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的东西他们这些将军校尉们却没资格享受,在场不少人的脸色都有些变化,倒不至于怨上秦霜和阿辰,他们可没这么大的胆子,只是,想想精锐队员们的特殊待遇,或多或少都有点心塞。
按理说,他们的官职不比精锐队员们高吗?怎么精锐队的人就能配备,他们就配不得?精锐队一共有五十个人吧?他们这些将领们全家起来也不过才二十多个人,都能没人配两把了!
可这些话他们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和身为太子的阿辰提,花瓶的下场还在边上摆着呢,他们多怕多嘴一句,下一发子弹就直接对准他们的眉心或胸口了!
司徒博和四位副将对秦霜的话自然是没有任何异议,司徒博也想到了司徒擎的安危问题,但转念一想,司徒擎是精锐队的队长,早就配了枪,连枪法都已经练得相当不错了,根本不需要他担心什么。
反倒是他们,之前根本没摸过枪,恐怕就算配枪,也得找时间把枪法练一练,否则真到需要用到的时候要是枪法太差埋没了如此好的东西,可真是太糟蹋了。
手枪的分配被秦霜和阿辰三言两语,自顾自地定下来,其他人还没发持反对意见,遗憾之余也只能收敛下心中的不舍,转而将目标又放到另一个同样很重要的东西上。
“先锋营和特殊营的将士们上战场时穿的铠甲,似乎也是太子和太子妃殿下此次前来之时带过来的?”
“没错没错!那铠甲的防御能力可是出色得很呢!”
“就是不知道,铠甲和这手枪,哪一个更厉害一些?若是手枪的子弹打在铠甲上,可能把人打死?”
这个问题就好像矛和盾一样,一个无坚不摧,一个坚不可摧,你问哪个更厉害些?还真不太好说。
阿辰和秦霜对视了一眼,想了想轻铠在商城内的商品介绍,沉思片刻,才道:“若只是几发子弹的话轻铠完全能抵挡,可要是往一个方位连发数发甚至更多,也一样会穿透过去。即便不穿透,攻击挨得多了,也可能会震断了骨头或伤及肺腑,也需要小心一些。”
实际上这次他们受轻伤的那些人当中就有不少是被震伤了内腑,或是断了几根肋骨的。
至于说一个部位连中数枪导致铠甲被穿透,这种能连续命中同一位置的能力,也只有他们身边的人做得到,赤血国不说干脆没人有手枪,即便是有,要练好枪法也需要很长时间,所以轻铠的防御能力完全够用了。
连阿辰都觉得够用,其他将领们还不更是乐得找不着北?
这轻铠着实是个好东西啊,手枪好用,轻铠更是保命利器!有了它以后上战场还用得着怕丢了命?
手枪存货少,但这个轻铠应该有不少吧!?他们可是看得真真的,所有先锋营和特殊营今天上阵杀敌的将士们身上穿的都是一模一样的铠甲,被敌人攻击之时,一水儿的刀枪不入,怎么捅都捅不死!
手枪和轻铠,一个攻击用,一个防守用,攻击的他们目前是指望不上,但防守的铠甲是不是能给他们每个人配上一套?
上万士兵们都能配上,再说他们没有份就说不过去了吧?
阿辰也确实没让他们失望,总算是勉为其难地点了头道:“轻铠确实还有不少存货,等这边忙完了,诸位将军们可以到军备处去领取自己的那一份。”
“那其他营的士兵们可是也能人手一份?”
“这个暂且不行。”阿辰摇头道:“下次字和赤血国打时,若是出战的不是特殊营和先锋营的人,可以让他们把今天穿的轻铠还给上阵的人穿。”
换言之,那铠甲也并不是直接给了特殊营和先锋营,而是谁有需要谁穿,不需要的时候就脱下来放回军备处,别想公物私有化。
一万五千件就用了七百多万点,要是再买四倍的数目,岂不是要近三千万点?只一件防护用的轻铠就花去大半的积分,后面就不够用了。
“莫非也是存货不足?”有人试探地问道。
阿辰嗤笑一声,道:“不是存货不足,而是成本太贵,你们不会以为今天把那两万人解决了这仗就打完了吧?后面还有的忙活,总不能将朝廷发下来的军饷都用到置办轻铠上,其他的兵器不准备要了?上了战场难道都打算硬挺赤血国的攻击,不打算反击了?”
“呃……”问话的将军呐呐不语,神色有些尴尬。
一位副将皱着眉头说道:“可是,若只有一万五千人能用的上这铠甲,岂非表示,其余的将士们上了战场还是只能像从前一样,伤亡人数也不能像这一次一样降到最低限?”
“也不尽然。”阿辰老神在在地说道:“先锋营先不说,每次都少不了他们打头阵,但特殊营却并不见得每次都要像这一次一样在前面冲锋陷阵,也可能偶尔会和左翼军右翼军协作,特殊营的将士们能力比其他营的人更加出色,即便不穿轻铠,伤亡人数也会比其他人低得多,如此以来,下次让其他营的人穿上轻铠,整体算起来,不也照样能很大程度地降低己方的人员伤亡吗。”
特殊营一万人,换成其他营的将士,他们可以一口气派兵两万五,按照今天的战绩,对付三万多四万人是没什么问题的吧?
司徒博手指微微敲了敲桌面,沉声道:“此次我方大获全胜,赤血国得到消息后必定会派来部下十万以上的大军,到时候恐怕不会只是派个两三万人就能解决得了。”
那么,多出来的那些没的穿轻铠的人,到头来还不是一样无法减少战损?
阿辰也听出了司徒博未尽的话,目光扫了眼桌上的沙鹰,有侧目看了看正喝着茶水神色随意的自家媳妇儿,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大将军不必担心,若是赤血国真派来十万,甚至二三十万大军,试图将今天的帐讨回来,届时我自会拿出足以应付他们的筹码来,总归不会让我们这边的人吃亏就是了。”
“说不定,到时候还能一举将赤血国的几十万大军也像今天这般,如土鸡瓦狗一样杀得片甲不留。”阿辰危险地眯了眯眼,俊朗的脸上露出一丝透着冷冽的笑容:“且看那时,赤血国还能不能继续坚持着不像我们低头,再把剩余的其他士兵也都派过来给我们祭刀。”
杀两万人不够让人真正忌惮起来是不吧?那就杀十万!二十万!三十万!他还真就不信了,难道赤血国的皇帝真要等他们把赤血国所有的将士全部杀光了才会认输?
一些聪明的人,已经从阿辰这句并没有说的太具体,却透露出些许迹象的话里听出了什么,比如……能够以两万五千将士,抵挡赤血国可能抵达的十万二十万大军,是不是太子殿下除了手枪外,还有别的什么杀伤力更大的秘密武器?
又或者,没有秘密武器,却有什么更隐秘的计划,能够不动用己方太多武力就把对方都干掉?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说明了一点,他们这位年纪不算太大的太子殿下已经是磨刀霍霍,赤血国还没派人过来就已经盯上那不知道多少数目的敌军的性命了。
有人脑子里灵光一闪,面色有些僵硬地开口道:“太子殿下,莫非你是准备,等赤血国的大军抵达以后,将那些人也像今天这两万人一般,全部……”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有何不可?”阿辰冷淡地笑道:“不杀光了难道还想把人全抓回来拿我们玄天国的粮食养活他们不成?”
“这……”一部分将领们面面相觑,神色间隐有些迟疑。
“可要是真把十数万人都给杀了,怕是不太妥当吧……”
“对我们玄天国的名声也不利,会不会显得手段太过狠辣?”
“似乎容易惹人诟病啊。”
“狠辣?惹人诟病?”阿辰好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一样大笑了两声,揽着秦霜的肩膀低声道:“这些人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声音压得很低,只有身边合欢几个人,还有司徒擎听得见,合欢等人还好,司徒擎却是不着痕迹地抽了下嘴角。
秦霜没有说话,但脸上勾起的那抹嘲讽的笑容,却已然显示出,她和阿辰的想法一样,也觉得这些发言的将领们脑子有问题。
好吧,说实话,司徒擎其实也觉得他们的说法有些过于天真了。
“把敌军杀光了也叫太过狠辣?”秦霜和阿辰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道透着讽刺的声音,众人往他们后面看过去,发现说话的是居然是他们不久前才知道的吕家人。
秦霜并没怎么限制着身边的人不允许随便插嘴,所以柳廷风没什么顾虑地扫视了一圈之前开口的那几个人,在其中一人身上稍微多停顿了一下,才径自说道:“不把人杀光了,养俘虏的吃穿用度的所需,你们掏钱?还是指望朝廷特意播出本该给我们自己国家的百姓用的钱财养活想侵占我们国土的敌人?”
几个将领们顿时沉默了。
“说什么全杀光了容易惹人诟病,真是可笑。”柳廷风哈了一声,“赤血国的士兵攻打你们的时候,可曾觉得他们不该出手太很辣而留下你们手底下士兵的性命?难不成你们以前和赤血国打仗的时候还会可笑地提前互相要求说只准打,不准杀?你们当打仗是儿戏还是怎么着?在战场上和敌人将仁慈是再愚蠢不过的行为了。”
套句秦霜前世的一句话——你们是敌国派来的逗比吗?
“在战场上要是你们也存着这种天真的想法,恐怕也活不了太长时间。”
这话听着是不中听,但道理却不可否认,确实是这么个理,和敌人将仁慈,根本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能保证你觉得杀太多敌人太过狠辣,对方也会觉得杀你们太多人也太狠辣吗?
再说,杀一万是杀,杀十万也是杀,难道非得杀十万了才觉得狠辣,杀一万的时候就觉得还好?为什么?那一万人的命就比十万人命贱吗?
在那几个被柳廷风冠上‘天真’头衔的将领们保持沉默进行反思,其他人也若有所思之时,阿辰徐徐地说道:“如果赤血国的人愿意投降,并且归顺我国,留他们一条性命也未尝不可,可要是抵死不从,负隅顽抗,为了不让他们日后给玄天国的百姓们带来更多的灾难,杀了他们,便是保护我们自己的百姓。”
阿辰并没有多故意用慷慨激昂的语气,只波澜不惊地说着,也意外地引起了不少将领们的震动。
杀了他们,便是保护我们自己的百姓,听起来是挺霸道无理,可仔细一琢磨,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你今天觉得杀光了他们对本国名声有损,可是那点名声能敌得过日后这些敌军卷土重来,杀更多己方的将士,甚至破开他们的城门,使老百姓的人身安全也受到威胁吗?
仔细一想,他们刚刚觉得不该对赤血国的人太狠辣这个思路本身太更奇怪!
对敌人狠一点有什么不对的?他们怎么就觉得不该杀了赤血国的人呢?不杀了对方,难道等着对方把他们杀光不成?换位思考,以赤血国素来的行径,他们要是有机会把他们玄天的人杀了,怕是不会有人生出哪怕一丁点的仁慈心。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最初还对柳廷风那嘲讽过头的语气有些不满的将领们也悟了。
看着他们总算‘清醒’过来,秦霜和阿辰才再次眼神交流了一下,阿辰咳了两声,将其他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自己身上,随手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卷起来的字条放到桌上,道:“说起来,今天我也正好有一件事想和众位将军们提一提。”
帐内某个人看着桌上那眼熟的字条,眼皮无法克制地挑了挑,眼底里也飞快地闪过一抹惊惶。
不,应该不会的,他明明已经把信鸽放飞了,怎么可能……
可是,如果那边的人收到了消息,为何这次他们攻打赤血军营,却半点准备都没做,就好像,根本没收到任何内部消息一样。
难道!某人瞳孔骤然一缩,盯着那张怎么看怎么像是他送出去的字条,心跳声越发加快,手心也被汗水浸湿,只能紧张地不停将掌心往大腿上擦拭,频繁的动作惹来旁边人狐疑的瞩目。
“这是何物?”司徒博目光锐利地看向那张字条,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沉。
其他副将们也不蠢,太子殿下在众多将领们都在的场合莫名拿出来一个看起来像是某种传递消息用的字条,其用意,并不难猜测。
阿辰目光幽幽地将在座的每一个人一一扫过,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是我在三天前的战前会议之后没多久,无意中发现的一只信鸽腿上绑着的字条,当时我颇为纳闷,是什么人有如此兴致,在其他营的人都在积极备战之时还和人飞鸽传书,拆下来一看,才发现——”后面的话故意隐去,引得众位将领们心里一紧。
有心急的表情凶狠地看着那字条追问道:“难不成是营内的细作想向赤血那边传递我们要攻打他们的消息?”
“众位亲自看过便知了。”阿辰什么都没说,直接付诸行动,把字条顺手交给了坐在他左侧的司徒擎,让他先送到他父亲手里,让营中的最高将领率先过目,也免得后面某些人‘不小心’把字条给毁了,让其他人都看不到内容。
司徒博接过字条迅速打开来,当看清楚内容,整张脸顿时就黑了,那明显到完全无法无视的变化更让其他人没看到内容的将领们心焦不已。
“元帅,上面写了什么?果真是营里的细作向赤血国通风报信的密信?”
司徒博右手握拳‘砰’地一下用力往桌上一垂,寒着脸道:“你们自己看!”说着,字条开始往其他人手里传阅。
如果最开始不是先交到司徒博手里,某人也许还能存着侥幸心理试图毁掉字条,哪怕可能引来一些怀疑,但只要没有铁证,到底还是能有个喘息的机会,然而现在,某人却是再不敢将字条毁去,只是在其他人看过之后同样有极为剧烈愤怒的反应之时,尽可能不被人察觉到自己的哆嗦,小心地把字条接过来,然后也学着其他人表现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愤慨模样。
秦霜和阿辰不着痕迹地留意着那人的动作,不由在心中暗自感慨,这细作演技倒真是不错,不去当戏子,可惜了。
等所有人都传阅一遍,字条重新放回到司徒博的面前,帐内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凝滞,最初还有人气急败坏地咒骂两句,等都看完了以后却纷纷陷入沉默当中。
许久后,司徒博才沉声道:“你们可有谁认得此字迹的?”
通过太子的态度来看,也透过字条上透露出来的具体的他们的进攻部署,很显然的,写下字条的人必定是这帐内的将领们当中的其中一个。
让敌人的内奸潜入到了他们的将军或校尉级别的人当中,光这一事实就够让人愤怒得了!何况对方还想提前泄漏了他们的进攻计划。
尽管最终赤血国毫无防备下被他们攻下,证明这字条被太子殿下截获后,内奸最终没能把消息传出去,但没传出去不代表事情可以就这么算了!这一次能够侥幸拦截住消息,下次呢?
万一哪天真把他们的进攻计划,战前部署全部透露出去,他们还不得反而被赤血国反咬一口?
在座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这种局面的发生,为了以绝后患,内奸,必须揪出来!
司徒博一发话,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底里都有着些许警惕和探究,但却无一人站出来表示自己认得出这个字迹。
按理说,各个营的将军和校尉彼此之间都该很熟悉对方的字迹,当然,也有那么一部分人目不识丁,纯粹是靠着战功坐到现在的位置上来,这样的人从最开始就可以排除嫌疑,唔,前提是,没有明明识字却装作不识字。
片刻后,司徒擎说道:“看字条上的自己有些歪歪扭扭,若不是此人故意为了不被人看出字迹写歪的,说不得是用不常用的左手书写。”
众人恍然大悟,一拍桌子道:“没错!少将军说得有道理!”
“在理!一定是用左手写的!要不然,我们都拿自己的左手写几个字,看到底是哪个该死的家伙居然吃里爬外,通敌卖国!”
“若是不敢写,定然是心中有鬼!”
“若是有人识字却装作不识字呢?”
“那就所有人都写几个字,照着写总会吧?若是照着写还故意写得歪歪扭扭,必定也是心中有鬼!”
“没错,那就这么办吧!”
“元帅,您看呢?”
司徒博没吭声,但四位副将们却觉得这个主意也挺不错,虽然那内奸依旧可能耍滑头意图蒙混过去,多注意观察一下他们写字时的表情变化,说不定也能找出点破绽来呢?
“其实应该不需要这么麻烦。”司徒擎再次开口,先是看了眼他的父亲,见对方并没有要打断他的意思,才说道:“既然太子殿下能拿出这字条,想来除了字条的内容外,也还有其他的什么线索能提供给我们吧?”
这并不是司徒擎故意给阿辰戴高帽子,认为他既然拿出了字条就该顺便也把内奸给揪出来,揪不出来就要担责任什么的,而是单纯地以这段时间以来对太子和太子妃殿下的了解,觉得他们既然能拿得到字条,没道理不知道写下字条的是什么人。
司徒博也顺着他儿子的话说道:“不知道殿下当时可曾看见了是谁把信鸽放飞?”
吵嚷着要左手写字的将领们也停下话头,紧绷着心神忐忑中又怀着期待地等待阿辰的回答,某个做贼心虚的人更是心跳如雷,紧张得都恨不得干脆冲出帅帐跑掉算了。
他心中总有种非常不祥的预感,今天他恐怕是逃不脱了,太子一定知道些什么!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通,那天他明明看着信鸽顺利飞出去的,字条怎么就落到了太子殿下的手里呢!
“我确实知道是什么人写了这字条。”阿辰毫不在意某人听了这话会不会吓得魂飞魄散,似笑非笑地说道:“我还有样很有趣的东西要给诸位看,相信诸位看过之后,便不需要再问我对方是何身份,也能明白字条是出自何人之手了。”
“哦?是什么东西?”
“还请太子殿下不要卖关子,赶紧将那东西拿出来吧!”
“呵。”阿辰轻轻笑了一声,侧过头对秦霜道:“霜霜?”
平板想来是放在秦霜身上,既然要给他们展示,少不得还得秦霜亲自出马,也是让众位将领们也因为她一时没开口就忽略了她的存在。
秦霜一拿出平板,众人看见又是个从没见过的东西,惊讶是少不了的,但有了手枪和轻铠在前头,再多一样东西似乎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他们更在意的是,这东西怎么能让他们知道内奸的身份。
秦霜也没废话,直接打开平板,同时还将来‘开会’前特意从商城买的一个类似现代的投影仪一样的小装置,和平板连线,然后将放映口对准了身后空无一物的灰色的帐篷上,找出之前录下来的那个内奸的相关内容,放映!
帐篷一面‘墙’上忽然出现了四四方方的显示框,当中更是浮现出令人震惊的清晰的画面,画面当中映出来的那些帐篷,还有巡逻的士兵——这不是他们军营吗!
“怎么会!”
“天啊!这是什么——!?”
将领们纷纷发出骇然的惊叹声,这就好像古代的肖像画只能用毛笔沾墨划出颇为粗糙的图样,古人若是冷不丁看见素描和色彩画出来的恍若真人的图画也会惊为天人一样,投影仪播放出来的不但和真人如出一辙,关键是还是动态的影响就更让他们骇然不已了!
真的,这究竟是什么东西?神迹吗——!?
有好几个人激动地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因其动作幅度太大,还把桌上的茶杯都给震掉了,从各个方向都传来茶杯摔碎的声音,只是,现在所有人都顾不上这些小事,目光无一例外地紧紧盯着那录像当中出现的画面。
阿辰之前给每个人身上动手脚的位置都各有不同,有些是把小装置贴到领口,有些是袖子一角,后颈处,甚至是裤腿,胳膊肘,只要是能粘在对方身上,并不局限位置。
现代的微型摄像头肯定是只能照到摄像头对准的方向,但这个小装置是未来产物,不但必须用特殊的药水蹭过才能显出痕迹来,平时肉眼根本看不见,就连摄像头也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型,只要贴在人身上,那人前后左右所有的画面都能照出来,就连上帝视角,把贴着小装置的本人的样貌照出来也不是问题!
但阿辰并没有直接把那人的脸露出来,也可以说他就是恶趣味地故意吊着众人的胃口,想让他们透过其他的细节来判断这个人的身份。
画面是从那人离开帅营后避开人群后开始,如何偷偷摸摸地避过巡逻的人,不被任何人发现踪迹地来到一个隐秘的位置,从怀里掏出纸笔,用左手将他们刚刚才看过的内容一致的字条歪歪扭扭地写好,卷起来,系在信鸽腿上,放飞,每一个动作都照得清清楚楚。
看到这里,将领们已经顾不上这个投影仪的神奇了,只看着那个还不确定身份,只能依稀从露出的胳膊肘的军服服饰判断出是哪个营的校尉的人,目眦欲裂,然后转而用怀疑的目光看向目光所及之处的所有校尉级别的人。
这些人也吓得不轻,面对其他将军们怀疑的目光,纷纷表情严肃又急切地摇着头否认自己是那影像中的人。
他们也都是今天才见到那张字条,更是同样对这胆敢泄漏军事机密的人气得牙根痒痒!
“众位别急,更精彩的,你们最想看的还在后头呢。”阿辰扯着唇角提醒道。
众人怕错过了最关键的画面,也只能暂时先收回视线继续往下看,那个藏在暗中的人想到那天发生的事情,在没人注意之时已经惨白了脸色,汗如雨下。
果然,接下来众人便看见那人大约是觉得消息已经传出去,没再小心避着人,而是等回到比较不会引人怀疑的地方后边出现在人前,然后……可想而之,寻常的兵卒看见校尉不得打招呼吗?
“徐校尉好!”
“徐校尉这是要回骑兵营吗?”
众人:“……”
阿辰:“呵呵。”
所属营地和姓氏官职都暴露出来了,马甲掉得够不够彻底?
这回没疑问了吧?
整个帅营内的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用阴测测的目光看向早就吓得双腿发软,面色惨白的骑兵营校尉,此人也正是阿辰之前刚拿出沙鹰,给其他人做示范时将枪口对准的那个看起来相当憨厚老实的家伙!
事实证明,越是看起来憨厚老实的人,越是心藏奸恶,不是好东西!
“徐、怀、仁!”骑兵营的将军一脸铁青,咬牙切齿地叫出了这位徐校尉的名字。
秦霜这头的人都啧啧称奇,徐怀仁?这名字还真是没起错,徐怀仁,徐坏人,他不通敌谁通敌啊!
实际已经败露,再想争辩什么都不可能了,影像里甚至还能清晰地听见徐怀仁那做不得假的声音,便是将里面清楚映出样貌的那一队巡逻小兵叫过来认人,也能马上就确定到底是不是确有其事。
徐怀仁起初张张嘴还想辩驳,后来一咬牙一发狠,将骑兵营的将军猛然一推就往‘门口’跑。
“快抓住他!”
“别让这个该死的家伙跑了!”
“你给我站住!”几个反应快一点的将领们一边喊一边作势就要追上去。
秦霜和阿辰却看上去极为镇定,眉都没有皱一下。
柳廷风一阵摇头晃脑,啧啧,这人究竟是有多愚蠢,才觉得跑出了帅帐就能逃走了?当外面看守着的人是死的,还是当他们是死的?
都不用等司徒博命令什么,柳廷风随手从腰侧掏出他的沙鹰,对准已经快冲到‘门口’的徐怀仁的双腿膝弯处就是‘砰砰’的两枪!
“啊——!”徐怀仁惨叫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整个人成五体投地状脸朝下趴了下去。
才追出来几步的将领们僵在原地,神色纠结地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徐怀仁,回头时正好看见柳廷风将沙鹰在手里灵活地转了两圈,再顺手别回腰侧,笑吟吟地对他们摆摆手:“直接废了他两条腿,他就跑不了了,何必费力气追呢。”
“……”话是这么说,可是……看着徐怀仁双腿膝盖处在地上留了两小滩的血,诸位将领们禁不住头皮一紧。
手枪的威力,果然非比寻常。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他给我抓起来!”司徒博低喝一声,瞬间惊醒了还在愣神的将领们,司徒擎直接叫来了几个外头守着帅营的亲信兵,让他们把还想往外爬的徐怀仁给捆起来,听候发落。
抓到了一个奸细,本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一想到对方居然是军中颇为重要的骑兵营的二把手校尉,帐内的人就高兴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