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轻在冰殿中见的人。
那些女子才到时忿忿,恨不得与杏谷打杀一场。但来到冰殿前,冲动减退挑衅熄灭,再一步一步走进去,敬畏充斥全身心。当高坐帝座的女帝俯首看下来的时候,她们不约而同跪下,低头,神魂发颤。
“叩见帝君。”无端恐慌。
扈轻没让她们起来,平静的声音携带风雷威严:“挟私报复,误导大众。以后谁私情有伤,都要将对方的隐私暴露日光之下吗?你们当事人之间怎样生死都是你们自愿,但不该将大众扯进来。让大众的言论变成你们的私器,让大众的精力变成你们的战场。芸芸众生,向阳而生,污晦邪祟,正气不容。”
“人人模仿你等恶行,心不正神不宁,毁道行,灭人伦。无需长久,自取灭亡!”扈轻厉声在冰壁间回荡,众人被震得心神摇晃,口鼻沁血。
扈轻下令:“甘愿受罚,则每人受雷鞭三十。若不甘,本帝君也学你们一回,也不必去那人群密集地,只管将你们衣物全去除,在无人之地吊个三天三夜,看你们自己羞不羞。”
看你们会不会羞愤欲死,才知道你们这招落到别人身上更甚于杀人!
扈轻声音一高:“领不领罚?”
众女身颤抖,额头贴地:“甘愿领罚。”
报复渣男心畅快。可轮到自己身上,哪怕不会被人看到,在旷野之地剥光衣服被限制自由——只要一想都要跟人拼命的!
这才知道自己做得多过分。
扈轻看着下头与地面平齐的后脑勺,微叹一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求害人,只求不害己。”
她不劝她们向善,但让她们记得因果,任性妄为可以,可你承受得住孽力反扑?
若杏谷黑化,把这些女子的隐私同样抖出去,她们怎么活?
说来说去,她们不过是仗着杏谷的良心和那点儿子情。
底线打破,遭反噬的还是她们。
扈轻招了招手,自有一队侍卫进来两人押一个女子去受刑。
这是她当上帝君以来第一次对人惩罚。
底下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行这个雷鞭之刑,所以扈轻自己上。
雷心主动申请,扈轻拒绝了。开玩笑,雷心里储存的都是劫雷和天雷,自己耐劈不代表这些女子耐劈。雷心又是个莽的,它一出手怕是三鞭就要让人灵魂破碎。
扈轻将自己的雷力输入帝印再从帝印放出来。混元将她体内的灵力魔力和鬼力全融在一起,扈轻用的时候可以单独转化出来,也可以混用。融合之后的能量已经不能用灵或者魔来界定。
帝印吐出来的雷鞭一点儿都不亮眼,黑沉沉的外表看上去与雷没一点儿相干。
众女子已经被护卫缚住双臂定在空地上。扈轻握着雷鞭轻轻一甩,刹那间霹雳连响,数十道雪白电光同时击打在众人身上。
“啊——”
众女齐声惨叫,痛可及骨。衣裳破损,鲜血流出。
那些鲜红的血迹并未赢得掌刑之人的心软,第二鞭挥来,更加凄厉呼叫。
杏谷身躯颤抖,伸出手不自觉要上前,被倨遒拉住。
倨遒的侧脸平静冷漠:“好好看着。”
杏谷:“大兄,我我我——我不生气了。不要罚她们了。”
倨遒真正的诧异了,他看过来,满脸是杏谷有没有长脑子的怀疑:“扈轻说的很清楚。她处罚她们,无关你们的私情,而是她们的行为让民众心生邪,不思正途,才惩处。你以为她是给你脸?”
“...”杏谷讪讪,“终究因我而起…她们知道错了…”
无可救药。倨遒说:“你上去拦吧,你看她会不会把你一起打。”
杏谷:“...”你倒是再拦我一拦呀。
三十鞭,不多,不少,不放水。
众女皆去多半条命,昏厥当场。杏谷手忙脚乱,抱得了这个抱不了那个,放不下这个也放不下那个。
看得倨遒和扈轻直摇头。当断不断。不过,或许人家最终谱写佳话呢?
扈轻叹口气,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不过她也不是为了杏谷罚她们一场,她不后悔。
“师伯,要不你把她们带走去别的界安顿吧,下一次再做出什么影响恶劣的事,我不会留情。”扈轻淡淡说完,然后对倨遒一点头,“族长,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人家这个正主拂一拂衣袖,扔下她自己的帝宫,跑了。
端得潇洒。
看得倨傲气笑摇头,真是养不熟的小狼崽子,之前还是大太爷呢这会儿就是族长了。不过他转头看向哭哭啼啼的杏谷,又觉得扈轻下手轻。要是自己,这些个女子不会有命在。
他问:“既赢,你怨不怨?”
杏谷抽了下鼻子:“先前是怨的。”
倨遒眸色一深,已经在思索该用什么理由让个蠢货滚。
“可她们被打成这样,我有什么脸怨她们?是我没有处理好我们的关系,她们是被我连累。扈轻该处罚我才对。”
倨遒:“...”费劲啊,跟他说话就不能省着字,就不能指望他领悟他的意思!
他重重咬字:“螭既赢,你、怨不怨、扈轻?”
杏谷望过来,泪水后的眼神清澈愚蠢:“又不是扈轻让我分手,是我自己的决定。她还劝我来着。我要是听她的,就没有今日的事。”
“...”
总是抓不住重点!
倨遒绝望得闭了闭眼。为什么他厌蠢?因为跟蠢货对话真的很累啊!
“雷鞭之刑,是不是过重?”这样问,他总该听懂了吧。
杏谷颤声乞求:“大兄,你不是有疗伤的圣药吗?”
“...”
爹娘给他留下的遗产,忍着吧。
两座传送阵都修好了,早已引得各方势力瞩目。扈轻在文丁那边的身份肯定瞒不住,干脆不瞒。没有直接宣告,而是借用传送阵的宣传隐晦点出。不关心这个的不会去想,而留意她的自然能明白。
比如那蠢蠢欲动的三个魔帝。
“万界空间站?”北山一手抓着一册烫金硬纸,一手手指慢慢划过上头列出的界的名字,有仙界有魔界:“一二三…”
数过去:“二十多个界?这些界都是扈轻的?这不可能!”
“当然不可能。这个地方我去过,绝对没有帝印。”
那这是要搞什么?
三人具抓着宣传册子,陷入沉默,突然同时叫出来:“我懂了!好无耻!她要占无主之地!”
扈轻:好可怕的脑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