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杵在门口不冷吗?”闻兰带着不解的声音传来,让苏明裕瞬间回神。
转头将门关好,他将酒放在桌上。
都不用他动手,闻兰自己拿过来,倒了两杯酒。
瞧着她的模样,苏明裕在心中暗暗寻思,这豫国公主倒是个胆大的。
小小的个子,又是个姑娘,敢跟自己一个大男人喝酒,也不怕出什么事情。
“我虽是公主,可曾有宫中的太监,因着父皇跟继后不把我当回事,对我起过歪心思。”
“他本就是个无根的,我让他连命都没了。”
不知是猜到了苏明裕的想法,还是他不小心嘀咕出声,闻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冲着他说道。
苏明裕眨眨眼,干笑一声,“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对你有什么心思。”
“我知道,你喜欢男人。”闻兰点点头,一副我信得过你的模样。
她不说这茬,苏明裕差点忘了,之前他帮梁亦,之后又帮着他去姚家澄清。
“那天在殿中,看着你们俩的样子……那你应该跟我一样,咱们以后就是姐妹。”
又倒了一杯酒,闻兰补充道,苏明裕夹菜的手顿住,瞪着闻兰。
“继后的儿子,就喜欢男人,但继后不知道,她更不知道,她的儿子是下面那个。”
没注意到他的僵硬,闻兰拿起筷子来,开始吃菜。
苏明裕越发僵硬,琢磨着是否该跟她解释解释?是直接解释,还是……委婉一些?
然而,还没等他想好,闻兰便转到了下一个话题,“一会儿你想让我画什么?”
论起画画来,只要你说得出,她见过的,就能画出来,就是有这样的天赋,根本没在怕的。
“还没想好。”苏明裕回过神来,随着闻兰转移了话题。
闻兰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开始沉默的吃菜喝酒。
等两人吃完喝完,苏明裕去找了一张大的画纸,铺在了桌上。
“画这样一幅的话,之后我再来就什么都不给了。”虽然不怕画画,可这样大的一张纸,得耗费不少功夫跟时间。
“没问题,画完这一幅,以后你来都不用给东西,睡在这儿都行。”
“也来不了几次了,想必宫中的赏花宴快准备好了,到时候我就要从中选一个人,准备嫁过去了。”
现在尚且可以自在些,等嫁了人,只怕就不行了。
闻兰的话,让苏明裕不由得一愣,想起了除夕宫宴上,明曦为了解围所说的话。
这几天,确实听说她派人调查了一些皇室宗亲、世家子弟以及朝中的大臣。
虽然只是听了一耳朵,却记住了几个名字,那会儿没细想,这时候仔细想想……好像都很平庸。
想到这儿,他皱起眉来,看向正在检查纸跟画的闻兰。
且不论她是什么身份,这样的一个姑娘,若嫁给那些个平庸之人,着实可惜了。
“要画什么?”检查好了,闻兰的声音传来,她抬起头来,去看苏明裕,“你这人,长得太高了,看你真累。”
两人离的很近,闻兰看他就更累了,瞧着仰起脖子的闻兰,苏明裕这才发现,她长得其实挺漂亮的。
只是之前一直都没认真看过,也没想过要仔细看看。
“怎么了?”被他盯着看,闻兰有些奇怪,摸了摸自己的脸,“蹭到墨汁了?”
“没事。你想画什么?”他后退几步,然后坐下来,如此,闻兰就不必仰头了。
“天朝有许多景致很美,不若我画一画你们边关外的景致吧?”
来的路上,总有清醒的时候,就能够看看马车外的景致。
瞧见那些美景,心情就能好不少。
苏明裕点头,她琢磨一会儿,似乎是在心里打草稿,之后便动起笔来。
虽然不常来,可该有的都有,而且都摆在一旁,闻兰认真画着,苏明裕或看看画,或瞧瞧她,又想到了刚才的想法。
这样一个姑娘,若嫁给平庸之辈,实在是可惜。
闻兰不知他心中想法,只认真画着。
与此同时,宫中传来消息,送到驿馆,然而闻兰不在,使者便谎称她染了风寒,将请她入宫的旨意给接了下来。
宫中的赏花宴,已经筹备好了,苏明曦邀请闻兰后天入宫。
使者说她染了风寒,宫人特意确认了一下,后天没问题,这才带着回应离去。
苏明裕准备的画纸很大,所以这一次,闻兰用了不少时间,才将这幅画画好。
瞧着纸上的风景,闻兰的画若是装裱好挂在墙上,都能让人以为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时辰差不多了,我得回去了。”晃动着手腕,一直画画,有些累得慌。
看看外面的天色,闻兰知道,再不回去的话,恐怕有人要着急了。
原本,苏明裕想邀请她去外面吃饭,她如此说,他怔了怔,终究是记得她现在的身份,于是放下画,将她送回驿馆。
这一次,他将她送进了驿馆。
使者从楼上下来,将后天要入宫的消息,告知闻兰。
苏明裕都听在耳中,向着闻兰看去,她又恢复了那副淡漠的样子。
“知道了。”应了一声,闻兰向着楼上走去,甚至没转头看苏明裕一眼。
“多谢苏将军送公主殿下回来。”使者没想到,两人一直在一起,只以为是路上遇见,他将人送回来。
毕竟苏明裕负责驿馆的安全。
“不必客气。”回应一声,又往楼上看了一眼,苏明裕这才离去。
皇宫内,确定了邀请的日期,苏明曦派人将帖子送往各家。
赏花宴的地点已经选好,也都布置妥当了,只等着到了那天,豫国公主跟那些要被她相看的人入宫。
也难怪苏明裕会觉得那些人平庸,若是有才能者,哪个愿意被人相看?就算对方是公主,他们也不会在意。
“都安排好了?”永福宫内,帝休看着苏明曦将一张单子交给张海,随口问了一句。
“安排好了。”坐回到帝休身边,苏明曦应了声。
“臣妾听闻,这些日子豫国公主时常从驿馆溜出去,也不知都去了哪里?”
使者告知送信的宫人,说是公主染了风寒,宫人表面答应着,背地里却还是打探了一番,之后报给苏明曦。
听苏明曦说完,帝休挑了挑眉,京城之中,除了驿馆的人之外,应当没有旁人了,这豫国公主溜出去,莫非是有什么阴谋?