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这只雷鸣鸟是怎么想的,自从挣脱了和江尺让之间的灵兽契约后,它就拖着它那一副又是外伤又是内伤又是神识伤的巨大身体慢腾腾的飞到一棵巨树上,将脑袋缩进翅膀中,一动不动了。
它所在的那棵巨树,正是云况之前在下面打坐的那棵。
上面还被秦又挂了两盏流光灯,雷鸣鸟巨大的鸟身藏在沉积了霜雪的树叶中,被流光灯照的若隐若现。
秦又觉得若是不知道的人在夜间看到这么一坨东西瘫在树上,说不定会被吓到,不是逃跑就提刀去砍。
不过朱衡不这么认为,就在秦又觉得这鸟有些矫情的时候,朱衡叹了一口气,“它好可怜啊,它的主人竟然要它自灭,又又宗主,我们得对它好一点。”
“嗯,那你去安慰安慰它吧。”秦又顺着朱塘的话说,心里却在想着该如何处理江尺让。
朱衡得到了宗主的鼓励,立刻啪嗒啪嗒的跑进屋子,秦又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是不一会儿,储柔就走出了屋,摆开架势准备做饭。
储柔一出来,宋圻便待不住了,想速战速决。
“宋圻,你去帮储姐姐,范桃,你拿根绳子把他捆起来,再把这几张符箓拍到他身上。”
秦又吩咐刚刚睡醒没多久,发现外面在斗法,想要悄没生息走出来看热闹,结果被范隽发现,扔了一个又一个白眼的范桃。
范桃正被他曾祖的白眼瞪得有些烦,秦又的吩咐来的很及时。
“是,宗主!”
范桃用比平时更响亮的嗓音回道。
来到寒月峰的第一夜,因为江尺让这个九鹏宗少宗主,过的不是那么的平静。
清理完战场,天色已渐明,储柔的早膳也做好了,是肉粥和包子。
朱衡两只小胖手一手拿着一个包子,就要去送给雷鸣鸟,只是她刚刚进阶炼气三层不久,御风术使用的并不熟练,那雷鸣鸟偏偏又挑了最高的一棵树栖息。
朱衡操控着不熟练的御风术跳了几次,也只往上飞了不到一丈就掉了下来。
“朱叔,不去帮帮衡衡?”秦又有些奇怪,朱塘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家孙女摔跟头,也不去帮忙。
朱塘摇头,“总得摔跟头的,多摔几次就好了。”
这话说的怎么那般像范叔的风格。
“哥哥,大人就是坏,你快去帮衡衡。”
朱阙看着朱衡那个小不点儿像个小肉球一样,又从半空中摔了下来,觉得还挺好玩。
不过他不想被妹妹说坏,所以只得违背心意跑过去,拉着朱衡的手,“我带你上去。”
秦又看到朱阙一个六岁的小娃娃带着一个更小的娃娃,没有任何操控灵气的动作,就那么轻易的飞了上去。
御风术这般厉害!
“这不是御风术!”
忽然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秦又不用转头就知道是云况,为表敬意,她立刻转头,行礼,“云前辈!”
“不用这般客气,我要在这里待半年,难道这半年里你见我一次便行一次礼?”
云况话一出口,自己倒是有些愣住了。
秦又疑惑,这样不是应该的吗?
不过既然人家觉得不需要,那自己也不想总是弯腰,立刻从善如流,“前辈说的是,晚辈记住了。”
接下来,云况便对照着绘制好的图纸开始炼制灵筑,宋圻范桃跟在他身边打下手,说是打下手,其实就是想蹭着学一点炼筑术,因为他们委实也帮不上什么忙。
云况并不介意,他不会主动教,却也不会偷着藏着,即便这样,宋圻范桃也是异常满足的,经常将云况夸的连秦又都听不下去的地步。
直到第十日后,江尺让才清醒过来。
秦又都不知道他是早就醒了不敢面对现实,还是真的这般不经打。
得知这十日九鹏宗并没有人前来找他,江尺让的脸色变了变,不过他极力镇定,怒吼道:“你们难道不知道我江家是有结丹期的老祖的,你们竟敢扣留我,就不怕我江家老祖杀上门来,到时定将你们这小破宗门夷为平地,而你们……不但尸骨无存,连魂魄也会被炼化,灰飞烟灭都是便宜了你们,老祖会把你们卖给鬼修,成为鬼修的鬼物,嘿嘿,那滋味……啧啧……”
似乎秦又等人魂魄已经被江家的结丹老祖卖给鬼修炼化了,江尺让发出一阵嘿嘿笑声。
秦又蹙眉,“看来你们九鹏宗和鬼修交情颇深哪,范叔,这事应该要禀报给缘何寺知晓吧?”
范隽点头,“自然需要。”
只是秦又这话并没有让江尺让紧张,看来他并不惧他们向缘何寺报告此事。
“宗主,看来那九鹏宗所行之事……颇为阴拐,这江尺让更是心胸狭隘,睚眦必报,既已得罪,索性……”
范隽做了一个手势,原本他们商量的是,江尺让毕竟是九鹏宗的少宗主,他们给他一个教训可以,但是暂时不能要他性命,只要九鹏宗有人过来接他,谈好条件便可放他离开。
当然,他们如此做的前提是,云况这位结丹真人会在寒月峰停留半年,即使他不出手,对周边宗门家族也是一种震慑。
可是现在,秦又和范隽的想法是一样的。
不过这毕竟关系到宗门每个人的生死存亡,因此秦又将大家都招来说了这件事,当然,云况没来。
又一宗全体成员一致通过,灭杀江尺让。
这也算是又一宗的一次立威,向周围宗门家族宣告,他们又一宗不是那么好闯的,又一宗的修士不是那么好得罪的。
想闯又一宗,要先做好丢掉性命的心理准备。
“宗主,我来吧!”
范隽一掌就要拍上江尺让的天灵盖。
江尺让没想到他的一通威胁竟然加速了自己的死亡。
“爹,救命……”
江尺让闭眼大声喊道。
就连江尺让也以为他今日是死定了,他能看出这两个人是真的想杀了自己,而不只是吓吓自己而已。
但是,也该是江尺让命不该绝。
“何人敢杀我儿!”
随着这一道破了音的吼声,一位身穿赭红色道袍的高壮汉子踏着飞剑如一道流星一般极速掠上了寒月峰,而他身后还跟了数名修士,秦又随意一扫,就发现其中有两名筑基中期修士,一名筑基初期修士和十多名炼气期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