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在那里啊,你看不见他吗?”,她回身指给洛瑟看,但洛瑟的表情告诉她,他依然什么都没有看见。
她愣了一愣,随后想了想,对洛瑟说:“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洛瑟没有说话,但很主动的走上前来,主动的握住了她的手。她向前走,牵着洛瑟,一直到了炕边。这个过程中罗泽也一直在看着她,她对罗泽说:“可以把你的手给我吗?”
罗泽没有迟疑,很听话的伸出了手。她握住,而后将左右两手合拢,让那左手握着大手去接触右手牵着的小手,当那两只手接触到的刹那,两人都激动的看向对面,可显然,他们仍旧看不见对方。
周清尘也很动,可是,她不知道该让他们如何见面,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就在这时,洛瑟周身忽然散发出蓝光,他的眼眸变成了冰蓝色,而罗泽的眼眸也同时变作蓝色,身体亮起同样的蓝光,两人就像两颗星,开始同步闪烁……
那真是让人震撼的一幅画面!约摸一分钟后,就从两人交握的手那里开始,一切突然开始扭曲,没有规律的曲线,周清尘瞬间觉得头疼欲裂,那扭曲的力量似乎将她也一并变形了,那真是人生从未经历过的痛……她在剧痛中凄厉惨叫……直到骤然炸裂,是的,她炸了,化成烟花般的样子,有刹那的绚丽,最后化为飞灰……
一个声音在叫她,“周清尘……周清尘……周清尘你醒醒!”
她豁然醒来,就看见了近在咫尺的脸,是罗泽的。
她眨了眨眼睛,身上好像还疼,但不是真的疼,也许只是心有余悸,所以……她是做梦了吗?刚才一切都是梦?她动了动,身上真的不痛,再向周遭来看,仍旧在自己的蜗居里,房间里的光亮,一看就是白天的自然光,除了罗泽看她的眼神儿,其他一切都再正常不过。
所以,她看着罗泽,讷讷道:“我睡了多久?我……做了个梦。”
罗泽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眼睛,忽然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梦见了什么,周清尘,原来我遇见你不是偶然。”
什么?她有些困惑。
“你是桥。”,他忽然用手抓住她的双肩,继续锁着她的眼睛有些激动的道:“我明白了,明白为什么我会愿意相信你,刚认识你就和你说这么多,你是桥,是钥匙,也许你还是答案。”
“你到底在说什么?”
“通过你,我能再与洛瑟联系,你就是桥。你在另一种意识状态下,也就是你理解的睡梦之中,我可以经由你的梦境见到另一个时空,虽然我还不能进入,但你可以是钥匙,我不用再像以前只能靠被动偶然进入了。而神指引我到这里,到你的面前,再到昨晚的流星,定然有它的谕旨的。”
“你……信神?”
“为什么不信?若无天选,那古往今来的伟人是如何诞生的?也许,你是神,我是,洛瑟也是,和人类有不同种族一样,神也有,你与我,我与洛瑟,我们与洛瑟,也许种族不同,但都可以是被人类归属为神的一类。”
周清尘看着他的眼睛,片刻后道:“你要知道,人类相信的只有是没有见过的神明,存在于书本和历史中的神明,最顶级的实体也就是雕像了,可如果是活体,尤其像你和洛瑟这样的,即便你真的是神,也会被当成怪物,当成异类。”
“我明白,所以在遇见你之前,很多很多年了,我都不曾跟人讲过我的经历,可遇见你之后,我竟然就讲了,最开始我还以为是你看上去很无害,即便真的我看错了,现在的我也也有能力自保,可现在我知道了,这是冥冥中的指引,就如书本中写的,我们这一生,会遇见谁,有怎样的关联,都是有因果缘法的。”
这个她信。
“那么,接下来,我要做什么呢?”,她问,继续睡觉?
他探究了她的眼睛又有一会儿,最后松开了放在她双肩上的手,这让她得以坐直了身体,看了看腕表,十二点十八分,所以她并没有睡很久。
罗泽静静的坐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好一会儿才道:“你能说说昨晚你有没有做梦吗?”
\\\"有啊,而且是个可怕的梦。”
“说说看。”
周清尘回忆了一下,说道:“我……我梦见一个穿黑袍子的人,进了我的房间,他像死神一样,想用镰刀割了我的头,我身不能动口不能言,我着了梦魇,直到突然醒来,醒来后有重物撞到了门,而后曲珍爷爷就来敲了我的门……”
“那撞在你门上的重物是我,那颗流星的落点,本来是正对着你这间屋子的,我改变了它的落点,但也许,我不该这么做,因为我改变它的轨迹,可能会改变很多事。”
周清尘的眼眸微大了一大,问道:“你的意思是?”
“有的时候,只有濒死,或者已死,才能见到另一个世界,或者于另一个世界产生联系。不过算了,已经被我改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你说……你改变了流星的轨迹,那是怎样实现的?”
“很简单,我在它撞向落点前先与它撞击,它自然偏离轨道。”
\\\"所以它最初不是正巧砸在你身上?”
“不是,它最初的落点就是你这里。”
“改变流星的轨迹……你……你有这样的力量?”
“当然。”
“呵呵,你还真是个另类!”
“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必要再瞒你,《星迹》里提到过的石人族的能力,我都有,而且,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出生的,我小的时候,和常人无异,唯一让我感到奇怪的就是我的父母同比其他和我同龄的人的父母年纪要大,我父亲大我四十岁,母亲大我四十二岁,我母亲先去世,病故于心脏病,享年五十岁,那年我八岁,母亲病故四个月后,父亲娶了另外一个女人,可那是个恶毒的女人,她毒打我,不给我饭吃,很多时候我不能理解,母亲在世时,曾经也那么疼我爱我的父亲为什么就像变了一个人,有一天他让我跟他一起去集市上买东西,回来时天已经很黑了,他说抄小道近,因此要翻过一座山,我从来没有走过那条路,于是他带着我在夜色中走进山林……我走在后面,说实话当时我很害怕,总感觉脊背发冷,那些树的黑影,都如一只只张牙舞爪的魔鬼……再后来,父亲忽然说他肚子疼,让我等他一下,我很害怕,拉着他的袖子不肯放手,他就将身上的包放下来,对我说: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到一边去拉下就来,手电我拿着,不熄灯,你看着灯光就可以。我还是不肯松手,他突然打了我一巴掌,呵斥我说你这孩子真是不听话!我知道他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后妈虐待我的时候,他从来都不吭声,可他仍旧是我唯一的依靠,我不敢惹他生气,于是我松了手,他就拿着手电往前走了,到了不远处的一棵树后面,将手电光对着我,那时的我还不知道,对着光源看,光源背后的黑暗是看不见的。他就在那个夜里,将我遗弃在山野里。”
“罗泽!”
“不用同情我,这都是命中注定的,其实我还是该感谢我的父亲的,也许是八年的情分,让他将装着食物的包裹和手电都留给了我,白天买那些食物的时候我看见了,我还在想为何今日要买这些好吃的,是后妈要吃吗?没想到是买给我的……告别礼物。当我还不知道他不是我亲生父亲前,我确实怨恨过他,可当我长大了,他临终前,我还是去见了他,他那时才告诉我,当初他就是在山野间捡到我的,那是个冬日,我赤身裸体在山野里,却哭声嘹亮……他第一时间并没有捡我,而是感到害怕,继续前行了,可他遇见我的时候是清晨,一直到天将黑,还是没有走出那片林子,而且无论他怎么走,总是还能遇见我,我依然活力满满,他最终别无选择,抱上了我,也就走出了林子,没想到他将我抱回家后,我母亲非常的喜欢我,父亲虽然心里有个疙瘩,但渐渐也释怀了,而且自从我来到这个家庭后,我母亲原本很差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至于她病故的时候,更像是个意外,她只是早晨起来上厕所,一站起来就感觉呼吸困难,她的速效救心丸没有带在身上,因为她已经好多年不需要那东西了……就这样,她被紧急送医后还是去世了。最开始父亲并没有表现出怪我的意思,但后妈来了,也许是后妈的枕边风,吹得他又想起了当初捡到我时的奇异经历,后面将母亲的死也归咎到我身上。他说,他在后妈的攒使下去见了巫师,巫师说若我继续留在家里,将带来更大的灾难,于是他终于下定决心从哪里捡到我,便将我带回哪里去,他说他当天晚上真的很害怕很害怕,他很怕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可是没有,他成功的遗弃了我,然而他并不幸福,后来他和后妈的生活,就像遭受到诅咒一般,最开始是他被公司解雇了,而后自己去开饭店,也亏了个底朝天,后妈开始和他争吵,再之后还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被他堵了个正着,他朝那男人开了枪,没有打中,可还是因此被判了刑。后妈就更悲惨了,她后来又换了好几个男人,最后被一个男人拐去了南非,被囚禁起来,男人靠卖她给那些讨不到女人的男人来养活他自己,再后来她染了病,也没有得到治疗,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腐烂了,若不是当时这个新闻挺轰动的,我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她这是罪有应得。”
“呵呵,也许真的是诅咒,在我还没被遗弃前,她虐待我的时候,我曾经在心里诅咒过她,当我异于常人的能力被激活以后,我发现在心里的都是可以实现的,在后来我的历险生涯里,有不少人帮助过我,我就会许一个十分具体的好的愿望,有一对老夫妇曾经收留过我,我在他(她)们的葡萄园里工作,老妇人眼睛不好,做过白内障手术,但视力还是很糟糕,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双眼前不要总是模模糊糊的,我得知后,就许愿让她的双眼重新如少女一般明亮,几个月后,一位律师找到她,说是有一位少年出车祸身亡了,他的父母愿意把他的眼角膜捐赠出来,律师因此联系到她,而她,她的丈夫,包括我,都没有去登记过她想移植眼角膜的意愿书,后来才搞清楚,是她的儿子去登记的,而我和他的儿子完全不认识,这件事看起来和我毫不相关,但我确实许下过那样的愿望,后面也有不少事,都可以证实我许下的愿望,无论好坏,大都会应验,无非是时间长短过程不同的问题。”
“那那天你被遗弃在山林里后,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吗?”
“那时的我还以为我和正常人是一样的,我只是感到无比的恐惧,当那手电一直亮在那里,父亲去了很久,到后来我喊叫他他都没有答应的时候,我仍旧都没有意识到我是被抛弃了,但你知道那种时候你别无选择,你再害怕,你还是只能去探求一个答案,于是我抱起包裹,向那光源附近走去,我想我会不会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比如狼,其它动物,再或者是鬼,我期望见到父亲,可我又害怕见到他,可最后我什么都没看见,那手电就放在树根下,而大树背后空空如也,光源能覆盖的面积之外,一片幽深的黑暗,我战栗着,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我喊着,爸爸……爸爸……可喊了两声就不再喊了,因为那回声太恐怖了!那年我只有八岁,最后,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捡起手电,叼在嘴上,同时背起包裹,抱住那棵大树爬了上去,我爬得很吃力,幸运的是我最终还是爬了上去,那是一种在绝境中爆发出来的力量,也是在那时,我第一次真正意识到我的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