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凝望着荀楷,停顿了两秒,似意味深长地轻嗫:“当然不会完全没有目的来救你,如果你现在就死了,灵魂就会残缺,那就不是我想要的灵魂了。”
“说白了,你也是看上我的灵魂?”荀楷轻挑眉头,勾唇一笑,“你要和我做什么交易?”
“我想你大概是忘了,和我做交易之前,你首先要保证你的灵魂完整,否则我也可以不做。”
然而,荀楷却温和一笑,转向另一个话题:“你去了那个宅子吧?感觉如何?”
沈知道:“北斗是谁?那些人还是人吗?”
荀楷坐着靠到了床头,双手交叠放在被子上,左手摩擦着右手的手背,视线笔地投向沈知:“看来你去过,但也只发现了这个嘛。”
沈知对他的反应不显有什么表情:“你也知道还有一个你的存在?”
荀楷闭上眼睛,又慢慢地睁开了来:“那个的确是我。”
沈知对他的话并不觉得吃惊,应该说,在听到南一说那些话的时候,她就隐约猜到了这些。
“不过应该不是你去的吧?是你的同伴?死神也需要同伴的吗?”
后面半句话带着嘲讽的语气,沈知却毫无顾忌地承认了:“对,没错,他是我的同伴,他还活着。”
荀楷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沈知拿着针用力刺了一下,他气得咬牙:“那又如何?他现在在里面,很快就死了!”
“不,他不会死。”说这句话的时候,沈知有一瞬觉得自己像个孩子,居然和他在这里互相反驳地说着这样毫无意义的话,“我选的人如果那么容易就死掉了,那我选他干嘛呢?”
“……呵。”荀楷目光再次在沈知的脸上流连,像在衡量什么似的,右手摩擦左手手背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可表面却还很欲盖弥彰地嘴硬,“那我们就来看看,到底是谁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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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一在荀楷转过来的一刹那躲到了旁侧的墙上,同时心里冒起了不少的疑惑的泡泡。
既然沈知那里也有看到荀楷,那这个荀楷又是怎么一回事,虽然南一清楚这些事情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去思考,但他还是忍不住想问——
难道是双胞胎?可既然这样的话,那哪个才是荀楷?
如果不是双胞胎的话,那这边的难道是荀楷的分身?可荀楷是人才对,有灵魂的是人才对,不然沈知还找他干什么?
南一再看屋子里,正好看到荀楷转身走到一个书架边,从里面拿出针筒和药水,随后熟练地将药水敲开,用针将之吸进去,吩咐其他下人抓住北斗的身体,随后,他走过去,在慌张挣扎的北斗的身上将那个药注射了进去。
也不知道是什么药,但看起来像镇定剂之类的,北斗刚开始还能乱扑腾几下,后面就摇摇晃晃地睡着了。
几个下人将北斗带了下去,他们穿过了走廊,一直带着她走到了尽头的房间里。
尽头的房间看起来很斑驳老旧,外面用好几个大锁链锁着,仆人上前开门的时候弄出了很大的动静。
南一试探地走过去,见其他人都没有反应,也就大胆了起来。
他走到仆人的旁边,看着他打开了那个大锁,又打开了几个小锁,才终于完全打开了那个大门,仆人稍微往旁边站了一点,其他几个仆人就带着北斗上前,将北斗粗暴地丢进了房间里,
与此同时,漆黑一片的房间里闪过一道诡异的亮芒。
把北斗丢进去之后,开门的那个仆人立马关上大门,迅速地又将那些锁都锁上,才松了一口气,将钥匙收到腰间打算转身离开。
然而他们刚往前走没两步,突然听到了一阵巨响,几人立马停下了脚步,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交换了个眼神,僵硬地回头一看,却是看到北斗站在门口,双眸赤红地看着仆人,明明大门也没有打开,她的身体就这么穿在门的中间,无神又阴怖地看着面前的所有人。
南一在那一瞬间就躲到了一个柱子后面。
沈知之前和他说过,北斗能看到他,所以南一一直都很慬慎,不过现在看起来,自己谨慎还是有点用处的。
那几个仆人也不知道怎么,看到北斗的时候就算很害怕,都没有叫一声,甚至是动都没有动一下。
北斗慢慢地从大门走出来。
待月光和走廊上的灯光将北斗照的清晰后,南一再次看到她,心中一惊,他看到北斗的身上衣服虽然完好无缺,可浑身的肉块都掉得差不多了,而剩下的肉块还在蠕动着,就像里面有什么在动一样。
再仔细一看,却是见那上面的皮肉在慢慢地往缺失的地方蠕动,像是要盖住那里一样。
即使是这样,那些人都没有动弹一下。
难道是——
南一想了想,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打火机,顿了顿,朝着走廊的尽头丢了过去。
北斗视线一晃,立马朝着尽头追了过去。
其他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慌乱的表情终于毫无顾忌地显露出来,他们再也不敢在原地停留,匆忙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可惜似乎还有那么一两个运气不好的。
在漆黑的尽头里,响起了不止一声的惨叫声。
北斗不是人,这个可以确定,而这些人还是不是人,南一却不能确定了。
毕竟他来的这里从一开始就满是不对劲,他还没有那个心思做什么圣母去救什么人,万一救出来的不是人而是什么怪物,他可吃大亏了。
南一一直等那个惨叫结束,才试探地走过去,走到半路,那边却再次传来了惨叫声,和一开始的一模一样,他猛得停下了脚步,迅速又退回了原来的那个柱子。
没两秒,北斗舔着唇从黑暗里走出来。而身后却一直在反复响着那阵凄厉的惨叫声。
南一眼睁睁地看着北斗走回了那个房间,经过他在的那个位置的柱子的旁边的时候,似乎有些奇怪地嗅了嗅鼻子,狐疑地转过头来,仿佛能看穿柱子一般地将贪婪的实现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