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半个多月过去。
果果就要满月了。
对此,宁家人,还有暂住在宁家的两位老人以及纪臻王妈几个,都非常重视。
“我说,你们两个赶紧把证扯了,要不别人问起果果的父亲,怎么回答?”
一家人围坐在客厅里,年纪最大的周老率先发言。
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宁惜玥有些头疼,她当然也知道孩子在一个完整的家庭对身心成长都有利,只是她和纪臻的问题,并不能因此而忽视。
现在妥协,矛盾潜在,以后生活肯定会遇到麻烦。
“周爷爷,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
宁惜玥目光求助地投向父亲和哥哥。
宁朝方收到女儿求助的目光,轻咳一声说:“玥玥说的对,两个人不合适,勉强在一起只会造成一家人不幸福,果果有那么多人宠着,也是可以快乐长大的。”
“两人哪里不合适?”周老望着宁惜玥,感慨道,“我知道当初阿九伤害你,但那也非他所愿,这么长时间了,他也吃了不少苦,心里很懊恼后悔,你能给他一次机会吗?”
宁惜玥坐在周老对面,此时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爷爷,有些人或事,过去就过去了。”
纪臻眸光暗沉。
周老点头:“的确,但只是有些而已。你和阿九不一样。你们两个还喜欢着对方不是吗?”
“谁说我喜欢他!”宁惜玥下意识反驳。
客厅里那么多人,宁惜玥很快发现自己的窘境,她看向儿子:“今天不是讨论果果的满月酒吗?我们还是别转移话题了。”
这段时间周老他们都在宁家,周老时不时都要提一提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宁惜玥知道周老是为了果果好,但是也不能因为孩子就勉强大人在一起吧。
那不成了奉子成婚?
多少人结婚前恩爱,在结婚几年后,孩子也有了,反而感情淡了,为此离婚的夫妻并不少。
与其那样,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在一起,至少将来不会让孩子再受伤一次。
周老暗叹口气,心知不好把她逼太急,要不然可能会适得其反。
他笑着伸出手勾了勾小果果的脸:“好吧,咱来说说果果的满月酒。要我说,果果的满月酒可不能办得太寒碜。”
“是这个理儿,小家伙可是全家人的宝,肯定要让大家知道。”韩老笑道,抱着小家伙,心满意足。
看着怀里的小东西,韩老心都融化了。
怎么能那么可爱呢,小小一团,抱在怀里,没多少重量,生怕不小心磕着碰着。
“那我把S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请来。”宁朝方说。
“不好吧,其实没必要大操大办的。”
宁惜玥蹙了蹙眉。
周老有句话说得对,小家伙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她可以当爹又当妈,但一旦广而告之,必定会有流言蜚语,她并不想自己的儿子那么小就去承担那些本不该他承担的东西。
“怎么能叫大操大办?谁家孙子满月不热热闹闹的?老吴你还记得吧?他家孙女过生日,把正当红的天后都请来唱歌助兴了。”宁朝方道。
“还有公司的王董,我记得他外孙满月的时候,请了一百桌客人。”宁琛淡声说。
“你们这算什么,我认识一老家伙,刚抱了曾孙子,那可不得了,宴请的客人,一个两个,全都是在电视上天天露面的。我的曾外孙难不成比他们的差?”周老轻哼一声,那老家伙以前还是他下属呢。
他的宝贝曾外孙,可不能输在起跑线上!
韩老也点着头表示赞同:“那位还请我给他曾孙子看了面相。”
“所以,果果的满月酒,咱们可不能办得太简陋。”周老总结姓发言。
一个两个所有人都这么说,宁惜玥还能怎么办?
只能应下呗。
实际上她何尝不想让儿子满月酒风风光光的,可又怕世人乱嚼舌根。
她自己知道那些流言的杀伤力,舍不得别人说自己儿子一句不好。
大家又商量了好一会儿,果果突然哭起来。
一直没吭声的纪臻立刻站起来,走到韩老旁边:“我看看。”
韩老往小家伙屁股上一摸,笑道:“没尿,估计是饿了。”
宁惜玥也站起身:“给我吧,我回屋喂他。”
果果吃了奶,便沉沉睡去。
偶尔咂巴两下小嘴,吐出一个泡泡,可爱极了。
宁惜玥爱怜地摸摸他:“我该怎么办呢,果果。”
难道真的要随便结婚,给儿子一个看似完美的家庭?
可是那样,真的会幸福吗?
若是儿子将来懂事了,知道这件事,会不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感觉到有人开门进来。
宁惜玥抬头,看到纪臻迈步走入。
宁惜玥将果果轻轻放到床上,将小被子盖在他身上。
小家伙动了动小拳头。
宁惜玥屏住呼吸。
很快,小家伙便安静了。
宁惜玥直起腰,转头轻声问:“你进来做什么?”
“惜玥,我们谈谈。”纪臻平静地说。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你不想外公像今天一样继续逼你吧?”纪臻问,一句话直接击中宁惜玥的要害。
的确,她很不想面对周老,最近这几天,她总是尽可能避开周老,不过今天是商议果果满月酒的大事。
全员都必须到齐。
宁惜玥也是。
结果才开了个头,周老马上就提议她与纪臻复合。
周老是长辈,她无法像对待纪臻那样,强硬地拒绝。
而且周老都是为了果果好,她更无法拒绝,每次都很尴尬。
宁惜玥问:“你有办法解决?”
“到隔壁屋说吧。”
话落,纪臻转身往外走。
宁惜玥跟上。
纪臻走入隔壁房间。
隔壁屋是宁惜玥以前住的房间,她现在都跟宝宝睡另外一间房,原来的卧室便空了下来。
纪臻瞥了眼阳台的方向。
那里三面焊上了不锈钢围栏,将阳台与外界封起来,便没人能从下面上来。
“说吧,你有什么办法。”
宁惜玥双手环肩,看向纪臻。
要她说,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纪臻跟周老爷子说清楚。
他们是至亲关系,这种事纪臻开口比较合适。
“我们结婚吧。”纪臻漆黑的眼睛盯着她,沉稳地说。
宁惜玥蓦地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她是不是听错了?
“我说我们结婚吧。”
这一次,宁惜玥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幻听,纪臻真的说了这句话,她气笑了,怒道:“你什么意思?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明的手段。早知道你讲了句废话,我就不跟你过来了。”
宁惜玥气呼呼说完,大步往外走。
纪臻抓住她的手,牵绊住她的步伐。
宁惜玥扭头瞪他:“放手!”
“我的求婚是废话?”纪臻拧着眉头,冷峻的脸带着几分肃杀之气。
宁惜玥对他熟悉之极,并未被他的表情吓到,使劲扭开他的手,冷声说道:“你明知道我不会再跟你在一起,还提这样的建议,不是废话是什么?”
纪臻眼眸暗了暗。
“最近给你几分好颜色,那是看在你救了果果的份上,别就此开染房,登堂入室了!”宁惜玥冷嘲完,转身往外走。
还没走到门外,就被一股力量往后扯。
宁惜玥惊怒,想要抵抗。
身体忽然被一双铁臂紧紧圈住。
砰!
她身后才打开的门,被纪臻一脚踹上。
又是一声闷响,却是宁惜玥被纪臻压在门板上。
宁惜玥后背撞上结实的门,疼得忍不住皱起眉头,恶狠狠地瞪向纪臻:“你又发疯了么!”
“知不知道自己说话很伤人?”
纪臻低头,脸靠得极近,英俊的脸庞带给宁惜玥的无疑是巨大的冲击。
宁惜玥脑袋靠在门板上,怒声道:“不想被伤就别来招惹我!”
纪臻微微眯起冷冽狭长的眼眸,脸又靠近了一点,鼻尖顶着她的鼻尖:“明明是你招惹我。”
逼仄的气息随着薄唇轻动扑向宁惜玥。
宁惜玥心跳飞快:“恶人先告状,我什么时候招惹你……”
话音未落,她的嘴被一双冰冷性感的薄唇含住。
宁惜玥眼睛猛的瞪圆,闭嘴嘴巴,同时抬起膝盖,顶向他的下腹。
纪臻对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不用看她,他都知道她下一个动作是什么。
双腿一开一合,将她的一条腿夹住。
宁惜玥立刻抬起另外一条腿。
纪臻放出一只手在她腿上拍了一下。
宁惜玥闷哼一声,腿突然没了力。
纪臻将她另外一条腿也夹在中间,宁惜玥下面没了支撑点,身体一部分靠身后的门,仍往旁边倾斜。
纪臻搂住她的腰,以防她倒下。
现在,她基本上是靠纪臻的力量支撑着。
她在女性中不算矮,可跟纪臻一比,就显得特娇小玲珑,此时跟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
宁惜玥脸红得像苹果,不知是气的或羞的。
最可恶的是,他下面动作迅猛有度,上面也丝毫没有落下。
一堵住她的嘴,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撬开她的唇齿,攻城略地,所向披靡。
这方面男人天生有优势。
更何况,纪臻早已熟知宁惜玥身上的每一个敏感部分。
比如——腰。
圈在她纤腰上的手,隔着衣服轻轻摩挲,再稍用力一捏,宁惜玥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发软。
宁惜玥开始还能反抗,但这身体生过孩子后,实在太敏感了,而纪臻又如此了解她,轻易就让她丢盔弃甲,迷失在他的吻中。
而纪臻感觉到她的反抗在渐渐消失,眼里不由露出几分爱怜,由开始的疾风暴雨变成了柔风细雨,一点点,贪婪地吮吸品尝,并给予她快乐。
不知过了多久,宁惜玥感觉自己快不能呼吸了,她从那种不受控制的迷离中回过神来,用力拍他推他咬他。
纪臻终于放开她的唇,但环在她腰上的手并没有放开。
两人依然紧密相依,隔着衣服,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温度。
宁惜玥贪婪地深吸几口气,将肺里填满氧气,似鱼儿回到大海里,找回了生机。
她抬手便向纪臻的脸甩过去。
纪臻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
“放手!”宁惜玥怒斥。
盛怒的她,却因为刚被润泽过,而像是刚从水里拿出来的水密桃,粉扑扑,透露出最迷人的光泽,一双眼睛含着水光儿,配上她惊人的美貌,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不但没有半分吓倒人的气势,反而更加勾引人心深处的黑*望。
纪臻的眼睛变得更加深邃,心里涌起一股冲动,将她狠狠压在床上的冲动。
宁惜玥对他亦是了若指掌,岂会不知他那眼神变化代表着什么。
她脸色变得更为难看。
“立刻放开我!要不然你以后别想再果果!”
纪臻没有马上放开她,而是道:“你总是用这个模样来招惹我。”
宁惜玥愣了一下。
“这张脸,这双眼,还有这张嘴,把我的心俘虏了,你说,是你的错还是我的错?”纪臻抬起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脸,被她躲开,他毫不气馁地追逐。
她就在他面前,在他怀里,无论怎么躲,也躲不开他。
宁惜玥的脸被胡乱摸了几下,把她气得满脸通红:“关我屁事!别把错推到我头上!”
原来他是在继续刚才那个话题呢。
这个男人太可恶了,先把自己吻得迷迷糊糊的,然后就要把一切过错推到她头上,他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宁惜玥暗暗腹诽。
纪臻皱了皱眉:“别说脏话,会变成口头禅。”
影响到儿子就不好了。
“我乐意!”宁惜玥朝他翻了个白眼,扭了扭腰,“快放我下来。”
“那你承不承认是你招惹了我?”纪臻垂眸盯着她。
“没有的事我为什么要承认!”宁惜玥冷笑。
“那就这么一直呆着吧。”纪臻淡定地说,眼里仿佛有一丝笑意,似乎这样他挺乐见其成的。
宁惜玥:“……”
深吸一口气,宁惜玥冷声道:“好,我承认,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不好,你招惹了我,怎么忍心再把我推开?”纪臻的话莫名透着忧郁,但他的脸上可看不出半点忧郁。
宁惜玥简直要被他的无赖气炸肺。
“你……混蛋!”
“我是混蛋,果果不成小混蛋了?”纪臻皱着眉看她,一脸严肃,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宁惜玥张大嘴巴,这家伙哪来的神逻辑!
“以后不能再随便骂人,骂别人可以,不许骂我。”纪臻一本正地说。
宁惜玥对他的话已经麻木了。
这家伙总是有本事把她说得哑口无言。
明明都是无理取闹,偏她还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她放弃了:“你想怎么说怎么说吧。”
纪臻不赞同地说:“我是在和你讲道理,你似乎觉得我无理?”
宁惜玥呵呵冷笑两声,掀起眼皮瞥他一眼。
您还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啊?
哦,不,看您那表情,分明就是还没有自知之明。
这么一直抱着纪臻也累,他松开她的腿。
宁惜玥一得自由,立马推他,打算离他远远的。
可惜,她没能得逞,腰还被紧紧扣着呢。
纪臻搂着她的腰,将她抱离地面。
“纪臻,你又要干什么?”双脚陡然离开地面,宁惜玥不得不抱住他。
“话没说完,急着去哪里?”
纪臻抱着她大步走到床边。
“喂,你要干嘛!”
宁惜玥看他走的方向,感觉不对劲,慌道。
“谈正事。”
他把她放到床上,让她坐下。
手刚松开,宁惜玥便迫不及待地往床上滚。
纪臻立刻按住她的肩膀,制止她欲逃的身体:“坐着听我好好说,或者你喜欢我抱着你说?”
宁惜玥沉默,在两个选择之间,她明智地选择了第一个。
“你到底要说什么,快说吧,在屋里呆太久,别人会误会。”宁惜玥冷冷地说,发现纪臻低着头,她顺着视线看去,发现自己小肚皮露了一块出来,她脸色顿时大变。
为了喂奶方便,她在家都穿宽松衣服。
估计是刚才挣扎的时候,衣服跑上去了。
宁惜玥忿忿地把衣服拉扯下来,瞪了纪臻一眼:“有话快说,有……”
想到刚才纪臻说的话,她把后面几个字省略了。
纪臻语气平静:“又不是没见过,遮什么?”
“不说我出去了!”宁惜玥作势起身。
“我说!”纪臻拉住她的手。
宁惜玥坐了回来,发现在自己面前的纪臻太过高大,她得把头仰起,才能看到他的脸。
两军交锋,岂有一高一低之理。
处于低位,原本就落下风。
宁惜玥说:“拉把凳子过来坐。”
纪臻从善如流。
朝书桌边走去。
“不要那一把,要那个圆形的小沙发!”以纪臻的身高,坐那椅子,依然比自己高,自己还得仰视!
纪臻仿佛不知宁惜玥心里的小九九,闻言转个方向,从墙角拿了宁惜玥所指的那个圆形小沙发凳,放在宁惜玥面前,坐下。
他腰杆坐得笔直,虽然凳子比床矮了一截,他倒是没比宁惜玥矮多少。
不过宁惜玥还是要高他半个头的。
看到这个高度差距,宁惜玥满意地勾了勾粉唇。
她抬脚踢了踢他:“坐远一点,谁谈事坐那么近的?”
纪臻握住她的脚。
在刚才的挣扎中,她早把拖鞋落在地上。
不防脚被握个正着,滚烫的温度,还有痒意,令宁惜玥蓦地红了脸。
“你再动手动脚,信不信我用针扎你!”
“你先动脚的。”纪臻挑眉,淡淡道出事实。
宁惜玥语塞,蹬了蹬脚:“放开,我又没真的踹你,谁让你抓住的!”
纪臻还有事要和她谈,也就没再与她就此事牵扯下去,乖乖放开她的脚。
宁惜玥赶紧把脚缩回,盘在腿下,刚要说话,又想到什么,赶紧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确定并没有不妥之处,她才轻咳一声,看向他问:“你要和我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