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弋手下一众武将之中,张合的兵器并不是最好的,但也绝不是最差的。
他从没有请求王弋为他打造兵器,而是一直使用着家传的长枪,主要的原因就是这支长枪的枪柄已经保养了几十年,在柔韧与坚固中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平衡,灵活性不是金属能够比拟的。
然而,如今枪柄却断了……
心疼是肯定的,但最让张合震撼的是枪柄不是被砍断的,而是被吕布硬生生砸断的!
这才是吕布真正的实力吗?
张合想起数年前和吕布交手时的场景,重伤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以为自己确实不是吕布的对手,却也不是没有机会。
如今看来……
“撤退!”
吕布恐怖的实力让他瞬间清醒,果断下达了命令后跳上战马便冲了出去。
可吕布的战意已被他勾起,再加上屠戮左军士卒时的亢奋,怎么能轻易放过他?
“鼠辈休走,与我一战!”
吕布怎么也没想到刚刚还气势如虹与他通报姓名,大有不死不休的张合说跑就跑,一时间连拦截都忘了,气得他七窍生烟,怒吼一声连左军剩余的残兵也不顾了,立即追了上去。
可是追着追着,吕布就发现不对劲了。
张合专往局面混乱的地方跑,最可气的是那匹蹦蹦跳跳的战马总能找出一条畅通无阻的逃生之路。
这让吕布意识到天下不止有他拥有宝马,张合坐下那匹同样很有门道。
“狗贼!这是你逼我的!”在看到张合在人群中跑出第五个之字形后,吕布着实气不过,拉住缰绳,弯弓搭箭,大喝一声,“去死!”
羽箭裹挟着吕布的愤怒,如同下坠的流星一般疾速飞向张合,他只觉得一股巨力从肩头传来,差点将他带下战马,疼痛反而姗姗来迟。
确定自己没死后看了看肩膀,他一面赞美王弋给他们配备的铠甲足够坚固,自己竟然没有被羽箭射穿,一面奋力催动战马,连头也不敢回,呼喝着左军骑兵一溜烟似的脱离了战场,向来时的树林方向退去。
可他并不知道自己能够后下来并非甲胄坚固,更不是运气够好,而是吕布受到了干扰。
在吕布瞄准他时听到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呼喊:“主公,莫追……”
叫住吕布的人是殷署,没错,甲胄能够保护张合,同样也能保护殷署,殷署并没有死。
他及时叫住吕布是因为吕布虽然取得了大胜,左军却不是吃素的,他布置的阵线由于士气打击与没有合适的指挥早已被突破,五千士卒被杀得七零八落。
这些人可不是一般的士卒,而是吕布的中军,是支援长安的核心力量,如今被击败,就算吕布回到长安也没什么意义。
至少对于殷署这种深谙用兵之道的将领来说,吕布一个人真的不如五千士兵有用。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这附近可不只有张合这么一支军队,张辽也在附近布防,而他此时距离此地不足十里。
王弋派去通知张合的传令兵被张辽截住,了解事情经过后张辽亲率一千兵马前去接应。
毕竟只有自家人才了解自家人,张辽很清楚张合的脑子只有在遇到错误命令的时候才会正常运转,一旦一切计划合情合理,张合就跟一根不长脑子的木头没有任何区别。
他很担心张合会趁着吕布立足未稳展开偷袭,没脑子的木头人嘛,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而散出去的斥候也验证了他的想法,他率军绕过了混乱的吕布军营,在第二天临近正午时才找到受伤的张合。
“你和吕布交过手了?”张辽见张合肩膀缠着白布,赶忙上前查看一番,见到张合没什么大碍后才埋怨,“殿下让你截粮道,谁让你袭营了?军令你都看不懂了吗?”
“行了,行了。”张合本来就火大,见到年纪最小的张辽用上这种语气更是烦闷,抱怨道,“谁能知道吕布那么厉害?娘的,简直就不是人!”
“哼!是不是觉得吕布打你就像你打普通人一样?”
“你怎么知道?”
“我早就知道,很早!”张辽狠狠瞪了张合一眼,没有解释,反而说道,“霸陵已被殿下拿下,殿下让你率军回霸陵。还有,翼德……被吕布重伤,你在殿下面前最好聪明些。”
“怎么会!”张合豁然起身,惊呼道,“昨夜我还与吕布交过手,以翼德的武艺,吕布不可能毫发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