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碰的一声关了车门,差点把我紧随其后的我给震得脑瓜子嗡嗡的疼。
在那一刻,我似乎觉得我的存在感好像已经彻底归于虚无。
“到了,以后常联系。我姓李,叫李大名。”
“行,我记下了,你可以去接我那室友了。”胖子笑得有些抽搐,但还是不忘调侃我一下。
我也准备下车,却不想车门打不开了,原来是司机将门上了锁。
“你还不下去?我要回家了。”
“可车门锁上了!”
“我是锁上了它,可不代表锁上了这道车门你就下不了车,有时候不能只看表面。”
直到那一刻时,我还昏昏沉沉,就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随即我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你能听见我说话,能看到我?”我吃了一惊,连忙问道。
从那后视镜里我看清了司机师傅的脸,他似笑非笑的样子反倒是让我产生了一丝迷茫感。
正当此时!
“你忘记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了?不是不让你跟你第一个遇见的人说话吗?”
司机大叔的声音反倒是一改之前的语调,吐字也变得缓慢起来,态度不再温和,还时不时卷带出一股沙哑的感觉。
我看着已经走进宿舍楼的胖子,压着嗓子问道。“你是老先生?”
“是,也不算是。”
“你记住,那把刀很重要。他能让你看到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能够看到什么东西?”???我追问道。
可是并没有人回答我。
僵持了一会儿,我依然坐在车里。
“啊!头怎么这么疼,感觉被人从后脑勺打了一拳,奶奶的,谁打的我?”
司机抱怨了几句,捂着头,准备发车。
“师傅,我还没有下车!”
“哦,我忘记了。啊?你是谁!”
司机刚把车锁解开,我就一溜烟地跑下来车。他见我不回答,也就没有兴趣,开车离开了。
我站在宿舍楼下,盯着整栋楼看了好久。才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我的房间在二楼,由于现在还没有开学,楼梯里也就没有光亮,我摸着黑走了上去。
到了房间门口,我的包突然亮了起来。唯一放在包里的也就是那把刀。
老先生的话我不敢再不听从,当我取出那把刀时,却把刚开宿舍门准备出来的胖子吓了一跳。
“啊?吴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得不说,他的反应还算是很强烈的,在围着我绕了一圈之后,在把我放进去。
“你忘记了,咱们一起出的书店大门。”
“怎么可能?老先生说完那句话,你就不敢出门了。”
等等?我反应过劲来,原来司机大叔并不是我最开始遇见的人。老先生话中的意思也包括胖子。
我踏出门,跟我遇见并且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就是胖子。
“你这么瞅着我干什么?”
我抬起刀,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看到什么了?”我问道。
他没有说话,转头进了屋。??我跟了上去,把门轻轻关上。
“我在这把刀上看到了你刚刚摸过的那棵大榕树。”我试探着说。
“吴命,你怎么知道我刚刚抱过大榕树?”
“那你知道我在刀上看到那棵树上还有什么吗?”
我一屁股坐在胖子的床上,接过装满了的一次性纸杯,一饮而尽。
“你看到了什么?”
“那棵榕树上,吊着许丰!”
许丰,是我另一位室友。
“许丰?他一放假就回老家去祭祖了。到现在都没有信呢?怎么可能被吊在树上呢!”
我仔细一想,倒也是这样。他至少明天才会回来,那么这榕树之上又会是谁呢?
“都这么晚了,胖哥我可耗不起,睡了睡了。明天还要开学呢!”
胖子下地,把灯给关了。
我躺在上铺,拾起刀,仔细地端详了片刻,这一次,什么也没有出现。
“是错觉吗?”?我小声地说。
“我说吴命,许丰明天就回来了,你明天去问问他就知道了。先睡觉啊,胖哥我一个月没有睡过安稳觉了。”
我一想,也是。于是把刀轻轻放在包里,挂在了我的床铺边上的铁架子上。
当晚,我睡得并不好,时常会梦见一个人,我看不见他的脸,但总觉得他的行为跟我极其地相似。我追着他,却总是撵不上他,眼看要追上了,我就突然不自主地睁开了眼睛。我晃晃头,再次闭上了眼睛,但是又是同样的梦,同样的行为。
就是这样,当我第九次醒来时,发现天早就已经亮了。
肚子饿得发紧,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肉香味,仔细闻闻,嗯,一股牛杂面的味道。
“孙泳,你回来了,这假期去哪玩了也不来个信。”
这时,我听到了吃面的唆喽声。
“早上刚一回来,就看到你睡着觉,拿着刀,在地上跑。我去阻止你,你就把我给踹了。”
我把着床上的铁栏杆,往下一看,顿时?忍不住地笑出声来,因为在孙泳的衣服后面有一个巴掌大的洞,并且他的那条珍爱的长裤也已经变了样子,完全可以当成短裤穿了。
此时的他,头发上布满了灰尘,蓬乱得倒像是一座鸡窝一样。
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因为蓬乱头发下遮挡住其半张脸,导致只有另半张能够被吴命看到,可是,就是那半张脸上,如同魂画了一般,白色黑色以及红色的染料混在一团。
“孙泳!你炸了?”
他唆喽了的那一口面条,险些喷了出来,然后他一顿捶胸顿足,才缓和过来。
“炸个屁,我又不是说马了个巴子的东北王张雨亭,人家可是枭雄…”
“那你这是?”我好奇地问道?。
“一言难尽。”孙泳悲哀地摇了摇头道“对了,昨天你究竟做了什么?胖子他……”
当孙泳沉默的同时,我正在翻动我的包,明明昨天把刀就放在包第一个夹层里的,今天怎么就找不到了?
“我的刀不见了!”我心里顿感不妙。
“胖子还以为你扎了他,大早上的就急冲冲地出去了。说是取些东西回来。哦这个点差不多了。”?孙泳一边说话,一边悠闲地喝着汤,还时不时的打个饱嗝。
我刚要说些什么,就听嘭的一声,门开了。由于我背对着门,没办法看清谁站在门后,但我瞅了眼孙泳的表情,那幸灾乐祸的样子,我就知道一定是胖子回来了。
“呦,胖子。你刚刚去哪里了。”
我得先把场面控制住,否则到时候出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