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提示道：“也不用想太多，就从解开‘木幽晓鸡寂’的诅咒开始想就行。”
萧强回想了下，先是帮林婉儿擦拭身体、换衣服，再是电梯里欺负林婷儿，接着是胡媚、林婷儿姐妹三人的几次大被同眠。
其中也包括那一场跟林婉儿的偷腥，甚至对韩亚兰的那种不拒绝……
萧强回想到这里，只觉额头的汗涔涔而下。
经莉莉丝这一提醒，他才发现，对女人的态度，较之以前，有了很大的变化。
前世时，他虽然跟大多数男人一样，对女生有些龌龊的心思，但现实生活中，对女生却礼貌有加。
末世降临后，他也曾经有过数次机会，用食物与女人进行交换，但他最后都拒绝了，甚至有次还主动分了些食物给对方。
这世的“萧强”，在未被他附身之前，身为黑帮老大，身边围绕的各色美女，可以说数不胜数。
但“萧强”对她们，基本上敬而远之，哪怕有些自荐枕席的，他也直接无视。
只有对胡媚时，他才会彻底打开心扉。
如今，他与“萧强”合二为一，但对女人的态度为何会有如此天差地别？
他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莉莉丝舔了舔舌头，说道：“你再想想，你之前，是不是遇到过跟现在你接触的这些女人，有些相似的女生。”
莉莉丝话音刚落，萧强的脑海之中，只觉得轰的一声。
前世之中，遇到的那些女生，在他眼前一幕幕划过。
大学时，有个女同学，性子跟林婷儿很像，是学生会主席，不仅将学生会打理的井井有条，而且学习成绩，还一直保持着系第一。
初中时，有个女同学，性子跟林婉儿很像，有些自闭，看别人的眼神，向来都是怯怯的，从不会主动找人说话，但只要他跟她聊天，她就总会用纯真的目光望着他。
高中时，有个女同学，长得跟韩亚兰很像，是个典型的小太妹，不认真学习，喜欢攀附强者，跟当时校外的小混混整天混在一起。
同样是高中时，有个女同学，是他前桌，平常比较容易害羞，而每次他逗笑她时，她的耳朵，总会在第一时间就羞得通红，让他看了，无数次想去捏捏她那耳朵。
毕业后，他的第一份工作，上司是一个完全铁面无私的女性，不仅将他刚出社会时的自尊和自信击碎，更是让他在全公司60多个人面前，完全下不来台。
小学时，有个女老师，不管是打扮，还是性格，跟季琳一模一样，大家都知道她对学生很好，但他从小学毕业后，却听说这个老师与校长有染，被校长原配现场抓奸的糗事。
……
一个又一个的片段，一个又一个的人影，一个又一个的人生。
前世末世后，百无聊赖之际，他也曾经幻想过，这些在他生命中路过的那些形形色色的女人，后面到底怎么样了，末世后，是不是还保持着原先的光鲜亮丽。
他也曾经无数次，不无恶意地幻想过，将那些他之前所仰慕的、所憎恶的、所仇恨的女生，个个压在身下。
莉莉丝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带着无尽的诱惑：“如果，你的面前有一幅完美的画，你会选择怎么样？”
莉莉丝的手中，突然出现一幅蓝星上最为知名、最为完美的画作之一，《蒙娜丽沙的微笑》。
莉莉丝笑着说道：“你说，你会把她收藏起来，还是把她给烧掉？”
说话之间，莉莉丝的笑容越来越狰狞，越来越邪恶。
这份笑意里透着些许扭曲与疯狂，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她接着说道：“你说，如果不用担心受到法律和道德的惩罚，世人之中，选择烧掉的多，还是收藏的多？”
萧强喃喃道：“会选择烧掉……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烧掉……”
莉莉丝说道：“是的，每个人内心都有一颗毁灭一切的心。而之前，由于受到法律和道德的限制，大多数人选择将这阴暗心理隐藏。”
“但现在，末世降临，一切秩序都完全失效。所以才会每个人都爆发出绝世的恶。”
她的话语里透着一种对人性的鄙夷与憎恨。
她相信，没有规则与秩序的约束，人性中最深沉的阴暗面将会纵情妄为，毁灭一切。
而这份毁灭，正是她所渴望的，也正是恶人系统的最终目的。
萧强的意识发生强烈动摇，而与之相应的，则是整个意识空间，开始刮起十几级的大风，整个意识空间上方，完全布满乌云。
哪怕是艾米所在的好人系统空间，也完全被乌云占据，只剩下几缕阳光，从乌云之间的空隙中，散落下来。
莉莉丝继续开口道：“你是不是认为，你对这些女人态度的变化，是因为我这个恶人系统？是因为‘木幽晓鸡寂’诅咒解除后的负作用？”
说着，她冷笑一声：“呵，人类，自私的人类，向来喜欢把一切责任，都推给别人。”
莉莉丝突然站直了身体，她猛地盯住萧强，眼中透着愤怒与鄙夷。
她大声说道：“不！一切都是源于你内心最深处，那些最猥琐的想法！”
“之前的你，没有能力，只有想法，但没胆量,，但你现在有能力了，足以让你承受一切失误的后果！”
“所以，你变得毫无顾忌，变得无所谓，变得一切都觉得理所当然！”
“恶人系统所起到的作用，甚至连个引子都算不上！”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越发激动：
“是你，是你亲自点燃了欲望之火，让你把之前不敢做的，都做了出来！”
她一字一句道：“所以，你跟我一样，我们都是恶魔，我们只配下地狱！”
她咬牙切齿，眼神如同寒冰，直直逼视着萧强，那份愤怒几乎要将他吞噬。
她的每一个词，每一个音调，都让萧强对自己、对所有人类充满绝望。
现实之中，萧强用力捂着自己的头，奋力摇动，似乎想把莉莉丝从他脑海之中甩出去。
重生以来，他虽然立志要建立第一大势力，也说自己要做一个纯纯的恶人，但对人性，他还是始终保持着基本的善意。
可莉莉丝的话，却如同一枚枚原子弹，在他脑海中不停轰炸。
她的话语彻底击碎了他对人性的最后一丝希望，摧毁了他对善意的最后执着。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可能有善，善只是恶的伪装。如果一个人有能力,那么他就会做恶。”
这些话语在他脑中回荡，让他的内心一片混乱。
他之前始终相信，世间存在善意，存在真正的美好，只是在末世之中，少了许多而已。
可莉莉丝的话却告诉他，一切不过是他的自我欺瞒！
人性中的善，不过是人用以掩饰自己阴暗面的皮囊。
一旦有能力，人便会选择恶。
因为那是人性中最为真实的一面！
这个世间，或许真的有圣人。
但，对不起，他不是圣人。
而且，他也相信，他生平遇到过的所有人，都不是圣人。
圣人的存在，只会成为人寻找的借口，而真实的人性，终究还是会选择堕落与苛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