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母亲告诉他,不能使出来,不管对任何的人,都不能使出来。
而且白天也要他出去,为了让他像个正常人一样,又不被人发现。
为了达到母亲的要求,容吞将自己的影子和本体分开,让影子代替他去接触外面的事情。
南意陷入了沉思,但半晌,他问:“可我当初遇到你的时候,你分明是本体?”
容吞点点头。
那时候我在修习诡秘之术,让周身的那些灵力全都包裹着自己,因此才能在太阳底下行走,而要保持如此的状态,必须吸收人类的负能情绪。
而在那时候,他的家里的人已经全死了。
为了不让他的身份暴露出去,发了疯的母亲在所有人的碗里都下了毒,害死了他们。
容吞死不了,因此逃出来了。
之够,便遇上了南意。
南意待他很好,只是和他在一起成为师徒之后,又遇上了那样的破事,容吞只好离开他到冰山上去修习。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去冰山也死不了。
一切好像都有了解释。
沈知点头,表示自己能够理解了。
现在的所有事情都摆上了明面,接下来要应付的,便是上祖那个人。
“上祖他——一直知道我的存在,因此我的本体一直在他的监视之下,我的影子这才出来找你们。所以你们是找不到我的住处的。”
应该说,像斯诺尔被那么关着一样,容吞的本体也在异界的某处被关押着,到现在都没能出去。
斯诺尔几乎是一下便知道了:“我大概能知道你的本体在哪里,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进去。”
“你进不去的,如果要进去,必须要上祖施法才行,而我每次回去,是因为我和本体之间相连,才能够进去的。”
斯诺尔不疑有他:“但你为什么会被抓?而且他为什么又要抓你过去?”
说到这个,便又要扯出沈知的事了。
容吞道:“那是在沈知自我封印之后,上祖一开始并没有搭理我的,但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才想起还有一个我的存在,他一直以为那件事情是我引起来的,牵怒到我的身上,便亲自抓了我过去。”
也幸好那都是容吞将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之后才做的,因此容吞才安心地一直待在那里。
南意咬紧了后牙根。
“我明白了,刚才怀疑你对不起。”斯诺尔大大方方地道歉。
容吞微微颔首:“没什么。”
几人吃过了饭,斯诺尔这才有了食欲,慢吞吞地吃着他的猫粮。
吃完之后,郑绪带他去洗澡。
因为那处有撕裂的伤的原因,斯诺尔不能碰水,只能由郑绪帮忙才行。
若是以前的他们,倒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斯诺尔的心境都发生变化,面对着郑绪时,也无法做出像以前那样的坦然。
“那个——”斯诺尔朝后面缩了两下,迟疑道,“我可以过几天再洗的,过几天我的伤就好了。”
郑绪简单拒绝:“不行,我帮你洗。”
斯诺尔不太会拒绝他的话,怕说的太直白让他伤心,又怕自己的那处被他注意到。
虽然他是兽医,这样的事情也不算少见,秉着病人和医生的关系的话,倒像是挺正常的行为。
可偏偏不管怎么样,斯诺尔心里都觉得不太舒服。
郑绪带他进了浴室,先接了浴盆,将花洒放在里头,调好温度。
斯诺尔目光怯怯地看了半晌,不由得问他:“以前你也没有这么帮我的。”
以前虽然很要好,但他总是让小拉自己去洗,说他长大了,该学会自己洗澡了。
而且他的伤也不是那么重,怎么说都不必要如此。
郑绪因为他的一句话,又绷起了下巴,沉吟了一会儿,回道:“我在赎罪。”
斯诺尔:“???”
“之前没有照顾好你,所以我赎罪。”
“那也不是你的错。”
“你的伤还没好,禁水。”
斯诺尔弱弱地说:“我可以过几天再洗澡的,不需要每天都洗,也很干净的。”
郑绪:“我不喜欢。”
他:“……”
默默闭了嘴。
郑绪将他抱上来,又探了一波温度,水位也够,温度也够,郑绪关了水龙头,将花洒放回去,再将斯诺尔放到一边的小凳子上,轻轻地往他身上泼水。
一片寂静之间,热气渐渐腾上来,郑绪流畅干净的脸部线条在薄雾之中渲染着,斯诺尔看了两眼,就将目光别过去。
他能很清晰地感觉到郑绪修长的手头在他的毛发中滑过的感觉,还有泡沫在身上揉搓的柔软感。
实在是太舒服了,导致他一时之间,有些昏昏欲睡。
正在他慢慢地闭上眼睛的时候,突然间。
“我只是不喜欢你身上还留着他的感觉。”
郑绪忽然低低说了一句话。
声音很轻又很快,斯诺尔一时间没有分清楚,还以为只是自己的一个错觉。
“嗯?”他忍不住提了个音。
郑绪回过神来,立马道:“会不会哪里不舒服?”
大概是他想多了吧?
斯诺尔摇摇头,不过也乖巧的多了。
郑绪洗完了他身上的毛,又用水将他毛上的泡沫冲掉。
冲掉之后,终于才用毛巾将他裹住,抱出去吹吹风机。
斯诺尔眨眨眼睛,只觉得困意铺天盖地而来,被郑绪放到毛毯上不一会儿便歪着脑袋睡了过去。
隔日。
斯诺尔悠悠转醒时,隐约听到了一些声音。
声音压得很低,因而他并没有听得太清楚,只知道那个声音听起来很像是郑绪的。
说起来,他还不知道郑绪要睡在哪里呢。
斯诺尔慢慢地睁开眼睛,视线由模糊逐渐清晰。
郑绪说的话也慢慢地听得清楚了。
“那边都准备好了吗?”
过了一会儿又道:“可以,我立马带他过去。”
斯诺尔窝在被子里,慢悠悠地动了动,感觉有人靠近他,再将他抱到怀里。
鼻息间传来郑绪身上的气味,斯诺尔便主动地找个舒服一点的位置躺下去。
闭上眼,又睡了过去。
郑绪看他这样,不面觉得有些好笑。
他嗤地低低笑了一声,正想说什么,目光便扫到不远处正下楼的沈知。
“我要离开这里了。”郑绪主动对她道,“已经找到了藏身的地方了。”
沈知看一眼斯诺尔。
虽然并不觉得他们能逃到哪里去,而且也不知道到底有哪里是可以多躲一些日子的,但就算留下来也没有什么用,只会将事态变得更加的麻烦,沈知顿了顿:“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我也只能祝你好运了。”
郑绪微微颔首。
“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如果自己处理不了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郑绪点头:“我知道的。”
他还没有傻到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的时候也要硬抗过去。
不管什么事情,都会有他能够解决的办法,就算没有,也能再找出一个办法来。
这便是郑绪心里的想法。
沈知见他胸有成竹的模样,也只好道:“那你走吧。”
郑绪带着斯诺尔,微微地躬下身。
他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路的尽头。
沈知的心中莫名有了怅然。
明明是先前觉得无比厌烦的人,说起这些人,在以前的时候,沈知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好感,甚至可以说是一点都不喜欢。
如后来他们面对沈知的时候说的,他们怕说出自己的身份的话,沈知会很不喜欢他们。
但现在,沈知却想告诉他。
一点都不。
虽然一直看起来是讨厌的,但现在一点都不讨厌了。
但想了想,沈知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他们何尝不知道呢?
他们比沈知经历的也不少到哪里去,还会不知道沈知心里的想法吗?
这些话说白了,也是他们自己内心所想的罢。
因为对自己的不喜欢,才会将那些话挂在嘴边,将沈知当成了寄托,以隐瞒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
但现在他们是不是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了?
沈知不清楚。
但她觉得,只要他们清楚了就好。
沈知和南意的婚礼是在一个礼拜之后。
这段时间里,上祖倒是没有派人下来找过他们,仿佛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当一回事。
而郑绪那边也时不时地回个消息,说他们人都还好,并没有遇到什么大事,希望沈知也可以放心。
如此,时间在这些事情之中,悄无声息地快速溜走。
过了大年之后,
转眼便到了婚礼。
他们的婚礼是在一个教堂里。
两人手挽着手走过细长的红毯。
南意问她:“有过后悔吗?”
沈知轻轻地点头,但又摇摇头。
是的,确实是后悔过,后悔和他的相遇相知相恋,但现在又不后悔了。
喜欢上他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和他有这样的一段过往也是幸运的事情。
既然已经发生了,就没有后悔的道理。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做过的选择负责。
不管那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走到神父的面前,听完致词。
南意说我愿意。
沈知顿了顿,转过头看南意。
光线正好,外面天色也佳,爱人在侧,笑容如风。
沈知唇角慢慢地溢出笑容,冲他道:“我愿意。”
我愿意现在,未来,每一时每一刻都在你的身边,愿意陪你一起老下去,愿意在剩下的余生,一直将你放在心上最深的地方,永远地记住。
南意松了口气,眉头慢慢地舒展开。
戒指有一个含义,南意说给她听:“在左手无名指上,有一处血管可以直连心脏,在这里戴上戒指,意味着彼此都将爱放到了离心脏最近的地方。它还有一个意思是——我们彼此,会将对方牢牢地锁住。”
沈知微微一笑。
“接下来,新郎,你可以亲吻新娘了。”
南意闻声,突然紧张起来。
他慢慢地转过身去,将沈知面前的白纱揭开。
眸中有星,眸中也有他。
南意忽然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问她:“我是不是你的眸中星?”
沈知一愣,旋而一笑:“你是我的命中绳。”
话音刚落,南意覆下身,轻轻地吻上沈知的唇。
不再是以前的青涩,也没有丝毫的抗拒。
水到渠成,两人自然而然地拥在一起,彼此交换唇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