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她们怎么能把一些快死的人救回来,她们会邪法。”什叶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你信圣子教派吗?”秋梨问道。
“谁能让我过得更好,我就信谁。”什叶无所谓地回答道。
院子门是半开着的,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什叶一马当先地跨进院子,秋梨跟了进去。
院子里拉了一张遮雨棚,地上放着一些木头架子,上面放了很多已经晒干的草药,院子的正前方有扇门,两侧是透明的窗户。
这家作坊应该原先是制作布料的,墙角下放着几个巨大的陶罐,一些陈年的颜料残渣将墙角染的斑驳。
手表被秋梨收起来了,不过看着天气,大约是上午十点左右了。
什叶几乎没有犹豫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秋梨紧跟在她身后,一股奇怪的气息拂过她的身体,识海里久久没有动静的“无字书”突然翻开了一页:
【补天石的气息……】
秋梨在识海里用意识问道:“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秋梨眉头一皱,正要继续询问,什叶突然停下了脚步。
室内比起户外要昏暗很多,大概是下雨的缘故,这是一个进门厅,里面此刻空无一人,地上放着蒲团,地上还放着一根冒着青烟的燃香,在草药味道的遮掩下,直到此刻,秋梨才嗅到这股淡淡地清香。
大厅的另一侧有个拱门,站着一位身穿素色青衣长裙的年轻女人。
“艾蕾娜姐姐,我来送衣服,这是我表嫂伊芙,她也想来帮忙。”什叶的表情很从容。
艾蕾娜的声音很好听,细细柔柔地,她说道:“你们就待在这里等一下,姐姐们还在忙碌。”
“那我先做饭吧。”什叶将身上的竹篓放下,“艾蕾娜姐姐,衣服就在里面,就请你带给姐姐们吧。”
“好,麻烦你了。”艾蕾娜将竹篓提在手上,转身往回走。
“一大早她们在忙什么?”秋梨轻声问什叶。
“大概就是折腾方子吧,我上次听她们提起过,说根据手册上说的方子。”
秋梨一怔,难道是《巫女的笔记》?
什叶原路返回,秋梨这才发现院子里还有一间隐藏在树后的小房间。
这是厨房,门是开着的,里面的灶台都很齐全,一筐土豆放在地上,几块熏肉挂在墙壁上,地上还倒扣着一个竹筐,里面传来了鸡叫。
什叶取下头巾,先是看了一眼竹筐,迅速打开一角,摸出来一个鸡蛋,放到了一边。
这个时代食物很简单,土豆煮熟,熏肉切片后烤熟,混合在一起,撒上胡椒粉,熏肉本身是咸的,连盐都省了,没有汤,但是准备了蜂蜜酒。
“她们支付你工钱吗?”秋梨看着忙碌的什叶问道。
“没有工钱,但是会给我物品,像是熏肉、蜂蜜酒之类的,煮多的饭菜,她们会让我带回去。”
“我最初愿意过来,就是想让她们以后出去能带上我,可惜啊,她们那一套我实在是学不来,我不识字。”什叶撇了撇嘴角。
“好几个小姑娘都想做这活,可惜,她们太脏了,做出来的食物狗都不吃。”什叶的嘴里发出一声冷笑,“这些一出生就只会吃黑面包的下贱坯子,怎么懂食物搭配,就连黑面包她们也不会做。”
秋梨眉头一皱,她理解她所受到的苦,但是实在不愿意再听,她刻意踩踏比她更底层人的样子。
她站了起来说道:“我先去查看一下周围环境。”
什叶点点头,“遇到了她们就说是我的表嫂,她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好。”秋梨走出厨房。
出了院子大门后,她沿着围墙走了一圈后,又回到了原地,天空依旧飘着连绵地细雨,周围景色迷蒙一片,四周昏暗,她取出了“水之纱”披在肩膀上,随即手握“黑乌之羽”看向四周。
四周景象瞬间只剩下黑白灰三种颜色,秋梨的视线掠过正在厨房忙碌着的什叶,转到了大厅,再看到更远处,大厅后面是一个更大的室内工作坊,这是室内存储、晾晒布匹的地方,却被放置了好几个大锅,当中一个锅里热气腾腾,看样子正在熬制东西。
周围人影幢幢,这里有7个人,还有5个人在隔壁的房间里抄写着什么。
之前见到的那位“艾蕾娜”也在其中。
秋梨看着那间室内工作坊的顶棚,那里漆黑一片,她看准一根黑丝,用力一扯,身体瞬间原地消失不见。
片刻后,她出现在工作坊高大的横梁上,横梁陈旧,她刚踩上去,就落下灰尘飘了下去,下方的两个巫女正在闲聊,见到灰尘抬头看了一眼,嘴里嘀咕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老鼠!”
另外一位巫女笑着说道:“不用想了,肯定是老鼠。”
她们两个守着一锅黑乎乎的草药汤,还时不时地用棍子搅拌,锅里的草药气味很冲,秋梨取下头巾捂在口鼻处。
她从下面的草药汤里还看到了可疑的动物骨架。
这个时代很多人认为巫女善于用草药来跟亡灵沟通,并带来灾祸,单看下面那锅奇怪的汤,的确会给人这种错觉。
房间里一共7个人,除了下方这两个人之外,二米远的地方分别站立着其他5位,她们的衣服清一色都是裙子,年纪看上去都不大,只有一位看上去30来岁的样子,秋梨多看了她几眼,她金色卷发,眉眼深刻,表情严肃,看上去更像是一位仪表端庄的老师。
“朱迪姐姐,好了!”底下的巫女突然对着她发出惊喜的呼叫。
朱迪快步走了过去,那锅汤已经被端到了地上,隔壁抄写东西的另外5名巫女闻声赶了过来。
朱迪见人到齐了,她这才取出一块灰扑扑的石头,将它扔进了铁锅里。
石头冒出了一缕青烟。
秋梨识海里的“无字书”似乎有些无奈,它再次打开了一页,上面出现了一行字:【暴殄天物啊!】
秋梨盯着那缕青烟。
朱迪已经跪在了地上,其他几名巫女都学着她的样子,她们诵读了一段奇怪的咒语,那缕青烟开始变得浓郁。
片刻后,青烟在半空中组成了一段文字:
【有人在看着你们,找到她,服从她,能活下去的唯一机会……】
秋梨心中一寒,那缕烟瞬间变成了一个箭头,直指横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