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市区,秋梨刚下车,小张一溜烟就开走了,似乎不愿意在这里多待一刻。
秋梨在楼下报亭买了一份早报,提着早报,她从旁边的员工通道上了楼。
咖啡厅里沈绯红已经在忙碌了,原本说好是上午10点开始的,每一天她都会早到,秋梨有种资本家在剥削劳动人民的错觉,这样的好员工怕是来一打也不嫌多。
今天的早报内容跟选举有关,三名候选人的详细资料都被放了出来,秋梨隐约从早报的介绍当中看出,这家报纸大约对金市长很是不屑,字里行间虽然没有明说,但影射的很明显。
十点一到,整个商场顿时灯火通明,音乐声响起,今天大约是下雨的缘故,顾客寥寥。
歌声传来,依旧是那首女声版本的摇篮曲,放了一首之后,音乐声突然嘎然而止,商场内出现了诡异的宁静。
秋梨听到一名刚上来买了一杯咖啡的客人说道:“楼下怎么多了那么多保安?是不是在演习?”
秋梨一头雾水回答道:“我也没接到通知啊,我一会儿去问问。”
半个小时后,楼下上来了两个胸前佩戴着枫叶标志保安。
秋梨出去问道:“请问是在搞安保演习吗?”
“音响坏了,正在紧急维修,我们上来看看。”这名保安脾气很好的说道。
秋梨一愣,音响坏了,跟保安上来有什么关系,不应该是电工师傅上来吗!?
她正想着,突然听到楼下在喧嚣,保安腰间的对讲机响了:“紧急状态解除,请了教堂的唱诗班过来了。”
不一会儿,楼下传来了悠扬的歌声,尽管没有音乐伴奏,依然动听。
那两名保安的脸上明显的放松了下来,那名面善的保安说道:“好了,没事了。”
沈绯红走了过来,她悠然地说道:“他们怕了。”
秋梨看着她不解问道:“怕什么?”
沈绯红却像是没听到一般,转身去了吧台。
秋梨沉默了一会儿,取出10块银币,装进纸袋里,她起身将袋子递给沈绯红,“今天三十号,发工资了。”她笑眯眯地看着沈绯红,“多出来的是奖金,以后,一个礼拜发一次奖金。”
沈绯红下意识接过,她数了数,惊讶道:“这么多?”
“生意好,自然奖金就多,以后还会更多的。”秋梨适时候画了个饼,越发觉得自己有了几分在主星工作时,老板的语气了。
她尬笑了一下,没想到沈绯红的眼睛都红了,经历过苦难的人哪怕是旁人几句温言善语大约都会感动。
沈绯红也没再客气,她收起钱,突然说了一句:“秋梨,你搬家吧。”
秋梨一愣,问道:“我住的挺好的。”
“那里不安全,你上一个房客……”沈绯红似乎在回忆什么,隔了好一会儿,她敲敲自己的头,对秋梨说道:“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老是说一半就忘一半,你不要介意啊。”
秋梨退后了几步,坐到靠近门口的椅子上,顺手将报纸拿在手上,笑着说道:“我也是啊,事情一多,就老忘事。”
一个小时后,楼下的唱诗班声音都唱哑了,吵着要走,看来音响还是没有修好。
那两个保安再次上楼,秋梨到楼下转了一圈,唱诗班一共来了三个人,大约是嗓子实在吃不消了。
音响似乎是线路问题,整个商场的音箱都出现了故障。
秋梨跟着几个无聊的顾客一起走到了旋转门,她看了眼商场外的天桥,今天天桥下一个人也没有了,天色阴沉的可怕,三个唱诗班的人正走在天桥上。
她刚转身想离开,顾客里有人突然发出了惊呼,随即是人群在跑动,她扭头一看,天桥上的栏杆出现了一个豁口。
唱诗班的三个人已经掉下去两个,还有一个奋力抱住天桥边缘的一根凸起的柱子,正在大声呼救。
门口的两名保安已经奔到天桥上了,他们刚弯下腰准备去抓住那个人,那个人似乎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给用力推开,他抱着柱子的手被折成古怪的形状,只听到一声惨叫……
秋梨的心一下子慌乱了起来,她迅速地往回走。
此刻一楼聚集的人已经多了起来,好几个人在嘀嘀咕咕地边说边看热闹,浑然不觉危险将至。
楼里的几个保安明显的紧张了起来,不一会儿外面就被警戒线拉了起来,商场门前的这条道尔大街暂时封路,这条街一下子就冷清了下来。
回到了三楼,三楼卖男装服饰的几个店员也靠在窗口向外张望,自己店里的零星两个客人,也手拿着咖啡,站在露台的伞下边躲雨,边讨论着什么。
秋梨惊魂未定,给自己做了一杯黑咖啡,坐在吧台里发呆。
楼下突然跑上来一个穿套头衫的男人,他的外套上粘有污渍,头发凌乱,刚一上来就被保安拦住,他着急喊道:“秋老板,我找你。”
秋梨闻声一愣,她走出咖啡厅,被保安拦下来的这个人,赫然就是之前被她扔出去的那名玩家,葛文典。
“我认识的,我带他到边上说话,不耽搁生意。”秋梨连忙上前跟保安打了一声招呼,秋梨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这么一身狼狈。
秋梨带着他走到商场角落,楼道口挂着正在维修的告示,这里因为是搭了脚手架,空无一人。
她还没开口,葛文典“啪唧”抱着她的腿跪了下来,嘴里叫道:“大佬,救命啊大佬。”
秋梨快速地扫了一眼,还好这里是拐角,脚手架又挡住了视线,她没好声气说道:“给我起来,你要是再跪,我就走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找我什么事?”
葛文典摸了把脸,刷的站起来,随即解释道:“我在楼下物业那里打听了一下,就知道你在这里上班了,你不要介意啊,我也是走投无路了。”
“有话快说。”秋梨眼角瞥了一下楼道的深处,隐约觉得氛围有些不对。
葛文典立即加快了语速:“我的三个同伴有一个挂了,另外两个失联,我不是混混嘛,跟一帮流氓住在教堂后的贫民窟里。”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还在紧张:“昨夜我们那一片区,出现了很多怪事,跟我同屋那家伙好像疯了,我在身上贴了好几张符,躲进杂物棚里猫了一宿,早上才出来……”
他的目光露出一丝哀伤与惊恐,“他们都不见了,没有人,我们那片区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