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树亭想了想,觉得这个建议倒是可行。
成都作为四川的首府,地位不可谓不重要,只要占领成都就相当于控制整个川中盆地,和绝大部分的四川人口,进可以沿着长江攻击湖广、云贵,退可以扼守住这天府之国,明军肯定不会轻易放弃这里。
只要守住并击退了争夺的明军,那以成都为筹码,要求崇祯停战,是有可能实现的,不然在山西吃了大亏的明朝廷怎么可能会轻易停战呢。
接着便听到那人继续说道:“臣还建议,可以沟通辽东的清军,让他们大举进攻明境,迫使明军和我们坐到谈判桌上来。”
“说动清军,怕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王树亭说道。
“明清之间在辽东已经打了整整三年了,如果不是我们背后支持,清军恐怕已经崩溃了,现在他们国内也是困顿不堪,只要我们给予足够的粮食和武器,相信清国君臣不会拒绝我们!”
“此言有理,臣赞同”徐平川站起来表示赞同。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如果能让明清之间大打出手,那正是他愿意看到的。
见到徐平川表示赞同,他这一派的人立马都跳出来支持,张国绅等人看着这情景倒也觉得是个办法,便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王树亭看众臣都同意了,才开口:“那就按这个办法来,你叫什么名字,官居何职?”
“臣胡昌宏,现在官居户部四品主事!”
“孤看你有些面善,哦,想起来了,当年延安城外为了百姓情愿的是你吧!”王树亭恍然说道。
“大王明见万里,正是微臣!”
“哈哈哈,没想到当年那个秀士,现在已经是四品官员了,孤再给你个重任你敢不敢接?”
“但凭大王吩咐!”
“孤升你做三品户部侍郎,为正使,出使辽东,促成清军攻明之事,你可能完成!”
胡昌宏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朝服,规规整整的拜道:“臣定当不辱使命!”
“好,那出使明廷之事,谁愿意出使?”王树亭接着问。
“臣愿往!”
从朝臣之中站出来一个人,此人正是陈贞慧。
作为唐军第一届科举进士,他们这批人可能学识不算太好,但是绝对是向上爬的最快的,更何况像陈贞慧、顾炎武、方以智这些真正有才学的。
陈贞慧当年参加科举是想恶心恶心王树亭,也探查点机密,好回去报效朝廷。
可是真正被委官以后,思想就已经开始动摇了,当过官,拿起了权利的法杖之后,再想放下就难了。
后边随着唐军发展的越来越壮大,尽忠明朝的心思就越来越淡,崇祯五年父亲陈于廷被罢官回乡,一直到崇祯八年陈于廷去世,这期间陈家一直遭受周延儒不停的打压,致使家中子弟根本没有办法为官,等陈于廷死后,陈氏族人投奔到陕西来,陈贞慧才知道这些事情。
也就彻底绝了回大明为官的心思,毕竟周延儒可是做过当朝首辅的,只要他的影响力还在,陈家就别想有出头之日。
在大唐这边,现在陈贞慧已经凭借自己出色的能力,做到了从三品的吏部郎中。
对于陈贞慧的履历王树亭自然是知晓的,复社公子的身份也瞒不住人。
现在看到他主动请缨,王树亭倒是有些意外,不过思索片刻之后还是同意了下来:“好,那就以陈卿为正使,出使明廷,挂吏部侍郎衔!”
“臣遵旨!”
确定了出使人选,现在还有一个重要的前提要完成,那就是拿下成都。
王树亭接着说道:“内阁和将军府出个命令,让曹变蛟尽快不惜代价攻下成都,并且守住它,用印之后即刻发出;兵部把最新训练的五万兵马全部给其调拨过去,户部保证好大军物资,将军府装备部调配尽可能多的火炮给他。”
“臣等遵旨!”
“好,若无其他事情,就退朝吧,内阁的诸位阁老留一下!”
“退朝!”
百官跪拜,退出承运殿。
王树亭走下宝座,来到几个阁老身旁的一个座位上坐下:“现在各部和将军府的职责有些重叠了,之前我就一直在考虑这些事情,经过这一次对明作战,我也体会出来了,程序上不仅重叠,还有些繁琐了。我想是不是撤销将军府,职责都归到各部之中。你们议一议。”
能增加自己的权势每个人都当然高兴,但是从中又感觉到了危机。
这些权力分派到各部,那内阁成员就既掌军事又握政治,等到哪天王树亭觉得给他造成威胁了,会不会起别的心思?不能不让人多想。
衡量了一下利弊之后,还是徐平川率先开口:“国家之事,军权和政权必须是分开的,大王可以放心的把政事交给臣等,但军权还是单独出来,大王亲自掌管的好!”
张国绅也立刻应和道:“老臣亦是觉得如此,将军府不可撤销,至于那些重复的职责,例如物资征集、分配,部队的征召训练,都可以分配到户部和兵部,但各军将军的任命和作战还是归将军府掌管为好。”
“文瀚你是参谋总长,你的意见呢?”
“将军府和总理府这边重叠之处,无非就是后勤装备部这块,对于指挥部和参谋部都是为了作战而设立的,臣觉得可以将各军主将的任命权留在将军府,千总及以下的军官任免权交给兵部;后勤部只做战时物资调配,其余时候的物资都由户部和工部经手合适。”
“诸位觉得如何?”
“臣等觉得可行!”
等到一致认同之后,王树亭才点了点头:“好,那便如此吧,回头两府共同出一个明细,看看怎么划分,弄个条陈给我吧!”
“是!”
等众人回去的路上,还在商议:“王上此举是何意啊?”
“是不是有人手太长,把手伸到军中去了?”
几人脚步一停:“回去查查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次就是试探,幸亏没有答应撤销将军府,不然就会让人以为他们真的对军权有想法了。
想想都让人后怕。
回到家中,脱掉自己厚厚的外衣。
靠在火炉边烤着火,徐平川抱怨道:“真是不让人好好过了,有什么话不能说,非要让人猜!”
黄文彩问:“这是怎么了,朝上受气了?”
接过贾探春递过来的茶盏,喝了一口:“受气倒是没有,就是现在咱们的大王、三哥变了,变得说话曲溜拐弯的,今天朝上说要把将军府撤掉都并到内阁六部中来,还好我机敏,给否了,后边我们猜测可能是有人伸手太长了。”
“还说他变了,难道你就没有变吗?从认识你到现在,我发现你都完全变了一个人了!”黄文彩笑着说。
“都是这官闹的!”
贾探春也是接口道:“老爷又何必感叹呢,官场之中本就如此,就我那娘家,一个小小的侯府之中,尚且是勾心斗角不断,更何况您两个一个贵为唐王,一个身居总理!”
“说的是啊!身份地位很容易改变一个人,看来我们再也回不去当年一起在野外风餐露宿那种感情了!”
黄文彩拍了拍徐平川的手:“放心吧,我观唐王不是薄情之人,纵然改变也不会对一起吃苦过来的兄弟们怎么样的!”
“希望如此吧,回头我还得找点小把柄让他抓着,不然我不放心!”
“你让他抓的把柄还少吗?你看看咱们家里有多少人了,说,你是不是又看上哪个女人了?”一听这个黄文彩就急了,伸手揪住了徐平川的耳朵。
这几年,每次徐平川弄来那些美女就以让王树亭抓把柄为理由,一个接着一个的。
开始黄文彩还觉得没啥,可到了后边就越来越不对劲了,如果不是阻止的及时,现在家里不定有多少人了呢。
反正现在这些女人光孩子就生了十好几个了。
“姐姐坐下吧,这也不能怪夫君,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咱们徐家再加上姐姐的黄家,可以说是权倾朝野了,怎能不多加防备呢,现在还没有天下平定,等到那时,我倒觉得可以用这些为借口,辞官做个太平富家翁!”贾探春在旁边劝着。
“看看,我就说吧,真的就是为了自保而已!”徐平川赶紧顺着说。
黄文彩也顺势松了手。
她心里也在想,等到天下太平的时候,是不是也要劝一劝哥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