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咬了你一口之后，皇上就被你气走了？”
永福宫内，淑妃打量着苏明曦脸上的牙印，强忍着才没让自己大笑出来。
昨晚便有消息传遍后宫，说是德妃惹恼了皇上，让皇上拂袖而去。
当时淑妃就想来看看，可想着天晚了，那会儿过来像是看热闹，便忍了下来。
今儿个不需要她侍疾，她就过来瞧瞧。
进了永福宫，倒觉得宫人们一切正常，没什么惶惶不安的情绪。
她估摸着昨晚传出的那些，全都是掺了水的谣言。
等进到正殿，瞧见了苏明曦，她瞪大眼睛，围着她转了好几圈，才确定她脸上的确有个牙印，还挺明显的。
帝休咬的不算重，但苏明曦皮薄，稍微磕碰一下，便是一块青紫。
因此，脸上留的印记，只怕得几天才能消除。
少不了，淑妃要问几句根由，苏明曦有些不好意思，却也没怎么瞒她，跟她说了一遍。
“我说你……平时机灵的什么似的，怎的忽然变成了榆木脑袋？换做是我，别说咬你一口了，生吞了你的心思都有！”
之前问话的时候，还不知道根由，如今知晓了，淑妃瞪着苏明曦，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我也没想到自己忽然能说出那么一句来。”苦笑一声，苏明曦靠坐在软塌生，伸手摸了一下脸。
被咬过的地方，还有点疼。她收回手来，叹了口气。
其实说到底，会说出那样的话，只能说明她对皇上没那么深的感情。
相处几年，他对自己确实很好，可她始终记得这里是哪里，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纵然会有心动，也都被她自己又按死在了萌芽之中。
“按理说，咱们之间不该处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是皇上的淑妃，你是皇上的德妃，就算和气，也不过表面而已。”
“偏偏如今，还真就有了真情实感。”摇了摇头，淑妃叹了口气。
“这话，本不该我来讲，可旁观者清，我瞧着皇上对你，倒有几分真情实意。”
“这历朝历代中，就算有妃嫔得宠，也没哪个是盛宠不衰的，你入宫也有几年了，宠冠六宫是你，独宠后宫也是你。”
“皇上能对你说出那样的话，可见是多把你放在心里。”
“不过，我也能理解你心中所想，这才几年啊，往后的日子还长，谁知道以后又是什么样？”
“可要我说，该去哄着皇上，还是要哄的，万一真有人瞅着这时候，去皇上跟前晃悠，得了皇上的眼，你该怎么办？”
“到底，还得为你腹中的孩子多想一想，要真是个皇子，按照皇上对你的宠爱，这储君之位，怕是真的就落在这儿了。”
打量着苏明曦的神情，淑妃劝着她。
一方面，淑妃觉得皇上对苏明曦，应当是真动了情的。
可另一方面，也还是忍不住多想，毕竟往后的事儿，谁也不敢保证。
再者，她跟苏明曦关系好，少不了也要多为她跟孩子想一想。
最后，便是想想她自己。
这宫里面，也只有苏明曦生下皇子成为储君，她以后的日子才好过。
指望她自己生个孩子出来，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前脚送走淑妃，后脚迎来了杨充仪，她也跟苏明曦说了不少，主要都是向着苏明曦的。
等杨充仪也走了，苏明曦吩咐下去，要闭门谢客，再有谁来都不见了。
她怀着身孕，位分低的不敢冲撞，位分高的如皇后跟贤妃那般，也不可能亲自前来。
若派了宫人来打探，几句话便可打发了，算不得什么。
许是觉得传言多半是谣言，皇后跟贤妃那边倒是没什么动静，也没派人过来，倒是晌午之前，刘杨来了一次。
他是来给苏明曦送药的。
昨儿个，帝休气得不行，咬了苏明曦一口，听到她发出痛呼声，就很快松了嘴。
可到底，还是在她脸上留下了印记。
他也知道苏明曦是个磕碰了就会淤青的人，因此一早让人配了药膏，吩咐刘杨送了过来。
他心里还是生气，气苏明曦像个木头。
“皇上……还气呢？”等笙兰接过药膏，苏明曦迟疑片刻，询问刘杨。
“可不是还气呢？娘娘，您让奴才说您什么好？”叹了口气，刘杨冲着苏明曦行礼。“药膏送到了，奴才告退。”
等刘杨走了，苏明曦吩咐一声，让笙兰帮着她把药膏涂上。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办。
脸上有牙印，不好让元琛看到，她让豆蔻安抚住元琛，先不让她过来。
幸好，元琛虽然机灵，到底还小，能糊弄住，所以乖乖的待在自己的偏殿里。
这边，刘杨离开永福宫后，回到了承乾宫。
帝休正在处理朝务，听到声音，抬头看向他。
见他空着手，他低下头去，继续处理朝务。
刘杨站在殿中，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帝休的脸色，这会儿皇上面无表情的，比平常更难猜测他是什么想法。
可想也知道，皇上痛快不了。
“皇上……这……这晌午不去永福宫，晚上去吗？”犹豫片刻，他开口问道。
自打苏明曦有孕后，他都是晌午去永福宫陪着用膳，之后哄睡。
晌午没时间的话，就傍晚再去，留宿永福宫。
可昨儿个气成那样，今天送药都是他去，也不确定晚上是个什么意思。
“她让你问的？”听到问话，帝休手上的朱批顿了顿，语气淡淡的开口。
“是……是奴才自己问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撒谎，刘杨实话实说。
顿时，他觉得殿内的气压更低了。
——
起初，皇后还以为传言是假的，可接连几天，皇上都没去永福宫，她便知晓是真的了。
“这好端端的，皇上跟德妃之间怎么闹成这样？派人去查一查，到底怎么回事？”看向知琴，她吩咐一声。
太后的身体又好了不少，皇后会去探望，却不会在夜里守着了。
她跟太后之间的关系，比之前还要差，可她并不在意。
在她的示意下，家里再次鼓动朝臣们，提起立储之事，可皇上依旧是之前的态度。
将手中的书信烧毁，皇后低低念了一声，“如此，也怨不得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