组员,还有十个老领导的服务,也增加到你们小组里面。”
乔铮递给叶天水一份名单,他接过来一看,那老领导的名单里面,赫然出现了吴老爷子的名字。
叶天水有些恍然,这个老爷子他已经好久没见,在第一次名单分配时,叶天水刻意的把他摒弃在自己小组外。
谁知道,他不想再见的人,兜兜转转又得和他打起交道。
“乔秘书长,吴老爷子现在的身体恢复一些了吗?”
叶天水关心的问道。
“哦?你认识吴老爷子啊?他的身体虽然不如以前,必须卧床休养,但思维还很清晰。
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叶天水谦虚的笑笑解释道:
“他是我同学的爷爷,在校期间曾经见过他几次。
当时就发现老爷子身体欠佳。”
叶天水最明白那种身体不能受自己的支配,头脑却清晰的苦恼。
曾经的他,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天天衰竭下去,脑子却清醒异常,那滋味并不好受。
想不到吴老爷子的生命力那么顽强啊,为了小杰的事他陪吴平焘去见他时,还以为他命不久矣。
他忍不住给吴平焘打电话,电话那头的吴平焘听见叶天水的声音,很高兴。
“小水,又来关心你那大酒店的进展啦?放心,有我在,有你大舅子盯着,还有司局长时刻关注着,一切顺利。
年底应该可以竣工了。”
叶天水笑笑:
“焘哥,大酒店的建造有陈老板和佟老板负责,不需要我多关心,我就想问问你的工作情况,顺利吗?”
“有你在背后的支持,我省心很多,招商办马上要独立出来成为招商局了。
你什么时候有空来看看,鹏城的每一天都在变化着,用一句话来说,真正的是日新月异。
光你的工业园区里面,要不是你说要留着一部分厂房自己用,否则早就抢光了。
等你的仓储建起来,保证不会空置。
华领导说了几次,夸你的眼光最毒,位置选得那么好。
那时候都以为那是一片废弃的盐碱地,就你敢买下去。
现在,你那个位置海陆交通最方便了。”
吴平焘是去了鹏城,才知道叶天水居然在那里买了那么多土地,还有和外商的几个合资项目。
而叶天水给他和苏欣夫妻俩,在罗湖区丽苑小区里面,购买了两套六十平的公寓楼,装修的时候直接从中间打通。
右边邻居是华子健,楼下,是司空空,还有和司空空一起从京城去了鹏城的乔明。
叶天水没有和他说过,这三个人的房子也是他安排的,但吴平焘心里明白,他们的房子,肯定也是叶天水购买的。
“那当然啦,我没有好眼光怎么赚钱?”
叶天水毫不掩饰的说道。
吴平焘既然去了鹏城,而且还是招商办,那他在鹏城的投资是瞒不下的,他干脆落落大方的呈现在他的眼前。
“对了,苏叔叔说,苏欣又怀上了,这样的好消息你也不想着早一点告诉我?”
“刚想说,被你抢先了,刚二个月,这段时间孕吐得厉害,比她怀小杰的时候还要厉害,幸好她的工作只是坐办公室。”
现在的吴平焘再提起儿子,已经能平心静气了。
再痛的伤口,随着时间的流淌,也会慢慢愈合,不是忘记了,只是埋进了心底深处。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叶天水就挂了电话,他终究是没有提吴老爷子。
有一个新的生命降临的时候,会慢慢抚平吴平焘和苏欣失去儿子的伤痛。
那个老人,是他们夫妻心里的一根刺,不提也罢。
方明辉上班的时候一直哈欠连天,眼泪鼻涕嗒嗒滴。
坐在他旁边的同事嫌弃的看着他,把凳子往边上挪开一点。
“方明辉,你夜里没有睡觉出去做贼了吗?小心一点,少出去混,现在外面都在抓坏人呢!”
方明辉拿手帕把脸擦干净,连忙为自己辩解:
“别瞎说,我只是感冒了,控制不住。”
“感冒?不会是流行性感冒吧?麻皮,别传染上我们,坐远一点,到那个角落去。”
其他同事也开始嫌弃起他来。
自从方伟林判刑,朱明珠撤职,方明辉的副科长也被捋了。
一直趾高气扬的方明辉,谁都可以对他冷嘲热讽,他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方明辉看了一下同事指的墙角,心里愤怒,想抗议,又一个哈欠,随着又是眼泪鼻涕流下来。
他心虚的赶紧擦干净,乖乖的把办公桌挪到墙角边,背朝着大家。
“哼哼,原来风流倜傥的的方科长方大公子,居然变成了鼻涕虫!”
“就是,看见他打哈欠流鼻涕,我就恶心。”
“你们有没有发现,他这样的情况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什么感冒也该好了吧?”
“感冒?为什么没有看见他去医院看病吃药?
谁知道他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再不好的话,我们向领导汇报,要他去医院检查,如果真的是什么传染病的话,我们就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