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人是料到了会有好戏看,有好戏听,可他们做的心理准备再多,也没想到苏媚张口就是这么一句说离谱都嫌太轻了的发神经的话啊!
做平妻?和秦霜一起伺候阿辰?他们是耳朵出问题了吧?这么无耻的话,苏媚怎么能说得出口?身为女眷的沈夫人,还有周氏,赵氏都惊呆了!贤妻良母,恪守妇道的她们从来没见过这么不知羞耻的女人,这女人还是出身和他们身价底蕴相仿的大家租苏家,这个事实让她们脑袋晕晕乎乎的,都有点没办法正常思考了。
以苏家的家教就叫出来这么个不甘寂寞的跑到别人家来倒贴的玩意来!?
还平妻?真是给她脸了,平妻!
人家秦霜和阿辰的感情不知道多好,阿辰得多想不开才能答应她这离谱的提议?不,别说答应了,估计膈应死才是真的,他们可都在坐在这儿的时候就听沈均说了阿辰和苏媚认识的经过,还有前两天在百雀楼碰见的时候苏媚对阿辰那腻歪的称呼。
若换做是他们,救人救出这么个玩意来,恐怕早就后悔死了,说的不好听一点,当初还不如让苏媚被狼咬死算了!
本来吧,要是换一个大户人家,苏媚说这话虽然同样大胆,但应该还不至于显得太过惊世骇俗了,最多会认为是情难自禁,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也算得上是知恩图报,对阿辰来说是天降的横福,不失为一桩佳话,谁让古代的大户人家都是三妻四妾的,若是娘家家底丰厚的,为了家族纳个平妻的也是常事呢,这些人是不会考虑秦霜的感受的。
可错就错在苏媚现在是在沈家,听墙角的人是向来对感情从一而终的,只有一个正妻,连通房都没有,并且对妾室很是厌恶的沈家人!在他们面前提什么平妻啊小妾的绝对不会让他们有半点好感,三位女眷更是毫不掩饰心底的厌恶,在她们看来苏媚就是那典型地好勾男人的狐媚子!这人根本就是来挑拨阿辰和秦霜感情的吧!
阿辰和秦霜并不知道沈家人的想法,但大致也猜得出来他们的表情定然极为精彩,就连身为当事人的阿辰,哪怕早知道苏媚今日的来意,真正听她如此直白地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来脸色也格外地不好看。
“平妻?苏小姐是在说笑吗?我这辈子只要霜霜一人足以,根本没想过要娶什么平妻。”阿辰语气冰冷地说道。
“我知道辰公子是怕秦霜介怀。”苏媚看向秦霜,满脸恳切地说道:“秦霜,我知道你担心我若是过了门会影响了你在辰公子心中的地位,但你尽管放心,我绝对不会和你抢的,虽然是做平妻,但你比我过门早,我愿意叫你一声姐姐,日后在家里你是大夫人,我是二夫人也可,伺候辰公子是你先我后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苏媚委曲求全地咬着下唇幽幽道:“我听闻辰公子并无其他亲人,想来他也很希望自己日后能拥有真正的血脉相连的亲人,若是我与你一同伺候,能为辰公子孕育子嗣的几率也大些,我只希望你为了辰公子着想,能答应了我的请求。我真的不是打算和你抢辰公子,我只是难以压制心中对他的情意,我相信辰公子也是愿意的,只是因怕你多想,才不愿点头,秦霜,你就成全了我们吧!”
我——擦你妹的!放特么的狗屁!成全?成成全你们?说得跟你和阿辰两情相悦似的,还真当她是病猫了,抢男人抢到她面前来还装这么一副恶心的嘴脸。
秦霜脸色说不出地难看,握在手里的茶杯‘砰’地一声碎裂成渣,突然的声音吓得自以为能让秦霜知难而退的苏媚和在心里骂开了的沈家人都吓了一跳,要不是还记得他们是躲在暗处的,沈夫人她们差点惊呼出声!
好在关键时刻沈擎和沈峥他们反应快,各自把自己的夫人的嘴用手捂住,遮住了她们的声音,不过所有人都因为这么一个变化而齐齐用惊疑不定地目光看向了面若寒霜的秦霜,透过半透明的屏风看过去,尽管看不清秦霜的眼中包含的具体情绪,可偏厅内明显变化的氛围却让他们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好像变冷了不少……
“说够了吗。”秦霜冷冷地看着满脸震惊的苏媚,扯了扯唇角毫不客气地放嘲讽:“勾男人都勾到我面前来了,苏媚,你还要不要脸了?就真的那么犯贱,非要勾搭有妇之夫?”
“你!”苏媚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秦霜,气得面颊涨红,“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沈家人也在暗里吸了口凉气,心道,秦霜这话说得可真够不客气的!还有,茶杯都碎了,她的手没事吧?
“我这么说你怎么了?”秦霜翘着腿嗤笑一声,鄙夷地打量着苏媚,道:“想做婊子就别立什么破牌坊,什么不是来抢我男人的,你当我是傻的听不懂人话怎么着?都已经明目张胆地说了要分享我的男人还一脸无辜的表情装给谁看?说来也是好笑,我是真不明白你哪儿的自信以为阿辰能看得上你这种货色?”
既然都已经打算将整个苏家都碾压了,那么区区一个苏媚就真的没必要还得虚与委蛇了,都特么的蹬鼻子上脸到这地步了要是还不反击,她得是多窝囊?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了?
个绿茶表,看她不狠狠地埋汰她一顿!
“除了一张脸能看,你还有什么可取之处?见着个长得不错的男人就如此饥不择食地往上凑,人家都已经成亲了还非要当什么平妻?就这种饥渴的货色,谁知道在这之前遇到过几次类似的情况,被多少人碰过?想想都脏得很。”秦霜嫌弃地皱紧了眉头。
秦霜冲阿辰抬了抬下巴,道:“听见这女人说得了吧,他说你之所以对她没个好脸色是怕我多想呢,实际上对她也有意思呢,怎么样,你告诉她,你对这么个女表子货有没有意思?”
阿辰嫌恶地说道:“这种到处发马蚤的女人我怎么可能对她有意思,自作多情也该有个限度,这么个玩意谁要是敢把她娶回家,还不知道要被戴多少个绿帽子,心的多大才能有这份勇气。”
“你,你们——!”苏媚气得脸都开始发紫了,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个人怎么敢这样说自己,她可是堂堂苏家本家的二小姐!多少人费尽心思讨好她,为了她费尽心机,从来都只有被人捧在手里得份,长这么大何时别人这样当中羞辱过!?正因为没有,苏媚既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同时也没有他们这般言辞锐利的话语能够马上反击回去,只能长大了嘴脸色发紫地看着她们,想说些什么骂回去,秦霜却一点都不给她机会,继续痛痛快快地骂着。
“那你说这女人哪儿的如此大的信心认为你会要她?”
阿辰哼道:“大概是想用苏家给她准备的一大笔嫁妆,再加上苏家的名头?还真把苏家当个什么玩意,以为谁都会稀罕似的。”
“呵,我看苏家和她自己也是知道如果没有巨额的嫁妆这么个贱货白给人都不会有人要,才只能倒贴钱送人吧?否则像你说的,这么个不知道成亲后会给夫家戴多少绿帽子,生个孩子可能都不知道生父是谁的货,谁愿意娶回去摆着?看着都倒胃口。”
阿辰附和地说道:“就她刚才说得那什么屁话已经让我觉得反胃,隔夜饭都想吐出来了,太恶心人了,还平妻呢,给我提鞋我都嫌她脏。”
“可不是吗,随便在街上找个小叫花子都要比她干净得多,脑子也正常的多。”秦霜凉凉道:“也不知道这脑子成天在想些什么,想男人想魔怔了,真以为谁见了她都会看上她这张皮相满心欢喜地接受呢,我们都已经那么明显地表现出对她的厌恶了还往上凑,难道是天生就喜欢被人骂,被人嫌弃还倒贴?我倒是听说过有些人确实有点古怪的癖好,就喜欢被人打骂羞辱,这样会让她们内心有种说不出的畅快感,看样子这女人就是这种人了,真是看不出苏家居然会教出来这样的人,难不成苏家其他的小姐们也有这般爱好?那可哭了把苏家小姐娶回家的那些人了。”
沈家人:“……”毒,这话太毒了!不只骂了苏媚,连苏家其他小姐都骂进去了,这胆量也真是绝了!而且她说得这些内容……
屏风后头的这些人当中也就沈均一个还没成亲的,其他人都是,咳,那方面经验丰富的,沈家三个女眷听出秦霜话中隐含的意思,震惊之余羞得满脸通红都不敢从自己相公怀里抬起头来。
沈家其他子弟面面相觑,面上也有几分尴尬,怎么也没想到秦霜居然会大胆的这样的话都能信手拈来随口说出,更让他们感到惊奇的是,她的语气非常平静,说话时一点迟疑羞怯的意思都没有,坦荡荡地仿佛只是在说今天午饭吃什么一样,真要抡起胆量大小,秦霜可比苏媚更厉害多了!
最初他们还觉得苏媚这从来没见识过的不要脸的一面令人叹为观止,没想到秦霜一开口,同样展现出出人意料的另一面反倒更让他们开了眼界,让他们第一次发现,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这么……难以形容的女子。
这才是真正的长见识啊!若是从对付想勾搭自己男人的狐媚子的角度来说,这种犀利的言辞和态度确实是能够让女眷们忍不住在心里拍案叫绝给她鼓掌叫好!
劈里啪啦地将苏媚贬得一文不值的同时还好一顿把她埋汰,秦霜和阿辰都感到由内而外地说不出地舒爽,相比之下,苏媚就惨了,目瞪口呆地听着那些虽然并没有用很多肮脏词汇来谩骂,却让她更加不堪忍受的辱骂之语,都快气炸了,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差点直接厥过去,好半天,等到秦霜这边说的口渴了,又因为茶杯被她徒手捏碎,阿辰体贴地把自己的茶杯递过去,二人又亲亲秘密地共用一个茶杯刺激苏媚,才让她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啊——!”尖锐刺耳的叫声让沈家人都受不了地捂住了耳朵。
“你们怎么敢这样骂我!你们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苏家的二小姐,你们居然敢这样羞辱我!”苏媚气得完全失去了理智,怒红着眼睛用看负心汉的表情瞪着阿辰尖叫道:“我这般倾心于你,你居然联合起来和她这样说我!你太过分了!你还有没有人性啊!”
阿辰呸了一声,恼道:“是,我是不该有人性,要不是我太有人性了,也不至于为了得到那些狼皮就救了你这么个没皮没脸的女表子货!早知道会是这么个玩意,我当初就该等你们被狼群咬得死透了以后再出来!”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苏媚根本不相信她心目中应该同样倾心于她的人会这样看待自己,猛然把头扭向秦霜,怒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逼着他这样说我的!秦霜!你这个贱人!你怎么能这么恶毒!你——”
“啪——!”一道清脆的声响骤然响起,打断了苏媚将要破口的谩骂。
阿辰一耳刮子打过去之后直接掐住苏媚的脖子,狠狠地捏住,目光中充满杀气地一字一句道:“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敢对霜霜口出恶言,信不信我拧断你的脖子!”
“唔唔,放,放开……我,疼,我,不能呼吸,了……放……”苏媚被他掐得面色发青,双手不停地试图拽开阿辰的手,似看出了阿辰眼中的认真,刚刚浮现出的满脸的叫嚣瞬间被被惊惧惶恐取代,呼吸困难的同时吓得浑身剧烈地发起抖来。
阿辰掐苏媚的脖子就意味着碰到了她的皮肤,那种触感让他嫌弃地脸色更不好看了,“要抡起贱来,这世间没人比得上你,别以为一个苏家就有多了不起,把我惹火了,不但是你,苏家我也不会放过!”苏媚之所以那么自以为是,信心满满,不就是因为有苏家做后盾吗!他倒要看看,没了苏家,她拿什么继续嚣张!
“不嫌脏吗,别掐着了,免得回去洗都洗不下来。”在苏媚几乎被掐得快翻白眼的时候,秦霜慢吞吞地开口道。
阿辰得令,立刻迫不及待似地把人一下子甩了出去,他用的力道不轻,苏媚整个人直接在地上甩出去五六米远,都被甩到偏厅门口去了。
“咳,咳咳……”被掐了好一会儿,脸上面无血色的苏媚剧烈地咳嗽起来,面上满是痛苦之色,如果阿辰再掐上几息的时间,苏媚肯定因为缺氧直接晕过去了,若是再用点力,拧断脖子可不是说着玩的,要不是还记得这里是沈家,在这里闹出人命来会牵累了沈家人,秦霜说不准根本不会让阿辰把人甩掉,直接掐死也算为普天之下的原配们除害了。
阿辰一把人甩开就从怀里拿出个布巾用力地擦了擦手,那股明显的嫌弃劲儿就别提了,沈家人看得都有些可怜起苏媚了,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种怜悯也就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没了踪影。
像苏媚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同情,她就是活该!自作自受!
差不多有一刻钟的时间苏媚才勉强缓过来,但脸色仍然很是苍白,眼底的恐惧也未曾散去,但看见秦霜和阿辰旁若无人地喝茶吃点心,仿佛她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般,更过分的是嘴上谈论的话题仍然是关于她如何如何犯贱倒贴,苏家怎么养出的这么个极品玩意,听得她内心惊惧的同时仍然是怒火中烧,满心的怨恨止都止不住地往外冒,双目喷火地瞪向两个人。
“你们居然敢这样对我!今天的事情,你们别以为可以就这样算了,咳咳!”苏媚咳嗽两声,捂着发疼的嗓子用恶狠狠的目光看着他们,娇弱可怜的模样也再摆不出来,满脸的阴霾再无法掩饰,咬牙切齿地说道:“秦霜!你给我等着!撺掇阿辰这样对我,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会今天说过的话付出代价的!你会后悔的!”敢说她脏!她倒要看看,等到她把秦霜弄到最低贱的窑子里去随便人玩乐之后,到底是谁脏!
狠话是放下了,但方才那一番被骂被打差点被掐死的经历仍然给她留下了阴影,她深怕自己的话会刺激的阿辰再次掐住她,话刚说完就跌跌撞撞地往外冲了出去,那速度瞧着还以为后头有狼在追呢,不过若是阿辰真追上去了,说是狼都是轻的,分明就是头发怒的狮子!一爪子上去就能让苏美脑袋分家!
“沈伯伯,让你们委屈了,可以出来了。”秦霜悠悠说道。
屏风后面传来些细细碎碎的声音,沈家人从后头鱼贯而出,脸上的表情有震惊,有窘迫,有佩服,也有对最后苏媚居然还敢放狠话威胁人的愤怒。
“苏家也不知道怎么教的,居然能教出这么个不知羞耻的二小姐来。”沈峥最先开口道。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可不是,听听她说的那些话,什么平妻,阿辰和秦霜感情那么好,怎么可能让她当平妻,当小妾都不成!也不知道她脑子怎么涨的。”
“苏家的小姐不是向来自信心满满吗,就像秦霜他们说的,总以为谁见了她都得喜欢她似的,真当自己是仙女儿了。”那股恨不得立刻往阿辰身上扑的劲儿比窑姐儿都夸张,啧!
“不过苏媚再自作多情,秦霜和阿辰都没搭理她,她也没能讨到好,就她那张臭嘴,我刚刚都差点没忍住想冲出去打一巴掌!阿辰打得好!”沈夫人赞叹一句。
沈峥笑眯眯地看向秦霜,道:“我倒是觉得秦霜可比阿辰还厉害的,那些损苏媚的话听得那风马蚤女人脸色都发紫了,以前都不知道秦霜嘴皮子这么厉害呢。”
本来为他们愤愤不平的女眷们表情一僵,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微一红,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秦霜镇定自若地笑道:“若不是有些人给脸不要脸,不把话说开了总往上凑,我也不想说的那么难听的,谁让她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呢,我若是不狠狠地反击回去,还真以为是她口中的乡野来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村妇呢。”
“乡野村妇?”沈家人一愣,沈宏更是直接气笑了,“她背后是这样说你的?”乡野村妇能将如意庄经营得利润都快赶上本家的百雀楼?乡野村妇能连国内许多名医都无法查出来的老爷子的病因查出来,并且还知道解毒之法?苏媚不但脑子有问题,还是个眼瞎的!
要他说,苏媚她自己看着才像个没有教养又不知所谓的乡野村妇,不,这样说还贬低了乡野村妇,她比村妇都不如才对!
秦霜耸肩,“比这难听的也有,而且沈伯伯没听见她走时放的狠话,那可不仅仅是她不服输随便乱说的,而是她确实早就有打算为了得到阿辰而把我怎么样呢~”
“怎么样?她想做什么?”沈家人惊讶。
秦霜目光微冷,“她对我的算计对女人而言可以说是最难以忍受,那种恶心的想法我都说不出口。”
女人难以接受的险恶算计?就这么一句话不用秦霜细说,聪明的沈家人都能自行联想到大概的真相,一想到心里的愤怒就更难以忍住了!
“太过分了!”
“太可恶了!”
“简直可恨!”
“歹毒的女人!”
沈家人恼火的骂声此起彼伏,等到他们骂得差不多,阿辰轻扯唇角,道:“更可恨歹毒的还在后头呢。”说罢从怀里掏出了一包药粉放在了桌上,“沈伯伯,沈伯母,你们猜,这是什么东西?”
沈家人狐疑地看了看阿辰,目光落在桌上的小纸包上。
沈宏走过去将纸包打开,发现里面是一些白色的粉末,正要闻上一闻,秦霜却提醒道:“这可是毒粉,虽然是慢性毒,不易中毒,但沈伯伯还是不要乱闻为好。”
沈宏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可紧接着猛然听出什么似地骤然抬头,其他沈家人也震惊地看向秦霜二人。
“这,这是……你们是从哪儿弄来的?莫非!?”
“自然是从下毒之人家中找到的。”秦霜漫不经心地笑道。
沈宏双目赤红,急切地问道:“是谁!究竟是谁居然如此狠心想害老爷子!秦霜,你快告诉我!”
“是啊,秦霜,你们什么时候发现那可恶的人的!”沈均也惊了一跳,忙追问。
“下毒?害老爷子?”尚不知情的女眷们听了他们的话心里一跳,一个想法不经意地冒出头来,当沈峥将老爷子生病的真相告诉她们更是骇得满脸煞白,面无血色!
折磨了老爷子好几年的病居然是毒!居然有人对老爷子下毒!?
沈夫人差点吓得昏厥,周氏和赵氏两个也是惊骇欲绝,不敢相信有人给老爷子下毒下了整整十年,惊骇过后便是无法掩饰的怒火!她们无法理解,究竟是什么人和沈家有多深的仇怨才要对老爷子下如此狠手!?
所有沈家人都目光热切焦急地看着秦霜,后者也没卖关子,笑呵呵道:“也只有心思如此歹毒之辈,才能养出刚走的那位发浪的女人来。”
“你说什么——!”
“你的意思是,下毒的是苏家——嘶!”沈家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满目惊骇。
“怎么可能……”沈宏喃喃,“不,没什么不可能的,苏家,原来是苏家吗……”
沈均和沈峥也飞快地想到了苏家这样做的可能性,要说沈家和苏家有什么深仇大恨?绝对不可能,那么苏家为什么要这样做?那就只能从沈老爷子中毒对苏家的益处去考虑了。
老爷子中了毒,不,在他们以为生病时,他们和苏家的关系如何?老爷子的用药中很多珍贵的药材寻常药堂里没有,盛城也没有,就只能让苏家想办法弄来,他们高价买!为什么他们面对苏家想把沈家子弟招婿入赘这种根本无法接受的事情时仍然要和他们保持面上的和平,不就是因为珍贵药材苏家能弄到手的途径多吗?
为了老爷子,他们沈家对苏家妥协了多少,让苏家赚了多少钱,这些年还得因他们也有份救老爷子得存着感激!沈家为老爷子的身体愁苦了多少年,苏家就春风得意了多少年!
是啊!仔细想想,这么大的疑点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呢!他们只考虑到沈家内部若是出现了问题百雀楼会受影响,家族其他产业也会受影响,沈家一旦出事说不定同行业内的其他竞争对手就会趁机挂分沈家的产业,正因为有如此考虑,他们推断幕后黑手也是从同行当中猜测,却没想到,只要顺着老爷子病倒,谁获益最大方面想,很容易就能想到苏家去!
也是这些年来他们一方面不喜欢苏家的形式作风的同时,心底里对苏家到底还是有一丝感念才没把苏家也列入考虑范围内,可以说刚刚好是列入了盲区,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而今有了秦霜拿出证据再一提醒,很多从前想不通的地方全都明白了,诸如为什么老爷子会十年不间断地摄取毒素的途径也了然了,他们一直以来给老爷子用的药都是苏家提供,不说全部,但必然每一份药中都肯定有那么一两样药材是苏家弄来的,只要这些药材都被动了手脚,还愁老爷子不会中毒吗?就算沈家内部没有人被收买,只要他们给老爷子喂药,毒自然会被服下,若有个意外情况发生,他们在沈家收买的那些人便能派上用场,不用每一次,只偶尔那么一次意外之时才下手,沈家人自然很难发现这些人的存在!
绝!太绝了!
当想通了这一切以后,沈家人简直是目眦欲裂,眼睛全都红了,滔天的震怒压都压不住!
‘啪’地一声,沈宏一掌用力拍在桌上,满脸发青,双目赤红,咬牙道:“好!好你个苏家!居然敢如此算计我们沈家!”
说到底,苏家的算计除了为了数年如一日地从沈家捞金,更多的还是看重沈家的子嗣众多,又各个出色,想用老爷子身上的毒让沈家妥协,最终还是为了让沈家低头把沈家子弟入赘到苏家,给他们苏家留一个子嗣传人!一切都是为了苏家的那点自私自利的想法,沈家根本没招他们,却只因太过出色而被人盯上!?
可恨!太可恨了!
就连一向性格比较温润尔雅的沈均此时都阴着一张脸,目光中透出些杀气来,被人算计到这个份上,是个人都会怒!更何况若不是他结实了秦霜,让她过来给老爷子看病,或许他们至今还被苏家牵制着,等到日后老爷子身上的毒越发严重之时若苏家以此威胁,说不定他们沈家就真要赔上一个人入赘到苏家去为他们添子添孙,当个生孩子的工具!
他作为沈家的下一任家主,哪怕是唯一一个没成亲的人,入赘的可能性都很小,那么就只有让他大哥或两个堂哥中的谁入赘,苏家的小姐正如刚刚那个贱人苏媚一样,都自视甚高,必然不愿做小,到那时岂不表示大哥和堂哥中有一人还得把他们的妻子休掉,或下堂为妾?不但如此,因为老爷子的身体缘故,即便被人逼到这个份上,他们沈家还得算是欠了苏家一份大人情!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了!
秦霜这个消息带给沈家的震撼太大,沈家人花了整整半个时辰的时间才将这里面暗藏的对沈家的算计全部想清楚,因为事关重大,沈宏在问过秦霜确定就算受了刺激,老爷子身上的毒也不会影响他的身体,当机立断地将事情也一并告诉了老爷子。
原因无他,苏家如此算计他们沈家,此时绝对不可能就此作罢,十年的算计若是不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他们沈家人也不用继续混了!
老爷子知道给自己下毒的是苏家以后却没像沈家其他人那般满面愤怒,反而冷着一张脸,只决绝地说了一句:“我沈家与苏家,誓不两立,不死不休!”
掷地有声的宣言清楚地表明了他的态度,也坚定了沈家人的想法!
苏家,这笔账,他们沈家会全部讨回来的!
也是在这时,秦霜终于提到了自己和阿辰早已经商量好的想法。
“沈伯伯,或许,我们可以合作。”秦霜淡然笑道:“苏媚敢肖想我家阿辰,算是触犯了我的底线,这个女人我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而苏家,不瞒你们,我对苏家的药材生意也很有兴趣。”
沈宏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有些意外,却并没有因她没有和沈家相仿的身家背景却敢张口说要和沈家合作而有所不满,只是皱着眉头沉声道:“你想要苏家的药材生意?”
秦霜道:“我既然有一身还算不错的医术,那么日后说不得也会有需要治病救人的时候,遇到疑难杂症少不了需要很多珍贵药材,若是我能将苏家的产业得到手,那么日后在药材方面定然再不会有所或缺,当然,若是苏家的药材生意到了我的手中,沈家人日后也不必再受苏家牵制,出了老爷子外其他人身体有任何疾病,也大可以来找我,药材方面也可以从这些产业当中获取,我可不会像苏家一样为难沈家。”
沈宏对秦霜的话倒是一点都不怀疑,秦霜愿意救治老爷子时也不曾提过要什么报酬,沈均虽然私底下说过秦霜想将她饭庄内产的中等大米卖与百雀楼,可这些都是小事,并不能抵消了对老爷子的救命之恩,若是能用苏家的产业将这份大人情换了,也未尝不可。
原本苏家是幕后黑手的消息要不是她告诉他们,他们还不知道要被蒙在鼓里多久,这同样也是份大恩情!再者,沈家主要做得是酒楼生意,对药材方面也并不擅长,经营可以,可家中没有一人懂得药理,却并不适合接掌苏家的产业,若是等他们收拾了苏家本家的人,将这些产业便宜了苏家的旁支,他又觉得心里不痛快!
思前想后,沈宏最终只道:“苏家的千药堂根基是在盛城,但分铺却几乎遍布以凤天府为中心的南方地带,凭你你一人怕是吃不下。”
秦霜笑道:“我当然知道我一个人吃不下,所以才想和沈伯伯合作啊,再说,就算我真有能耐把苏家所有的药材生意拿下,也没那么多人用来管理苏家那么多的产业,所以还是需要人帮我打理。”
“你想让沈家帮你打理?”
“是,也不是。”秦霜道:“苏家原来的人手肯定要大批量地更换,避免有苏家的钉子留着成为后患,我在盛城尚没什么根基,新的人手方面还需要沈伯伯帮忙寻找,至于帮我在盛城打理苏家产业之事,我心底里已有人选,这点沈伯伯大可放心。”
沈均诧异地看了眼秦霜,心中猜测着她所谓的人选是什么人,她和阿辰肯定不是,合欢和白术都是专门负责保护他们二人的,也不可能,难道是秦天?感觉也不像,她应该不会放心把亲弟弟留在大老远的南方独自一人才对。
那会是谁?他们这次也不过才这么几个人过来啊,还是说想从如意庄里派人过来?
“我选定的打理苏家药材产业的人并不是我如意庄的人,同样是我另外找的一个信得过的可以合作的对象,所以,严格说起来我的提议是三方合作。”
“三方?”沈宏怔了怔,“你指的第三方又是什么人?”对秦霜想得到苏家产业他因各方面的原因没有异议是不假,可若是再加进来一拨人,值不值得信任就有待商榷了。
“暂时不方便透露。”秦霜卖了个关子,“不过,如果沈伯伯信得过我,就不要担心这个第三方,他只会对我们有帮助,绝对不会有其他不好的影响,更不会和苏家有所牵扯,这一点我可以作担保。沈伯伯只要考虑,我是否有和沈家合作的价值就可以了。”
沈宏沉思许久,才问道:“你说想和沈家合作,将苏家的产业都拿下,可有具体的办法?你心里是已经有了主意,还是打算从现在开始考虑?”
“要说有主意,确实是有。”秦霜和阿辰交换了一个眼神,双双笑得阴险无比。
“只是我的主意比较简单粗暴,并没有太多的弯弯绕绕和顾虑。”秦霜没有直接说明具体她打算用怎样简单粗暴的办法,但却是提及了一点,“听说沈枫二堂哥在知府衙门做的差事正是掌管盛城内户籍更改,还有商铺买卖登记等事宜?”
“不错。”
“那么,这件事情上,还得麻烦沈枫二堂哥帮个小忙才行了。”秦霜笑得高深莫测。
沈家人隐隐约约似乎有些明白秦霜让沈枫帮的是什么忙,但其他方面具体她打算如何拿下苏家产业却是毫无头绪,接下来秦霜和他们谈的也都是等苏家的千药堂以及药材供货渠道被她拿下以后,希望沈家招来多少人手,这些人手得具备哪些条件,年纪限制,懂得药理或擅长与人交涉等等,基本上各方各面都巨细靡遗地全部谈到了。听上去她之所以提出和沈家合作,似乎除了想靠着沈家的名头压下其他惦记苏家产业想和她争抢的人以外,也就是为了让沈家帮她找人手了,在如何对付苏家方面反而只字未提。
可既便如此,她谈到的只人手这一块的想法,也足够让沈均惊讶了,也是这一刻,沈宏才从秦霜言谈间泄露出的缜密心思明白了,为何自家小儿子一直以来对秦霜赞不绝口并自叹不如,也对秦霜的能力有了初步的认知,在心中暗暗吃惊的同时,对于她从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自信能将在盛城屹立上百年的大商家苏家的产业拿下也不再有任何怀疑,仿佛只是看着这样的秦霜,心中就有一道声音在对他说,面前这个笑得运筹帷幄,云淡风轻的女人只要说她做得到,她便一定做得到!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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