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曲社长,知道赵和平治疗一上午,疗效显着的时候,也是笑的合不拢嘴。
“和平,辛苦你了。”
“公社去城里不方便,大家平时不管大病小病,都喜欢挨着拖着。”
“不少人就因为这个,落下了一些病根儿。”
“幸好你来了,听说给治疗的不错,真是多亏你了。”
曲社长现在看赵和平,那是越看越满意。
别人不知道,他去上级领导那边开会,可是跟别的公社的社长经常接触。
在这期间,也听别的社长,在上级领导面前,特意提出要表扬电影放映员赵和平。
说赵和平过去放映的同时,还给社员治病,解决了乡下治病难的问题,应该给予特别表扬。
曲社长当时听了,还不以为然。
他认为,一个人干好本职工作就行了,没必要去干完全不相干的工作,这不是纯纯的招摇吗?
可是现在,他自己体会过赵和平放映和给社员看病,心思也是按捺不住的激动。
就想着,下次去上级领导那边开会,他也要提出来要重点表扬赵和平。
这么好的一个同志,一心为老百姓着想,怎么能视而不见?!
赵和平听到曲社长这么夸他,也并没有居功自傲,只是说:“曲社长,我是有行医证的医生,既然来了,那给乡亲们顺便看病也是应该的。”
“不值得您这么表扬。”
曲社长摇摇头:“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你做的好,就值得被夸。”
说完转移话题说:“不说这个了,走吧,咱们去吃中午饭。”
“不过今天不在公社吃,去社员卢铁蛋家。”
“早先他进过城,在饭庄给大厨打过下手,也学到了几分手艺。”
“所以今天中午,让他用野兔给你们露一手。”
说着回头说:“孔营长,把那几瓶酒带上,今天中午,我们陪两位放映员,好好喝一杯。”
一听喝酒,站在旁边感觉被忽略的冯宝亮,顿时精神一振。
来了!
曲社长能安排喝酒,就证明他确实是李立国安排的人。
之所以不表露出来,估计是怕被别人看出端倪。
好啊,计划能照常进行了。
冯宝亮瞬间就想起了他的任务。
看来今天中午吃饭,他无论如何,都要把赵和平灌醉。
坑死赵和平,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他为什么不做?
赵和平听到还要喝酒,稍微一愣,然后赶紧说:“曲社长,酒我就不喝了。”
“下午我还要给社员治病,要保持绝清醒,不能喝酒。”
他上辈子就是被灌醉了强行进了洞房,对喝酒已经有了排斥。
喝酒误事,他可不想因为喝酒,又让好不容易走上正轨的生活,再次出现什么意外。
曲社长倒也不强求,闻言乐呵呵的说:“行,你不喝就不喝吧,那就冯电影喝。”
“他昨天还特意说喝酒,今天怎么也要安排上。”
冯宝亮现在已经把曲社长当成了自己人,所以听对方这么说,他也不反驳,默认的呲牙笑了笑。
赵和平一看,只要不让他喝酒,那别人喝酒他也管不着,也就不再说话了。
没一会儿,孔营长拿着四瓶白酒走过来,一行人,就从公社出来,直接去了社员卢铁蛋家。
卢铁蛋早就把红烧野兔给做好了。
看到众人来了,就用瓷盆,掀开大铁锅,捞满红烧兔肉给端上桌。
一股香味,立刻在屋里弥漫开来,让人食指大动,馋涎欲滴。
冯宝亮这么多年放映,吃过很多次招待,可是从来没有过菜还没上桌,只闻味道就让他馋的口水横流的时候。
于是忍不住说:“曲社长,你们公社,竟然还藏着手艺这么好的大厨,可比我们厂食堂的大厨好太多了。”
这话可不是特意吹捧。
小食堂的招待宴,他也吃过很多次,可是味道跟今天的确实没法儿比。
一个乡下的社员,手艺竟然比城里近万人大厂特招的大厨还要好,这确实让他惊讶。
曲社长笑了:“这还没吃呢,闻味儿就能夸了啊?”
“不过冯电影,你跟赵电影先尝尝,要是确实好吃,那回城的时候,就麻烦帮忙给问问,看看有没有工厂招收厨师,给卢铁蛋谋一份工作。”
“他的手艺是没问题,就是这些年,一直在家照顾瘫了的老娘,这才埋没了他的好手艺。”
“现在他老娘没了,他家欠了一屁股的债,更不用说吃上饱饭了。”
“而且这么多年,他也没能娶上媳妇儿,到现在快四十岁了,都还在打光棍。”
“我想着,您二位经常出去放映,接触的人也多,认识的人也多,要是知道什么地方缺厨子,就给卢铁蛋介绍一份工作。”
“好歹也算是给他一条活路。”
“不然一辈子下地争工分,那些外债还不上不说,就更不用说娶媳妇儿了。”
这年头,也就是城里有工作的人,过的才勉强算是日子。
像农村,农忙的时候下地,农闲的时候出夫,赚的工分,加起来根本就填不饱肚子。
大家一分钱恨不得掰成八瓣花。
像卢铁蛋这样,欠了那些外债,想要还清,谈何容易?
而且这样的家庭情况,加上年龄也不小了,有哪个女人愿意嫁过来吃一辈子苦?
卢铁蛋留在乡下,以后的生活只能是娶不上媳妇儿,吃不起饭。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能在城里找一份工作。
可是,曲社长也知道,城里的工作很难找,他给努力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解决。
所以今天,他死马当做活马医,打算让冯宝亮和赵和平给打听一下。
万一有希望呢?
冯宝亮听完,瞥了一眼卢铁蛋,立刻说:“曲社长,您也知道,城里的工作很难找。”
“不少青年都找不到工作,国家也号召大家去下乡支援农村建设。”
“城里人都待业,那些工厂,又怎么可能招一个乡下人?这事儿办不成。”
他直接就给回绝了。
在他心里,根本就看不起乡下人,又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给对方找工作?
曲社长心里有些失望,又看向赵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