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我后来便问了杨啸,他告诉我说,他和萧总出差多次,还从来没有看到萧总真正醉过,每次都是很清醒的回酒店。
这不是因为萧总的酒量有多好,而是因为他知道怎样控制自己,并且还强烈要求其他员工也不能贪杯,尤其是那些酒品不好的人,会严重影响公司的形象。
于是我很肯定,萧总之所以连着两天醉的一塌糊涂,是因为心情不好想借酒消愁,结果害我跟着倒霉,身为业务员还要干助理的活。
在温州出差三天我们就要回去了,萧总早订好了第四天早上回上海的票,老板做到他这份上我也是挺佩服的,跟我一样连助理的活儿都给干了。
早上我们一起去吃早餐,他似乎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个茶叶蛋,要了牛奶都没喝,脸色很不好,上车还没一会儿就起身去了洗手间。
回来后我看他精神不振的靠着座椅好像挺难受的,右手还搭在胃部,便好心问了他一句:“萧总,您是不是不舒服?”
“你的话很多!”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都怪我嘴欠,于是我乖乖闭嘴,默默的拿出手机和耳机开始听音乐。
手机还是我大学时候买的,里面的音乐基本没更新过,它们陪伴了我这么多年,自然和我一起经历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听着熟悉的音乐,总会有一些熟悉的画面不断在脑中闪现,而那个男人的身影,就这样悄无声息的闯入了我脑中,然后久久的霸占着我的思想。
关于他的记忆,我曾经以为和爱情有关,后来却发现其中只有欺骗,所以我一直不愿去回忆,可这段记忆却如此固执的占据着我的大脑,怎么努力都无法忘却。
我经历的那个传销组织很推崇所谓的团队精神,往往是一个老板把人骗来了,其他老板就全权负责给新朋友,也就是新被骗进小黑屋的人洗脑。
骗人的老板最初几天会尽量少出现,一般都躲在厨房里给大家做饭,因为刚被骗的时候我们都会痛恨这个人,不认他是自己的朋友,觉得彼此间已经友尽。
但几天后这个人又会争着抢着做家事,表现出他的积极性来,让你觉得他在这里过得很开心,连做事都是一种乐趣,而不是被人强行关在这里。
像这种吃完饭抢扫把,抢洗碗的戏码我见多了,最初觉得可笑,然而后来我自己却也做了同样的事,嘴里说着“X老板辛苦了”,手里已经抢过对方的活卖力的干起来。
这个传销组织里有很多固定的名词,比如之前提到过的老板和主任,美女与帅哥,上线下线以及大老总等,其中还有一个叫师父。
师父主要负责在新朋友考察期间,也就是正式交钱加入传销之前,寸步不离的看着新朋友,连新朋友上厕所的时候都会在外面守着,最初我们都会把这当成是监视。
因此,作为师父,一开始都会被新朋友排斥,他需要更多的耐性让新朋友接受,这是件吃力不讨好的活,所以在每晚洗脚的时候,师父是第一个。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蹲在地上给别人洗过脚,在我来到这种地方之前,我是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甚至连想都不曾想过,但被骗进小黑屋的第一天晚上,我长见识了。
刚刚我所说的洗脚,并不是我们常见的那种,而是打来半盆热水放在小板凳前,一个接一个的人坐上去,让另外的人帮他洗脚,不管你是香港脚还是什么。
除了蹲在地上洗脚的人,另外还有人站在后面捏脖子,以及一边一个帮你拉手指,让你放松的,这被称为最高享受,可就连这种平时大家不屑的事居然也有人争着抢着去做。
在有新朋友考察的时候,第一个坐上去的是师父,第二个是新朋友,而第一个蹲下的则是骗人来的老板,如果有主任在家,则主任永远是第一个被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