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居然和她想的一样,爬上了树看着她的动作。
从她一开始的爬树,到后面找她,再到两人互相发现,她的所有行动都被他监控住了。
若莘浑身都凉了一半。
更重要的是,她看到的不仅是这些,还有那完全没有找到的人影。
从这里到她视线所能看到的地方,没有一处是可以看到人了,没有一处除了这里还有房子的。
也就是说,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的身体都僵硬住了。
这还有一个意思,就是——
她除非杀了他,或者抢走了他的车,不然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出去了。
警察到现在都没有来,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发现她的行踪,兴许都以为她已经死了。
公司那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如果一直都没有见到她出现的话,他们会去找她吗?
说不定连报警都没有人报警,说不定公司也已经被谁抢走了。
说不定她的生活就这么死掉了。
……
不,不行。
若莘觉得她还可以救。
“我们不能再好好地谈一次吗?你就不能放过我吗?那个公司是我父母留给我的,我不想让它落到其他人的手里,你能不能放我走?”
“这话我也说过了好几次,不可能的。”男人也淡淡地说着,尽量用着最平和的语气,他甚至觉得,自己这样说话已经是对她最好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若莘又哭了起来,她来到这里之后就经常哭,现在哭着也没有了什么眼泪。
“什么都不想要,所以你放松一点,下去吧,认命。”男人的手里还拿着那株草,似乎很宝贵的样子。
若莘绝望了:“既然你想要我死的话,而且我也完全没有机会再活着出去了,你就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为什么你想杀我,到底背后有什么人?你让我死也死的明白一点行不行?”
“反派一般都死于话多。”男人勾唇一笑,转而又突然绷住了下巴,厉声,“现在立马给我下去!”
若莘咬紧了牙关,屈辱地爬了下去。
但男人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打她。
应该说,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打过她,而是全将她放到一个很危险的环境里,让她自己生存。
若莘低着头,暗暗地想着办法,但她怎么都想不到任何的办法。
她现在没有什么力气,想逃也逃不走,更者她要是逃了的话,也很快就会死在那里。
她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更不知道怎么出去,除非他带着她走,不然她大概走上几个月都走不出去。
要么,就是警察过来找她,将她带出去。
但后面的这个办法,却是一开始就被她排除了的。
找人是一件非常难的工作,以前那些被拐的小孩找了多少年才找到,她完全不寄希望在警察的身上。
更何况,他们要24小时后才能报案,再立案查。
可这个人他又是怎么一回事?
从这么久以来,他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自己一步,也没有走过哪里,更没有去打过什么电话,像是早就打算好了似的,在这里备上这么多的吃的东西,又没有手机,又没有什么网络,他到底是怎么在这么无聊的环境生存下去的?
这么一想着,她又想到,他不就是拿着自己当乐子吗?等到自己死了的话,他才会离开,说不定还会去找下一个目标。
才不是什么被委托杀人的,说不定他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靠着他的外貌欺骗女孩子,再将她们带到这里来虐杀。
真是恐怖。
若莘心里没有半点的波动。
再怎么恐怖又怎么样,她现在已经处在这样的环境里了,只能和天斗,和他斗。
晚上的时候,他按着说好的给她带了吃的东西,若莘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一碗饭,又连续要了几碗,吃完后,她拍拍肚子,问:“要怎么样才能给我吃的?只要我能活下来吗?”
男人笑着说:“你真聪明,只要你能活下来,我就会给你吃的,不然你死了也享受不了啊。”
若莘:“……所以你每天都会给我送饭吗?”
“不喔,只会等到我想让你死的时候。”
这意思说明,他短期内应该不会再让她死,否则也不会给她拿饭了。
“你说的时间是有什么意思吗?为什么要去记时间?”
按着他说的,今天十二天,再过几天又有什么意义?
“二十一天养成一个习惯,我只是想试试而已。”
“那如果我没有撑过二十一天呢?”
男人用一种,你怎么在说废话的眼神看着若莘:“当然是找下一个继续实验了。”
“你这样居然没有被警察盯上来?”若莘气得咬牙,这些人都是怎么做的,居然连大活人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带走都没有发现的吗?
而听了这话,男人笑的更开心了:“你还真信么?你是我第一个实验品啊,再怎么说也要实验完成了才行啊。”
若莘一愣。
她居然是第一个。
但这些东西,那些饭,还有这个房间,外面的那些措施,一个没有人的深山。
这些不可能是临时起意而做的,她原来以为是前有先例,所以他准备了这么多的东西。
“是不是在想,我难道是从一开始就盯上了你?”男人忽然出声,若莘吓了一跳,惊慌地看了他一眼,半晌,点点头。
“我确实是从一开始就盯上了你,这些东西都是我提前买的,包括位置都是我精挑细选的。这里没有人,不管我怎么做你都不会被人发现,而且就算我死了你没死,想出去的话都很困难,所以说,如果我死了,这里就是你我的坟墓。”
若莘感觉呼吸困难,差点想又哭出来向他求饶。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哎呀,你怎么每次都要问我这些问题呢?不管你问多少遍,我都是不会说的,但原因你应该早就知道了才是。”
若莘猛地一愣。
她早就知道了?
难道她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或者是伤害过谁吗?
她分明只有——
“不对,不可能!我没有做过!”若莘这才真正地哭出了声,“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是他意外死掉的!”
“喔,你还是这个说法呢~不过你既然还是这么说的话,那你也应该是意外死掉的才是啊。”
顿了顿,他继续微笑:“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不就是最正常的报复手段吗?”
若莘呼吸一窒,她噗嗵一声地跪了下来:“我真的没有做,他的事和我没有一点关系的!”
“你要死也和我完全没有关系的啊,我又没有推你,我也没有杀你,不是吗?”
最后三个字,他咬得极重。
若莘泪水啪哒地落到地上。
——
“若莘?”沈知叫她,“你怎么了?”
“没事。”若莘白着脸,眼眶又红了一圈。
沈知只是淡淡地笑,但这个笑却让若莘像看到了什么似得突然呆住了动作。
沈知感觉到奇怪,她微微侧头:“你是不舒服吗?”
“没,没有。”若莘咽咽口水,小声道,“可,可以请你不要笑吗?”
嗯——
沈知将唇角拉平,问她:“是因为那个人吧,他天天对你笑来着?”
若莘没想到她能猜出来,迟疑地点了点头:“他很可怕,我不敢再看到别人那么对我笑了。”
说这话时,沈知的眸里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但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既然这样的话,我不笑就好了吧?”
她点点头。
两人转身去吃早饭。
在三年前的时候,这个深山里还没有什么人,但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若莘在这里开发了不少的新区域,吸引了一大波的流量过来,又做了些广告,好歹地让这里有了些生人气息。
对于为什么,她是说着,当初知道这里连个人都没有,她很绝望,很害怕,甚至都不敢再往外面走,就算出去了也救不了自己,她当时真的很想看到有其他人的存在,所以弄了这些东西,吸引了这么多人去看,只是为了缓解她的一场噩梦罢了。
而对于那间屋子,现在还在,不过被围起来不让别人过去。
她说那里是她最怕的地方,不肯让任何人进去,否则她觉得出来的所有人都像那个坏人。
对此,沈知微微牵唇,并没有做出任何的表达。
“沈知小姐,你尝尝这个?”不知道为什么,若莘的语气都变得非常的恭敬起来,像怕沈知生气似的,说话都带了些小心翼翼。
大概是她对这里还有什么恐惧吧,沈知垂眸看了桌子上的包子一眼,拿起一个咬了一口。
“你说,他真的会过来吗?”若莘又低声地说了起来,“我怕他死了,又怕他没死,我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外面现在应该已经传开了吧?”
若莘点点头:“我放了消息出去,现在已经传的很开了。”
“那事情也不宜再迟了,吃完我们就开始吧。”沈知轻松地跳过那个话题,三两口将肉包吃下肚子里。
随后,若莘也吃完了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