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势而为吗?”扈轻低喃。
她若没有记忆去做了那小女孩,大约也是同样的人生。身体情况、家庭条件、社会地位,给她的活动空间只那样大,她没有能力去改变,生命都被时间轻易带走。所以,她安安静静的受着。
扈轻也记得自己做人上人的那些故事里,她也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用手中的权利改变周围一切,许多人咒骂她,更多的人因她而受益。
“影响世界,世界影响我,生死交替,轮回不休,这本身便是一个过程,顺势阴阳,我和世界是长久的纠缠啊…”
“你又在瞎叨叨啥?”
绢布闪身进了空间,天雷一下落在扈轻身上,魔螭矫健修长的身躯舒展,电流从头窜到尾,舒服得令人直叹息。
“运势。”
什么?
“没什么。你怎么撤了?”
绢布闷闷:“只能给我这些。剩下的都留给你。”
扈轻:“...”
自己的界,果然对自己最好。
魔螭卧在云团,让天雷尽情的劈,劈去身体里的杂质,劈去心灵里的陈疴,心中闷闷的情绪一点一点散去。
雷电停歇,文丁界下了一场大范围的降雨,雨后彩虹横跨山间,山水如洗,绿意葱茏。
她不在的时候,文丁已经自行恢复,不再是荒芜之地。
变回人身,飞向远处的魔船。
众人望着她很惊讶的样子。
扈轻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整套绣金色魔螭纹的玄色衣裳。衣裳制式复杂隆重,绣纹繁冗庄重,大约这是她的魔帝职业装?手往上摸,摸到脑袋上方的冠冕,晃晃头,个头不小。
大约,什么东西藏不住了。
远醉山指着她脸:“师妹,你的脸——有魔纹。”
扈轻挑眉,手一挥,面前水汽凝出一张清晰的镜面,哇哟——她对自己吹了声口哨,她可真是一个威风又好看的魔帝呀。
左边脸上长出赤金青蓝相间的魔纹,可真好看呐。
远醉山:“这是怎么回事?师妹你是被夺舍了吗?”
阳天晓等人不说话,戏谑的看她,是啊,怎么回事?
扈轻挥散镜面,勾勾手指,远醉山不由自主飘到她面前,看着疑似被魔附身的小师妹对他邪气一笑,然后他的右手被她的右手握住。
“重新认识一下,我,扈轻,是此地,文丁魔界的——帝君。”
扈轻是帝君?
魔帝?
不知情的众人炸了,知情的让到一边,实在这些人叫嚷起来耳朵受不了。
远醉山嗓子喊劈叉:“什么?魔帝?你怎么可能是魔帝?咱们是——仙族啊啊啊——”
阳天晓嫌弃,多没见识。
扈轻笑嘻嘻,摇着他的手:“师兄,眼界打开,我又不是魔混入咱家,我是咱家正经弟子在这边打了地盘当老大。你应该以我为荣。咱们双阳宗,因为我,旗号插到魔域老巢来。我,是双阳宗的历史丰碑!”
群情哗然,大家涌上来包围住扈轻,你说我讲,有无数的问题要问。
扈轻一句都听不清,很高兴大家知道她的身份后并没有疏远她,哈哈的笑:“好了好了,咱们先回家,到家里我再跟大家慢慢讲。走走走,舟车劳顿,咱们好好吃一顿。”
大家欢呼,拥着她向文丁界的深处飞。
身不由己的扈轻回头:“宿善,宿善?师傅?”
阳天晓摆摆手,示意他们跟在后头就行。
扈轻还喊:“宿善呢?”
她把画卷扔过去。
接住画卷的阳天晓:“...你先去,他后脚就到。”
扈轻就先去了。心真大。
云英台愣在原地恍恍惚惚:“她是魔帝?”
胡旋扶着他的胳膊,小声说:“你不是说,族里待她是贵宾,那不是很好?”
“是啊,是啊。”他魂不守舍的点着头,可魔帝哪有那样的呀。感觉很…儿戏。
而跟着阿帛的云英怜也觉得不可思议:“娘子,扈轻是魔帝呢。”
阿帛也很激动,但比云英怜稳得住,对他说道:“姜还是老的辣,族长肯定是看出什么了才交好扈轻。为了族里,你也要交好扈轻才是。”
云英怜点头,又犹豫了一下,说:“太刻意会不会让人家觉得烦?算了吧,娘子,我讨好你就行。族里的事情我不懂,族长他老人家会做的。”
阿帛看着他,有些无奈又有些怜惜,他本就不擅长何必强求他,再说,他真的去了她也怕他不知分寸的得罪扈轻。
“嗯,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宫殿所在的地方受天道保护,一直没人能发现和进入。没有人管理,高大的宫殿被植物掩埋一半。
大家笑扈轻:“你这魔帝,是捡来的吗?回自己家还要先开路。”
扈轻笑:“那就辛苦大家先帮我清理植物。”
大家哪有不应,当即就要放火的放火,翻地的翻地。
“等一下!”胡染大叫一声,“睁大眼睛看清楚,这都是药材,谁也不要轻举妄动,都听我的!”
大家笑嘻嘻没个正行,却听话的没乱动。
胡染和白霓指着哪些采摘哪些保留,众人听指挥行动,让胡染很满意。一抬头看见扈轻无所事事的套兔子玩,胡染气得头发翘。
“你过来,考试,这些药材我给过你资料的,现在就认,认出来背给我听。”
扈轻脸一绿,我才不要,撒腿就跑:“宿善,宿善,你怎么还没来,我有事找你呀。”
胡染叉腰气呼呼,众人好笑:“胡先生,你教我们呀,我们也很聪明的。”
师妹\/师姐去约会呢,可不能让老头子破坏掉。
得知宿善也在画卷中,扈轻傻了眼:“我怎么没遇见他?”旋即眯眼,“不行,让我看看他现在在做什么。”
大家坐等看好戏,让扈轻有种不祥的预感。
画卷展开,影像一投,扈轻牙呲欲裂,特么竟在洞房!
手指一抬:“停下!让他暴毙!立刻!马上!”
众人侧目,还是你狠,人家宿善当初看见你娶后生子也没吭声。
这么一比,自家孩子真是——性情中人。
大宗主好心好意调出她最初三世的影像给她看:“我们和宿善,一起看的,人家宿善可没说让哪个暴毙。”
扈轻看到瞠目,她她她、这样胡闹?
“凭什么让我做太监?”
啧,这就是她的重点?
扈轻脸红,都被宿善看到了,这可怎么解释。算了,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