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生更是吓的眼皮狂跳,追问道:“于厂长,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我再打几个电话。”于副厂长下了狠心。
豁嘴儿那边,没来得及拦截,那也没办法。
秦利民这边就不一样了。
知道是什么部门来抓人,有的放矢的找关系,希望能拦截的住。
想到这里,于副厂长转身就回办公室,继续打电话。
王春生则皱眉想了一下,转身从办公室出来,借了一辆自行车,直奔民政部。
上次李立国说过,不让他再过来找他。
可是倒卖国有物资可是死罪。
生死关头,过来求救试试,万一管用能救命呢?
被叫出来的李立国,看到王春生破口大骂:“都说了不准再来找我,听不懂人话是吗?!”
“真是废物一个,我真没事儿吃饱了撑的去找了你。”
“你什么事儿都没帮我办,惹事儿作死倒是想着来找我?!”
“行了,滚吧!”
“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是真生气。
一切都是华向阳安排他做的。
说是王春生是赵和平的死敌,联系了他,就等于安排了一个棋子,关键时刻,能对付赵和平。
可结果呢?
这完全是一步臭棋。
从他见过王春生到现在,王春生就没对付过赵和平,倒是一而再的跑过来麻烦他。
这让他怎么不生气?
骂完人,他头也不回,直接回了单位。
临走时,还对守门的士兵交代:“以后问明白是谁找我,别猫猫狗狗的来,都把我喊出来。”
王春生听着这些,一张脸青白交错。
简直是奇耻大辱。
但是他忌惮李立国的背景,不敢说什么,只好灰溜溜的骑自行车回了轧钢厂。
等回了办公室,才发现于副厂长在等他。
“王春生,你知道不知道现在的情况?!”
“竟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从办公室跑出去?!”
于副厂长一上来,就劈头盖脸一顿数落。
显然是心情很不好。
王春生也不敢反驳,只能试探着问:“于厂长,您找关系找的怎么样了?”
“秦利民那边,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一说到这事儿,于副厂长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他沉默了几秒,这才说:“春生,这次秦利民怕是保不住了。”
“那边抓走秦利民,立刻就转交到了上级领导部门,而且用的理由,还是大案要案。”
“我找的关系,根本就左右不了上级领导部门的决定。”
“所以这次,怕是真要你出面顶着了。”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
关键短时间内闹这么大,完全就不给任何找关系运作的机会。
到了这时候,于副厂长也只能选择断臂求生,牺牲掉王春生,保全他自己。
王春生一听就懵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冯宝亮换药那事儿,好不容易才终于摆平过去,却又发生了倒卖物资这事儿。
这次的罪名,比上次可严重多了,说不定真的会死。
可偏偏这次,没人帮他。
他还年轻,他不想死。
王春生赶紧抓住于副厂长,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于副厂长,您那边的关系,真的不能联系上秦利民吗?”
“如果救不了他,那能联系上他也行。”
“告诉他,让他把罪名揽到他自己身上,无论他要什么,我都答应,都满足他!”
“哪怕就是倾家荡产,只要他能答应,我也愿意。”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不然一死百了,可就什么都完了。
于副厂长也是这样的心态。
他叹了口气,拍了拍王春生的肩膀,无奈的说:“春生,你是我提拔起来的,我当然也想保住你。”
“可是现在秦利民由专人专审,任何人都不能接触。”
“我找的关系,也没办法递进去消息。”
“而且上面的人,还警告我,说这时候上级领导部门已经插手,证明是惊动了上面,已经压不住了。”
“这种敏感的时候,如果凑上去,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惹祸上身。”
“所以这次就委屈你了。”
“不过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一定不会食言。”
“除了给你儿子安排工作,提拔他当领导那些。”
“还有他没上班之前,我会按你的工资,每年把钱送去给你媳妇儿养家,保证不会让你儿子受半点儿委屈。”
为了能让王春生能甘心听话,于副厂长也算是给足了条件。
现在只要是能保住他自己,什么条件他都答应。
王春生听到这些,眼睛瞬间都直了。
他没想到,于副厂长那么多关系,尽然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让他顶罪,那不就是死吗?
他不想死,可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到了这时候,他也只能寄希望于秦利民,希望他能自己揽下责任,尽管那种机会很渺茫。
于副厂长和王春生这边一片愁云惨雾。
秦主任和郑定富那边,却还在提心吊胆。
也不知道审问部门是怎么想的,竟然把两个人都关在一起。
“完了完了,秦主任,你听刚才审问我们的人的问题,说明豁嘴儿全把我们交代出来了。”
“倒卖国有物资是重罪,我们死定了!”
郑定富在审问室,不停的转圈圈。
在加上他这么念叨,秦主任头都要炸了。
“行了,小郑,你安静一会儿。”
“我们才刚被抓进来,于副厂长一定会找关系救我们的。”
秦主任心里还存有希望。
他知道于副厂长上面的关系很大,想要保下他,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
郑定富却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可是——秦主任,于副厂长真的会救我们吗?”
“他要是想要救我们,就不会让豁嘴儿把我们招供出来。”
“现在咱们被抓了。”
“这证明于副厂长根本就没找关系。”
“我逃回去通风报信的时间可挺早,足够于副厂长找人让豁嘴儿闭嘴了吧?”
“可很显然,他没有!”
“我真怕于副厂长要过河拆桥。”
“毕竟倒卖物资这事儿太大,总要有人承担。”
“再说,一直以来,您都是跟王春生汇报,可从来没经过于副厂长的手。”
“如果于副厂长这次连王春生都不打算要了,那我们可就要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